纪天宏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是他先认识的舒欣,那舒欣会不会更爱他。
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和弟弟反目,让纪家蒙羞。
他看着邵倾现在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为了爱迷失自我。
他想找些安慰的话,可邵倾似乎不需要。
她佯装轻松地笑了下,“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满眼冒金星,脚下趔趄了两步。
来不及多想,纪天宏伸手去接,邵倾顺势倒在他轮椅上。
一个急促的脚步逼近。
纪子昇一把将邵倾拽了起来,伸脚把纪天宏的轮椅踹出几米远。
轮椅重心不稳差点翻倒过去。
邵倾眉间一惊,甩开纪子昇的手,跑向纪天宏,扶正了轮椅,“没事吧?大哥。”
纪天宏摇摇头,忙给邵倾使眼色,“别管我了。”
邵倾不管不顾,扭身嚷嚷“纪子昇!你疯了?”
纪子昇眸色更暗了,快步走近再次抓住了邵倾的手腕,粗暴之余带着满腔的怒气。
“子昇,你别误会!”纪天宏想拦,奈何做着轮椅,根本无能为力,眼看着纪子昇把邵倾强硬地拖走了。
纪老爷子和舒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纪子昇脸色难看得吓人,也不敢上前。
邵倾几乎是被纪子昇扔到车上的,本就身体不适,再这么一折腾,整个人头晕眼花,胃里止不住地翻腾。
纪子昇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驶离纪家别墅。
夜色中,宾利车毫无目的地疯驰在路上。
邵倾紧紧抓着扶手,心惊肉跳,声音都在打颤,“纪子昇,你别开这么快,危险!”
像是惩罚一般,纪子昇将右脚压得更低了。
邵倾闭上眼睛,几乎绝望之际,车子骤停。
她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面庞吓得煞白。
“纪子昇!你发什么神经!有病就去看病!”说完,她开门下车。
可脚刚落地,头里突发一阵眩晕,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稳。
纪子昇气冲冲地下了车,整个人笼着慑人的凶狠气势,压根没注意到邵倾身体的异样,打开后车门将人又推了进去。
随即欺压上身,将她的两个手腕紧紧扣在头顶上方。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邵倾慌乱地扭动身体,屈辱感铺天盖地侵袭了她的大脑。
男人眼中的森寒之气仿佛能将人侵蚀殆尽,身体却是火热的。
“我警告过你,离纪天宏远点,更不准碰他的身体!”
随即,他失控般地吻了下去,侵略性十足,甚至啃咬上她的脖颈。
伴随着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小倾,你是我的!”
哪有什么缠绵旖旎,只剩粗暴和占有。
邵倾本还在反抗的双手突然就顿住了,慢慢地耷拉在了身体两边。
她木然地盯着车顶,任由男人一寸一寸地攻占。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第二次了……
这是纪子昇第二次因为她和纪天宏的接触对她动粗了……
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把舒欣犯的错全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却不曾把对舒欣的好分她一些。
他不爱她,只想占有她,为了他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阴影。
邵倾哭着哭着就笑了。
笑自己有多愚蠢。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却还痴心妄想能得到他的心。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身上的男人在最后一步前停下了。
纪子昇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他也没强求,退出了车子去驾驶室拿烟。
邵倾坐起来整理好衣服,从车窗里看到纪子昇坚毅的下颌和吐出的烟圈。
心底残存的那点温度消失殆尽。
她下了车,在身后灼灼的注视下,步行离开。
夏日晚风阵阵吹过,吹起邵倾额前的碎发,风干了眼角的泪。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家名叫怡庭芳的中餐馆映入眼帘。
犹豫了片刻,她推门走了进去。
服务员招呼她坐下点餐。
邵倾随便点了两个菜,却点了不少啤酒。
酒量依旧不行,几杯黄汤下肚,人就恍惚了。
餐馆的客人一波接一波地更替,只有邵倾没变过,孤独得像只落单的小鸟。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店里的客人只剩零星几个,服务员过来提醒道“小姐,我们要打烊了。”
邵倾没听见似的,一只手撑着脑袋左摇右晃,另一只手还在往杯里添酒。
嘴里念念有词“纪子昇……你个王八蛋……”
服务员察觉到客人状态不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去找老板娘。
等邵倾再抬头时,眼前已出现一个年轻温婉的美丽女人。
她也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和舒欣今晚穿的那件很像。
邵倾眨了眨失神的眼睛,咧嘴笑笑,“舒欣,我把纪子昇还给你……”想了想似是觉得不准确,便摇了摇头,嘴角演变成一丝苦笑,“不是,他从来就不属于我……”
餐馆老板娘坐了下来,轻轻拿走邵倾手里的酒杯,“借酒消愁,愁更愁。”
“有道理,可是……”邵倾眼底晕起一层水汽,“至少今晚能好过一点,好过一晚是一晚。”
听罢,老板娘眸中闪动着波光,同为女人的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别再喝了,为了一个男人弄伤身体不值得,我帮你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家人……”邵倾一愣,努起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我母亲在医院里,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家人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她是不可能放这个醉酒的脆弱女人一个人走的。
正在犯难的时候,桌上邵倾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苏教授’。
“你手机响了。”老板娘推了推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邵倾。
见对方没反应,她干脆接通了。
对面传出一个温和的男声,“邵倾,我和甜甜都很担心你的伤,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老板娘低头看了眼桌上醉透的女人。
原来她叫邵倾。
“你好,这里是怡庭芳中餐馆,我是老板娘温怡,邵倾喝醉了,你们方不方便来接她一趟?”
电话那面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