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凡出来的时候,门口等着她的不止是沐老爷子还有林大夫,沐凡挑眉。
“林大夫还不回去么?”沐凡随意的问道。
林大夫笑道:“我找你有点事。”沐凡皱着眉头开始深思起来,好像自己和林大夫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吧!
沐老爷子也不愿惹人嫌,对着沐凡摆手,“你有事就去吧!我先回去了。”又想到了什么,催促道:“早点回来。”
沐凡点点头,看着沐老爷子远去了,才看向林大夫,淡淡问道:“林大夫有什么事?”
林大夫活了一把年纪,自然也是人精了,沐凡可不认为林大夫等在这里是想和自己聊天叙旧。
见沐凡一脸警惕,林大夫也只是笑笑,“送送我吧!人老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了。”言语带着深深的叹息。
沐凡并没有拒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静静的跟在林大夫的身旁,只是前后总要比林大夫晚上那么一步,看的出良好的教养。
只不过沐凡表现的越好就会让人越惊奇,一个乡野丫头突然变得这么知书达理的确不让人生疑怕是不正常吧!
久久没有人开口,沐凡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没有焦虑,也没有不安。
林大夫眼里闪过赞同,现在的晚辈没有几个人愿意等老人的,总是嫌弃老人走的满,觉得厌恶,像沐凡这样平心静气的姑娘倒是少见了。
“见过温楚轩?”
沐凡并不知道林大夫干嘛突然问道温楚轩,但是当初温楚轩回来了的确是林大夫来告诉她的,点点头,并不多言。
林大夫看到这副场景也知道不该多问了,“今日我找你是有一事要拜托你。”
沐凡立刻竖起耳朵听,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如临大敌般。
看见沐凡这个样子,林大夫笑了笑,“不必这么紧张,只是让你帮我一个小忙罢了。”
沐凡立刻放松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林大夫,您说。”恭恭敬敬的态度让旁人挑不出丝毫不妥。
林大夫叹了口气,“我老了,言蹊也还不着调,我想你去我医馆里帮忙坐诊。”
沐凡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林大夫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林大夫,我不愿出名,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林大夫也是点头,承诺道:“我知道,只是去我医馆看些小病,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也是知道你的医术的,要是想要闻名这天下估计都没有什么人是你的对手。”
沐凡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林大夫,我看这还是算了吧!毕竟林氏医馆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林大夫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我还不知道么?放心有我在没人会为难你。”
恐怕这辈子沐凡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吧!走后门什么的不是沐凡作风。皱着眉头还想要拒绝,林大夫却先一步摆手,“我老了,请你来也只是帮忙而已,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的。”
的确,进林氏医馆沐凡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可是弊大于利,还有很多她不愿去应付的东西也有很多,沐凡向来不会吃亏。
“林大夫,您高看我了,我并没有那个才能。”
林大夫这会儿也急了,明显是个油烟不进的木头,皱起眉头看着沐凡,“你这是看不起我林氏医馆。”语气也不在那般好听。
沐凡抬眼看了看林大夫的脸色,果然脸红脖子粗的,看来也是惹急了,要不然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能气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啊!要是说出去恐怕就是自己大逆不道了吧!
沐凡冷笑,“林大夫,既然您是请我,那我也自然有拒绝的权利不是。”
一时间气愤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愿后退,就这样僵持着。两人的脚步声已经很慢,慢到林大夫不知道是自己心乱了还是沐凡太能忍了。
良久,林大夫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罢了,沐凡你当真不愿来我林氏医馆。”
这次沐凡倒是想了许久,摇了摇头,“林大夫,我闲散惯了,如果突然有一个牢笼锁住了我,我会不习惯的。”前世那所医院就锁住了她的一生。
林大夫想沐凡去林氏医馆帮忙,而沐凡不愿意,一时间又僵住了。
过了半响,林大夫又想了一个办法,“这样吧!你去林氏医馆看诊,我出三倍工资给你。”说完还比了个手势。
三倍工资的确诱人,不过沐凡还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问:“林大夫,我不愿,你又何必强求了。”
这话可是问到了林大夫的心坎上,撇了一眼一旁的沐凡,冷哼道:“一般一个大夫可以独当一面最低要十年或者更长,按道理说不可能比那个时间早。”说道这里又想了沐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答案,索性不在去想,继而道:“现在的人都不愿吃这份苦了,学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殊不知他还只是门外汉,要想找到你这般懂医术又能吃苦的怕是少了。”
沐凡勾了勾嘴角,“就算是少也是找的到的吧!既然是这样怕是您不愿去找吧!”
没想到沐凡几乎立刻就能洞察到自己的心思,林大夫心里一惊,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平庸,光是那颗八面玲珑的心就不是别人所有的。
所以说沐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吃苦,有本事,有谋略,即使不做大夫,她也可以活得潇洒自在。
想到这里林大夫越发的觉得一定要把沐凡劝去自己的医馆,这般好的沧海遗珠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别人发现吧!到时候要想得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的确,我不愿去找,要想找到这么一个人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到最后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全部的精力都要付诸东流,根本就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林大夫说完就摇了摇脑袋。
沐凡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啊!干嘛找她啊!
林大夫又看了沐凡一眼,带着苦口婆心的说道:“所以说你是现在最好的人选,既然你是最好的人选,我又为什么要去走弯路了。”
沐凡继续沉默,话虽然是这样说不错,但是她好像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去啊!内心在咆哮,不过沐凡还是理智的。
“林大夫,我不愿意。”
林大夫被哽住了,这般难缠的对手他也是头一次遇见,真是流年不利啊!林大夫像是没有听到沐凡说什么一样,颤颤巍巍的问,“你再说一遍。”
沐凡吞了吞口水,有些说不出口了,看林大夫那模样好像她再说一次拒绝,就会晕过去一样。沐凡可不愿没事找事做,淡淡一笑,开始打着太极,“其实言蹊挺好的,刻苦肯学。”
林大夫冷笑一声,“他?要不是上次你点醒我,我估计还一直把他当一块宝,谁知就是朽木一块。”
这话说了沐凡一阵尴尬,她是不是害了言蹊啊!
林大夫仿佛心里还是不舒坦,“你收徒弟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怎么收了那么一块木头,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说到这里可能觉得话说重了,又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胜在刻苦。”
沐凡眼角抽了抽,不知道林大夫这是在骂言蹊还是在骂自己,向来只有沐凡气死别人的分,今日难得为了自己的徒弟,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思。
见沐凡脸色不好,林大夫也知道自己刚刚真的说重了,怎么说言蹊都是沐凡的徒弟,这么说好像不好。
林大夫好不容易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里带着愧疚。
谁知,沐凡也就别扭了一会儿,“言蹊这些年都是您交的。”
林大夫愧疚的神色慢慢变淡,然后整张脸开始变得僵硬,这话的意思是说言蹊之所以成为这样是因为自己没有教好。
即使明白了沐凡的意思,林大夫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去看沐凡。
沐凡一脸就是如此的坚定脸色,看的林大夫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不过沐凡终究觉得林大夫是老人,不宜多生气的认知下,给了台阶让他下,“言蹊的确是天资愚钝要不是您他也许还不如现在了。”
虽然是好话,不过有一句话说的是为老不尊,这话就可以用在现在的林大夫身上。
林大夫深呼一口气,嘴上笑着,心里却想着今天回去让言蹊抄什么好了,于是言蹊又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傅给坑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大夫先前不悦的脸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的笑容。
沐凡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刮到了自己身上,冷嗖嗖的。
“沐凡,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今日在梁家的事,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话到最后还带着点可惜。
沐凡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林大夫,“您不是答应了么?”
林大夫立刻一副无赖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过啊!我忘了。”
沐凡气急,转过头也不愿在理林大夫。
林大夫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不知道过了今日,别说清水村了,怕是整个清源镇都知道沐姑娘的英勇事迹了吧!”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沐凡平复了心中的烦躁,“林大夫你这样做对你的形象不好。”
谁知林大夫已经全然不在乎了,大手一挥,“我不在乎。”
沐凡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我去。”
林大夫立刻笑得跟个狐狸一样,“明早记得过来哈!”高兴的走了两步,又对还站在原地的沐凡说,“别送了,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