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倾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被纪子昇这个狗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这是个危险信号,可她暂时没办法让自己逃开,心里还残存着点希望。
纪子昇把她从爱之湾接到了柏斯西餐厅,舒欣已经在座位上等待了。
见到邵倾,她立刻上去给了个拥抱,“邵倾,你也替我高兴吧,我终于摆脱掉pul了!”
邵倾可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搂搂抱抱,更何况是情敌,头往后躲了躲,扯扯嘴角“嗯,高兴。”
舒欣热情地把邵倾请上座位,自己却坐到了纪子昇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纪子昇是一对。
“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以前我和子昇经常来。”说着,她看了眼旁边的人,似是在寻求回应。
纪子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答。
邵倾又后悔了,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干嘛。
她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拿起菜单,随口应着:“是吗?那我尝尝。”
“哎呀邵倾,不好意思,我已经点过餐了,”舒欣捂着嘴满脸抱歉,随即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过都是我和子昇鉴定过的,绝对好吃!”
邵倾心里冷笑了下,这是鸿门宴啊。
她邵倾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邵倾慢悠悠地喝了口柠檬水,将杯子砰的一声撂在桌子上,眼波流转,笑得慵懒妩媚,“好啊,我倒想看看纪总的品味如何?”
紧接着,她将眼前的碎发撩到脑后,朝对面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像是一种挑衅。
纪子昇顿时觉得空气燥热难耐,伸手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若不是在公共场合,他一定把眼前的这个小妖精一口吞掉。
这微妙的气氛被上餐的服务生打断了,一道一道西餐送了上来。
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邵倾没心没肺地吃了不少。
她就像一个天生的战士,只要准备开战就一定做足准备。
纪子昇却没她这好胃口,吃得很少。
“子昇,你没胃口吗?”舒欣朝服务生招招手,“上甜品吧。”
“甜品?纪子昇不是不爱吃甜食吗?”邵倾忍不住开口问道。
舒欣勾起唇角,轻笑了声,“是啊,子昇从不吃甜食,唯独喜欢这家店的蛋挞酥。”她眼底已爬满得意,“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家店是我和子昇的回忆。”
邵倾将拳头攥紧,指尖嵌入了掌心,心像是被人一记直拳捣了个细碎。
对面这两个人叫她过来就是为了陪着他们忆往昔吗?
她不懂,纪子昇跟舒欣旧情复燃,大可以提离婚,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做替身、做玩具还不够吗?还要做他们的消遣对象?
“原来是你们约会的餐厅啊,怪不得这么好吃呢。”说完,邵倾觉得挺可笑的,颓然地轻呵了一声。
纪子昇看出了邵倾的情绪,本想着和舒欣出来带上邵倾免得她多想,没想到舒欣临时换了餐厅。
他深知自己欠考虑了,早知道不该带邵倾来。
心里的愧疚感上来,纪子昇立刻向前探了探身子,想要起身带邵倾回家。
刚好,服务员端着甜点过来了。
“三位的蛋挞芒果酥,请慢用。”
舒欣周到地分给其他二人,望向纪子昇,眼里写满了讨好。
纪子昇顾及舒欣的病症,实在不愿意推诿她的好意,想着一个蛋挞酥而已,赶快吃完就罢了。
邵倾却愣愣地看着盘子,没有动手。
芒果……她从不吃芒果。
“邵倾,你不吃吗?”舒欣摊摊手,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嘲讽,“那你和子昇吃不到一起了,他很喜欢的。”
邵倾将视线落在纪子昇身上,他确实吃得很快,从没见他对什么甜食这么感兴趣。
她垂下眸子,眼前的蛋挞芒果酥仿佛都在嘲笑她。
对面两人的记忆里都是如甜品般甜蜜的过往,一起去过的餐厅,一起吃过的美食。
再想想她和纪子昇……
被迫订婚,流产手术,制造的车祸,还有母亲的手术……
生拉硬扯到一起的两个人,谈什么爱情?
邵倾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拿起了甜品盘上的小勺子。
此刻,她真的很想尝尝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甜蜜是什么滋味。
“不想吃就别勉强。”纪子昇出言解围。
“想吃,能入纪总法眼的东西一定很好吃,”邵倾大方地弯唇笑笑,美艳又动人,随即舀起一勺放进嘴里,赞赏地点着头,“确实好吃。”
“当然了,我和子昇第一次来这里,他就是点了这个蛋挞芒果酥,那也是他第一次约我,肯定会选最好的东西。”舒欣笑得别提有多灿烂。
邵倾手上动作顿停,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这是舒欣和纪子昇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她刚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纪子昇为舒欣点的餐?
真的够了,她已经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又何必一次次补刀!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
纪子昇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阻止道:“舒欣,别再说了。”
“没关系,我挺想听听的,这让我想起我和纪子昇的第一次约会。”邵倾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轻挑起眉梢,将戏谑的弧度挂在嘴角,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们的第一次是在酒店客房的大床上,吃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舒欣的脸瞬间僵住了,方才的得意一扫而空。
她还从未和纪子昇有过肌肤之亲,俩人就闹掰了。
邵倾不温不火的两句话就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子昇,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舒欣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发抖,说话也哆哆嗦嗦的。
纪子昇心下一沉,担心她的抑郁症发作,忙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邵倾。
“你先送舒欣回去吧,我吃完自己打车回家。”邵倾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脸上没有太多波澜。
目送纪子昇搀扶着舒欣离开餐厅,她才泄下气来。
窒息的感觉已填满大脑,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费力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步子还没迈开,又跌坐回了座位上。
服务生发现她状态不对,连忙上前询问:“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你打电话给家里人吗?”
家里人?
她的母亲躺在医院里,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哪还有什么家里人。
邵倾哼笑了一声,摇摇头,重新站起了来。
这么多年,有多少次跌跌撞撞头破血流,都靠自己走过来了,还差这一次吗?
她扒拉开服务生,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