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倾报了ktv的名字,然后挂了电话。
包厢里的人连声起哄,时不时地夹杂两句成人笑话。
袁小雨早被人冷落在了一边,铁青着脸在角落里喘大气。
邵倾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像打了鼓一样。
玩笑好像开大了……
纪子昇不会真的要吃了她吧……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穿好外套走出ktv,纪子昇的宾利车已经停在门口,他摁了摁喇叭,邵倾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她刚想过去,车门却开了,随即一条长腿迈下,纪子昇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慌不忙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来到面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倾一眼,伸手紧了紧她的衣领,声音宠溺又责怪,“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邵倾眨眨眼,一时没接上来。
纪子昇笑笑,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进自己的大手里,“冻傻了?回家我给你暖暖。”
吃瓜群众看傻了眼,男人腻得牙要倒,女人甜得想尖叫。
只有袁小雨和江铭反应不太一样。
袁小雨气得牙齿直打颤,可又不愿意错失结交纪总的机会,“纪总你好,我是塞登酒店的销售经理袁小雨,我们之前见过的,在一次酒会上,我和我老公跟你说过话,你还夸赞他承包的项目做得不错呢。”
嫉妒和讨好都写在一张脸上,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纪子昇悠悠地点了颗烟吸上两口,又弹了弹烟灰,淡淡地回道:“是吗?没印象了。”
他了解邵倾,会突然打电话撩拨他,肯定是为了和别人赌气,他自然也愿意配合一下。
袁小雨难堪地干笑了两声,看向了邵倾,“我和你未婚妻是大学同学,是吧,邵倾?”
邵倾觉得她脸皮太厚,不可思议地撇撇嘴。
纪子昇瞥见邵倾的表情,不易见地勾了勾嘴角,轻描淡写道:“大学同学?没听小倾提过。”
袁小雨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马上闭了嘴。
江铭上前朝纪子昇伸出了右手,不卑不亢的,很有风度,“纪总你好,我叫江铭。”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扫向旁边的邵倾,就那一秒也被纪子昇捕捉到了。
江铭……就是那个想借钱给邵倾,还摸了她头的男人。
纪子昇含着烟默默地看着他。
这种尴尬让邵倾忍无可忍,她拂下江铭的手,笑了笑,“江铭,谢谢你介绍同事给我认识,我今天玩得很高兴,时间有点儿晚了,我就先走了。”
她拉着纪子昇往车上走,一上车立马坦白从宽:“袁小雨是我的死对头,她质疑你和我的关系,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纪子昇没搭理,瞥了一眼她碰过江铭的手,不动声响地拿了张湿纸巾,拉过她的手擦了起来。
邵倾摸不清他的心思,眼珠转了转,笑得极甜,“不过纪总的演技依然到位,这宠妻人设是彻底立住了。”
纪子昇像没听见一样,还在擦着手。
白皙的小手都被擦红了,邵倾忍不住想要收回来,却被纪子昇更用力地拽回去,精准地触到了他的皮带金属扣。
他凑近过来,“你点的火,你来解决。”
没等邵倾说不,身下的座椅已经放平,纪子昇俯身下来,唇齿相间,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邵倾发丝,带着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这一刻,一股强大的想念和酸涩充斥了邵倾的整个大脑,手不受控制般地想要抱紧这个男人。
纪子昇抬起头,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附近找个酒店吧?”
邵倾的手顿时僵在他身体两侧,晃了晃头,“不了。”
纪子昇将她额前的碎发抚了上去,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又带着点沙哑,“那去我那。”
邵倾抬起眼皮,就迎上了他的眼睛。
昏暗的车里,空气暧昧,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深邃悠远。
真想不顾一切地随他而去,做他的女人,贪婪地拥有他的宽柔。
可是……
终究只能是个床伴。
纪子昇越好,她就会陷得越深,总有一天纪子昇知道了塞登那晚的事,厌恶她、嫌弃她,她便跌入地狱,万劫不复。
邵倾推了推纪子昇的肩膀,喉咙有点哽住了,“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去。”
纪子昇一怔,冷下脸来将身子抬高了些,“我可忍你好几次了,真拿我当工具人了?”
“我这个未婚妻才是你的工具人吧,再说了,合同里也没说我要负责解决你的生理需求。”邵倾将脸偏到一边。
纪子昇猛然起身,将她的椅背升了上来,打开窗户点了颗烟。
烟圈飘出窗外,他恢复了平静,摊牌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按合同办事,那我们再签个合同,我要你的人,你要什么,说吧?”
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谈生意。
邵倾的心像被人攥紧了一样,眼睛也酸胀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轻缓,“我要你的心,你给得了吗?”
车外,店门的霓虹灯五彩斑斓,人们勾肩搭背、拉拉扯扯,好不热闹。
车内,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纪子昇指尖的烟亮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而他的沉默像顿乱拳般打在邵倾的心上。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就为了让纪子昇别再惦记她身子,可心里还是疼到快要窒息。
“我开玩笑的,”她边整理头发边无所谓地笑笑,“我要你的心干嘛?泡酒喝吗?”
随即打开门下了车。
夜晚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大衣领口,邵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车子开走了。
引擎声渐渐远去,邵倾从包里拿出烟,手指瞬间就冻木了,哆嗦了两下才把烟点燃,不禁冷笑起来,嘲笑自己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掉落,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她伸手胡乱抹了一把。
天也太冷了,冷得人掉泪。
这一切被不远处车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江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紧到骨节发白。
他亲眼看着他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车里亲热温存,然后被人赶下车扔在路边。
他没资格宠爱的人却被别人像垃圾一样对待。
曾经因为邵倾说爱纪子昇,他爽快退场祝福,可现在这种情形,他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
江铭目送邵倾上了一辆出租车,便启动了车子。
车子驶出闹市,越行越远最后驶进一栋别墅庭院。
江铭将车胡乱地停在院子里,直奔进大门。
佣人赶快迎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在楼上呢。”
江铭点点头跑上楼,直接走向板着脸沉默不语的江父,“父亲,我回来认错了,请您让我正式接手云越饭店。”
江父冷哼了一声,“你和纪子昇的未婚妻传出那样的丑闻,我才说了你几句就赌气辞职跑到别的酒店去,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云越交给你这种轻重不分的人?”
江母长得慈眉善目,忙过来打圆场:“那次的事明显是有人诬陷,我了解铭儿,他不会那么没有分寸的,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就别再提了。”
看到母亲使过来的眼色,江铭姿态放得更低了些,“父亲对不起,是我任性,以后肯定不会了。”
江父眉间舒展了不少,“真想通了?”
“想通了,”江铭眼中闪过一丝森寒,拳头握得更紧了些,“以后我会把云越和本该属于我的都牢牢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