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奎一看见自己的储物袋,便宛如看见命根子一般,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抢。
结果才往前窜了一步,他忽然记起方才挨的那一脚。
那一脚,虽然没把他踢出内伤,甚至连个皮外伤都没给他留下,然而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要知道,那一脚,可是直接把踢飞了七八里之远,可见威力之足,然而却又没伤到他分毫,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脚的主人修为已经高到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境界,否则绝不能做到竟能把他一脚踢飞,但却又不伤他分毫的地步!
这种对灵力精准的把控的实力,他自问自己没有,就有他师父也做不到!
如此大能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筑基能招惹的!
待时越一记凉凉的眼风扫过来,邱奎顿觉一股威压扑过来,他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结果他自己没跪下,却看见了还跪在地上的张孟,他一愣,震惊地叫道:“张兄,你为何跪在这里!?”
张孟还没有从摇钱树秘密暴露的震惊中回神,此时听见邱奎这样问他,他这才大梦初醒般恍然回神。
他一脸的苦涩和惶恐,才要张口作答,邱奎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怒道:“是不是他逼里跪在这里的?”
说完,恶狠狠地瞪向时越。
张孟的修为比他还高一阶,能把张孟打得吐血,还逼着他跪在这里的,除了万春谷那位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师兄外,还能会是谁?
他还不知道他们欺骗万春谷众人,将万春谷众人当做于摇钱树压榨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想着仅仅就只是因为他刚才一时兴起,吓唬了一下万春谷那位新来的小师妹。
结果万春这群废物就活跟自己掘了他们家祖坟似的,对他们不依不饶,把他一脚踢飞了不说,现在还把张孟打伤,逼张孟跪在这里。
……这是要干嘛?难道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抢了他们的储物袋不算完,还要逼他们兄弟二人跪地磕头认错吗?!
简直欺人太甚!!!
邱奎只觉得怒火中烧,一时间气血翻涌,都忘记惧怕时越了,怒视着他道:“你既然是万春谷的弟子,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些年,你们万春谷的丹药,都是我和张孟帮你们拿下山去卖的,还费心费力地帮你们招揽生意!”
“我们兄弟二人不求你们万春谷念着我们帮忙的恩情,如今仅仅只是因为我刚才一时玩心起,吓唬了下你们师门的一名弟子,你们便对我们兄弟二人不依不饶!”
“抢了我们的储物袋,把我踢下山去面,又把张孟打伤,逼他跪在这里跟你们磕头认错……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和张孟不愧是能玩到一块儿的人,连用来质问万春谷的话都说如出一辙。
此时,张孟也终于找回了理智,怒道:“没错,正是如此!”
万春谷说他们行骗,他们就行骗了?
证据呢?没有证据说个屁!
他算是看出来了,万春谷来了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大师兄,以后万春谷的丹药,估计就轮不到他们兄弟二人卖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忍痛放开万春谷这棵摇钱树。
但是以前他们从这棵树上薅下来的钱,万春谷别想再要回去,也休想往他们头上扣污名!
要知道,他早就防备着事情败露这一天了。
所以,平日里他和邱葵下山卖丹药时,都是特意乔装改扮过一番的,买家找的也是那种流动的散客,且不曾留下任何有关于丹药来源觉的痕迹。
所以,万春谷就算知道被他们骗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这个哑巴亏,因为对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谎报真实的丹药价格,并且从中贪污一事。
这就是一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完全扯不清楚的糊涂官司。
想到这,张孟心中不免又得意起来。
如果他知道他那个五大三粗的队友,却长了一颗喜欢记账的细腻心思,而且眼下那个账本还就在时越手里面捏着,他估计就得意不起来了。
可惜他不知道。
于是他秉着打死不认的赖皮心理,理直气壮地指责万春谷众人忘恩负义。
那些跟邱奎一块儿过来的武修们,在来的路上就听邱奎说了事情的大概。
起初他们还不相信,心说万春谷都是一群身娇体软的医修,怎么敢对他们武修动手。
然而现在,当他们亲眼看见张孟被打得吐血,并且还屈辱地被迫跪在地上时,他们就信了,然后愤怒了。
自己的同门被外人如此欺负羞辱,就算平时再没什么交情,但是看在同门的情谊上,他们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这些武修立马加入到张孟和邱奎二人的行列中,怒火冲天地指责万春谷。
一下子来这么武修,还都个个怒气冲冲,万春谷众人不免有些害怕。
再加上他们刚才只是听君澜说了事实的真相,但是却没有看见君澜能拿出证据来,张孟和邱奎又都是一副被辜负,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秉性善良又单纯的万春谷弟子不确定了,心说或许真是他们误会对方了呢。
一名万春谷弟子扯了扯李泽然的衣袖,悄声道:“泽然师兄你看,他们都很难过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们了?兴许外面的丹药,真就是这个行情……”
话没说完就被李泽然打断,他咬牙,恨道:“没有冤枉他们,都是真的!”
他才要抬脚上前怒斥张邱二人无耻至极,君澜拦住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番话。
李泽然猛地扭头望向她,目光在她单薄瘦弱的小身板上面扫了一遍,又猛地望向对面一二三……一大串子身高体壮的武修们,他吞咽了口口水,艰难道:“小师妹,你……”
你一个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大男人!
李泽然想也不想,断然否决道:“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武修们的拳头可都硬着呢,他家小师妹娇嫩的就跟块水豆腐做的一般,哪能和那些糙老爷们打架!
李泽然只以为君澜是怕那些武修们听信了张邱二人的话,要和他们万春谷算账,于是忙又低声对她道:
“小师妹,也不是所有的武修都是没有良心不讲道理的,我们把张孟和邱奎欺骗利用我们的事情讲给他们听,他们肯定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所以你看,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很多,并不一定非要打架才能解决的啊。
君澜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试身手就要全力以赴,你把事情说开了,那些个武修还能再放开手脚和我才怪呢。
而且,这些武修们都没有弄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那里人云亦云地指责他们万春谷,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岂不是也太便宜他们了?
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蠢事付出代价。
君澜道:“泽然师兄,你就算不放心我,你还不相信大师兄吗,就是大师兄让我们拿他们练手的。”
她又将时越一纸传送符将邱奎传回去搬救兵的事情说与李泽然听,李泽然再次惊讶地瞪圆眼睛,直到时越蹙眉朝他望过来,眼中露出不悦之色,他这才妥协下来。
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君澜:“小师妹,你要是打不过他们,就赶紧回来,可千万不要逞强啊!”
又跑到时越跟前:“大师兄,你一定要盯紧了小师妹,千万别眨眼睛啊!”
生死危机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万一眨眼睛时错过了怎么办?
李泽然像个不放心孩子独自出行的老父亲,絮絮叨叨,操碎了心。
等时越嫌他烦,把他推开,他再回头去看小师妹,哪里还有小师妹的身影,小师妹早跟那群武修打成一团了!
十七八个武修,包括邱奎和张孟在内,谁也没想到医修队伍里面会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朝他们发起进攻。
一众武修们都短暂地诧异了那么一瞬。
谁都知道,医修们个个身娇体弱,是最弱最没有战斗力的那一卦。
他们平时自保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去主动和别人打架。
更不要说还是一个女医修,打他们十七八个男武修这种组合,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简直是嫌弃死的还不够迅速。
一众武修老爷们不以为然,谁也没有把君澜回事,有那些个混不吝的武修,甚至还调侃起了君澜。
君澜朝那人挑眉一笑:“这位武修大哥,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细皮嫩肉的,打你这种皮糙肉厚的,确实吃亏,所以啊,我觉得还是用这个打你比较好。”
话音落,她当即催动异能。
一根细细长长的藤蔓飞到了她手中,被灌入灵力后,立马将坚硬和柔韧合为一体,径直朝那位调侃她的武修老爷抽过去。
那武修老爷不以为然,见君澜连个正儿八经的武器都没有,随手抽了一根藤蔓就跟他打,他甚至还哈哈大笑起来。
一根破藤蔓抽在身上而已,能有多痛啊,估计也就跟挠痒痒一样吧。
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要躲开,甚至还不知死活地要伸手去抓那藤蔓。
然后下一瞬,他就为自己的不知死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就见那根细细的藤蔓,避开武修老爷伸过来的手,毫不客气地抽打在他的臂膀上。
就那么一下子,那人立马觉得整个半边肩膀都麻了起来,毫无知觉,待知觉恢复后,便是骨头碎裂一般的剧痛。
扭头一看,刚刚被藤蔓打中的肩膀上,赫然就是一道细长的狰狞裂伤!
鲜血宛如泉水一般往外涌!
这可比挠痒痒严重多了!
那人当即痛的面色煞白,然而这还没完,那根才把他肩膀抽开一道血口子的藤蔓,忽然又如灵蛇一般朝他的腰上爬过去,绕腰一圈将他缠住。
然后下一瞬,他只觉得脚下一空,天地旋转,整个人就像个人形大沙袋一样被卷飞数丈高。
再一瞬,他就头下脚上地挂在了一根高高的树枝上面。
下面,君澜仰头望着他,笑呵呵地问道:“武修大哥,我的这种打法,你觉得如何呀,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