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这般动静,里面的人定是有了准备,院门、院墙都有人守着。
既然后门、侧门都已被暗卫封锁,他们能做的仅仅是殊死挣扎罢了。
但兔子急了也咬人,贾蓉并不想做无谓的损伤,暗卫都是他的心肝肉。
当即下令道:“去,取弓弩来。”
念在暗卫训练时间较短,弓射还并未娴熟,贾蓉便先给他们人手配置弩来代替。
准头虽有不足,但在这方圆有数的院内齐射,杀伤自然是不小于弓箭多少。
一声“准备”令下,卫兵便各自寻找高点,有些爬上假山,有些登上园中亭顶,还有四五人搭成人梯,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内院却已是乱作一团。
一人从后门跑入屋内禀报道:“头儿,两边的门都被人堵住了,根本冲不出去,我们该怎么办啊。”
穆林坐正屋高椅,强作镇定问下人道:“弄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来袭击我们?”
最初侥幸逃入内院的人哭道:
“我们哪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一伙人发疯一样见人便砍,根本不搭腔。”
言罢,扯了扯自己湿透的裤裆。
穆林皱了皱眉,道:“先别自乱阵脚,我就不信这么大动静,兵马司会发觉不了。”
“所有兄弟别怂了,抄起家伙来,我们无处可逃,这般躲在屋里就是等死,都先去守住院门,等这一夜过去,王爷定会保我们没事。”
屋内众人不安的心方才安定下来,各自出屋帮助此刻在院门处堵门的人。
正在此时,却听得外面喝了声,“放箭!”
漫天的箭雨洒向院子里,他们死也没想到对方竟配有弓弩,他们究竟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三轮齐射后,院内的惨叫声渐渐平息。
见时机已到,虎子传令再次破门,内院门不比外门厚重,此时已抵挡不住暗卫的撞击。
清脆的碎裂声后,虎子打头冲入院中,并喝到:“都打起精神来,首恶活捉,休要错杀了。”
卫兵随之突入内院,再次亮刀,解决院中还在挣扎之人。
贾蓉见状,颔首对焦大道:“可以,十多日有这个成果,几月便能登上大阵仗,走吧我们去寻那个穆林。”
在院门碎裂倒塌之时,靠在窗边的穆林已知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
他转身迅速拿出床榻下火盆,点燃后将桌案上还未寄出的信笺,以及写有命令的便条,尽数投出火盆中。
可还有一些更为机密的放在里屋暗格里,此时他已来不及取出来了。
忽得,门被踢开,当即冲入一队暗卫,见屋内人正焚毁着什么,急忙上前将他控制住,另有一人返回贾蓉处汇报。
“报!大爷里间有可疑之人,在我们进入房间时正在焚毁信笺,我们晚了些,信笺已经成灰没救下来。”
贾蓉先是想着该让卫兵改口了,总叫大爷也不好听,而后听说正在焚毁信笺,看来此处还该有些意外收获。
随卫兵引着进入屋内,此刻穆林已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
贾蓉见其穿着不凡,气态不俗应就是此处管事的头儿了。
“穆林是吧?东安郡王嚣张跋扈之时可有想过有今日之祸?”
穆林抬头见竟是宁国府贾蓉,先是吃了一惊,而后问道: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突入住宅胡乱杀人,我刘宋无法律?你荣宁二府嚣张至此,配有弓弩,不是存了谋逆之心。”
贾蓉见他也不辩解,先以郡王府势头压人,便知捉住了首恶。
即便此处没搜到什么东安郡王作恶的证据,这个一手处理王府脏事的家丁,应该也能给他那便宜岳丈换出来了。
“呵呵呵,有意思,我刘宋有法,为何没诛杀你们这种残害百姓之人?”
穆林语塞,不知如何说起。
贾蓉再道:“恶人还需恶人磨,既然世道这般,我做这个恶人又有何妨。没有我,你们还得残害多少无辜百姓,今日便是为旧时被你们残害致死的百姓伸冤了。”
大笑几声后,贾蓉吩咐左右,“搜,不要落下一点边角。”
穆林冷笑道:“你无官无权,就算是你荣宁二府,明日一早我看你如何与王爷交代。”
他非常淡然,这间屋子的信笺已被他焚毁,不会被搜出任何东西来。
贾蓉瞥了他一眼道:“给他交代,他也配,难道不是他给我个交代。”
这时四散的卫兵再次返回道:“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穆林闻言,心底尽是嘲笑。
贾蓉望了四周的一片狼藉,缓缓步入里间,此处也被卫兵翻了个干净。
里间不比外间光亮,贾蓉吩咐道:
“提两盏灯进来。”左右护卫听了指令,便迅速提了灯来。
贾蓉仔细的检查这不大的一处内室,外室一眼览尽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而内间要比外室小些,墙体厚,可能会有暗门。
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贾蓉坐在榻上,望着床榻边的一盏未点燃的烛灯,思索着。
灯火照过,贾蓉似是有什么发现,起身走到烛灯旁,只见烛台有灰尘,烛碗亦有灰尘,而灯柱却是被擦过般,一尘未染。
贾蓉试着拧动下,听得一阵响动,墙壁上打开一处缺口。
有卫兵立即上前,将里间之物取出,递与贾蓉。
贾蓉接过这一沓信纸,翻了翻,大理寺右监察使回信,工部侍郎密信,兵部……
皆是东安郡王贿赂官员的密信,此外还有一本记录有哪家公侯子弟来此处顽乐娈童的账目。
拿到这些,贾蓉心满意足的返回前屋。
跪在地上的穆林第一次面色惊恐地看着贾蓉。
贾蓉朝他笑了笑,“本来你是有机会活一命的,只需我割掉舌头,挑断手筋脚筋让今日之事无法泄露出去便可。”
拿出袖中信笺、账本晃了晃,贾蓉再道:“而如今有了这个,那你便也没了苟活的资格。”
贾蓉对身旁祝世霖道:“杀了,残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