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湖叶
第三十五章??归故寻亲
十一长假来临,何世峰和刘叶梅驾车向刘叶梅的老家驶去......刘叶梅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分别快两年的孩子......
初秋的天空,白云万里,秋高气爽,温暖中夹杂着花香的气息......他们已驶入刘叶梅老家的城市,再半小时就进入刘叶梅的老家——永安坪。
永安坪地处高原,四面环山,水草丰富,离何世峰现居地四五百公里......
黄叶飘零的季节,片片黄叶随风飘荡,落寞的乡村一片枯黄,让人心生凉意,让刘叶梅的心有点冰冷,隔窗望着别离两年的家乡真有点不习惯的感觉......她心情冷落,内心冰冷......
“世峰——先到我家去看看吧!”
“好——往哪儿走?”
“前方向左!”
十分钟后,车在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村庄院门前停下......周围的行人羡慕和异样的目光看着花枝招展的刘叶梅,时装性感艳丽的刘叶梅,打量着身边的何世峰......
刘叶梅推开自己别离两年的家门——院落里杂草丛生,尘土一层层随风铺满整个院落,一阵秋风吹过,尘土飞扬,整个空间弥散着细嫩的尘土,真算得上是现代式的“古屋”,让人心寒,让人的内心冰冷......何世峰看着如此简陋的房屋。
“叶梅——这就是你的家?”目光散乱。
“嗯——这就是养育我二十年的家!”不由得泪水滑落,流过颈项,流进冰冷的内心。
何世峰从繁华的都市到心寒萧条的村落,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尤其是看到刘叶梅萧条冷落的家,不由内心一阵酸楚强烈地涌上心头......
“别哭了——走吧!我们办正事!”何世峰眼睛湿润,扶着伤心的刘叶梅走出家门,轻轻关上了院门。
“嗯——走吧!我去给父母上一次坟吧!看看父母,顺便给他们烧点钱......!”刘叶梅擦着伤感的泪水,望着知她的何世峰,懂她的何世峰,用情至深的何世峰......
“好吧!百善孝为先!我陪你去......!”
何世峰驾车向刘叶梅指的方向顺窄的村落向刘叶梅父母的坟地走去......路过乡村门市部买了祭品,烧纸......
何世峰跟着刘叶梅走在乡间的小路,车已不能前行,他看着刘叶梅蹒跚的脚步上前扶了一把。
“到了吧?还远吗?”
“就要到了,你看那儿!”何世峰顺着刘叶梅指的方向望去,一棵歪脖子榆树下有一座比旁边的几个坟堆大一点的坟堆......歪脖子榆树的叶子已发黄,随风飘落......萧条,凄凉。
他们相依着蹒跚在乡间的小路,穿过田间的埂走到那棵歪脖子榆树下,片片落叶随风飘舞。
“刘叶梅跪在了父母的合葬坟前连连磕头:“爸......妈
......女儿看你们来了......妈......爸......!”哀伤的泪水滑落......何世峰看着哀伤的刘叶梅眼睛湿润地跪在了旁边......默默无声......刘叶梅起身默默地在坟前献上祭品......何世峰帮忙......沉默......无尽的沉默......刘叶梅取出纸钱让何世峰点燃,跪在坟前默默地燃烧着纸钱,泪水,哀伤的泪水滑落,流过她白净冰冷的颈项,流进哀伤的心......历历往事涌上心头:“爸......妈......女儿看你们来了......给你们送钱来了......女儿不孝......!”刘叶梅连连磕头:“爸......妈......你们为什么丢下我,丢下我一个人,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受苦......丢下我一个人在这苦累的人世间,你们还好吧......好吧!”刘叶梅泣不成声,哀伤的呢喃,泪水,哀伤的泪水,痛苦的泪水,失去父母的泪水,人世间最最惨烈的泪水流进她痛苦的心,哀伤的心,冰冷的心,悲痛至极的心......她哭成个泪人......
何世峰两眼湿润:“叶梅......别哭了......节哀......!”刘叶梅跪着上前抓起坟上的一把黄土:“爸......妈......爸......妈......女儿不孝......原谅女儿吧!”刘叶梅趴在坟上哭泪声连绵......顷刻间,本来平静的田野,一阵阴冷的秋风扫过,尘土飞扬......肆意阴冷的风吹落了歪脖子榆树上一大半黄叶,黄叶随着肆意阴冷的风四处飘散,舞动,何世峰上前拉起哀伤的刘叶梅:“节哀......叶梅......节哀......起风了......请节哀......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刘叶梅看着用情至深的何世峰,擦干眼泪默默地退后三步,跪在坟前,连磕三个头:爸......妈......有空女儿再来看你们!”刘叶梅起身;何世峰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刘叶梅看着何世峰的动作让她发笑:“哎......世峰......你......你磕什么头啊......又不是你父亲、母亲......!”刘叶梅眼中的微笑更加迷人。
“百善孝为先,这叫尊敬老人......!”何世峰笑笑,起身拉着刘叶梅向停车的小路走去......肆意的风,阴冷的风还在狂乱地吼叫地吼叫着......黄叶飞舞在枯黄的乡村,朦胧弥漫的天空......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何世峰驾车一路起伏颠簸行驶在乡村的小路。
“哎——叶梅——你们这儿是永安县的永安坪吗?”
“嗯——咋啦?”
“我上大学时有个同学就在这个县——永安县,是什么村,我忘了,他叫金什么?对,金作正,那小子上了年就辍学了,因家境困难,人不错,诚实、质朴,要不我们先去问问他......?”
“走吧——我知道孩子在哪一家,那天我偷偷地看着孩子让一个年轻的少妇抱进了院门!”
“是吗?你还留了点心眼......!”
“我还留了点心眼,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能不心疼吗?我不看着如果让什么野狗啊、野狼啊叼走,那不会死啊!”刘叶梅妩媚一笑。
“也是——!”何世峰点头。
“世峰——你看——那儿——那儿就是马儿庄村——!”何世峰看着不远处有一些村庄,炊烟四起,给秋日的村落添了一份生机......
何世峰按照刘叶梅指向的一个单独的院门前停住了车,刘叶梅有一丝胆怯,一丝紧张,内心有复杂的想法,孩子的病情如何?孩子现在是死是活?如果他们不归还孩子呢?她静坐了一会儿,还是鼓起来最大的信心和勇气招呼何世峰下车敲响了这个院门......犬声紧张地开始洒落:“汪......汪......汪汪汪......汪......汪......!”
随着“吱扭”一声开门的声音,出来一位青年男人,乡村的质朴,满脸的胡茬,温和的目光中带有浓厚的乡情:“你们——你们找谁啊?”金作正看着花枝招展、艳丽迷人的刘叶梅,又看看身边的何世峰,眼睛突然一亮,面带纯净的微笑,一手搓着头上的寸发,看着何世峰愣神:“那——你——何——?”一手指着眼前的何世峰,目光惊讶。
“你——你是金作正吧?”何世峰微笑着随口而出。
“对——对——我是——你是——何——何——?”
“别何——何——何了!我是何世峰!”何世峰补充。
“哎呀——老同学啊——多年不见你可发财了!”金作正上前握住何世峰的手亲切地说道。
“多年不见,你可好啊?”
“还好——还可以吧!”
“怎么——世峰——你们认识啊?”刘叶梅看着他们亲切地握手,妩媚地望着何世峰问道。
“认识,我不给你说了吗?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永安县,没想到这么巧!”
“这位是你爱人吧?”金作正望着花枝招展的刘叶梅问世峰。霎时刘叶梅的脸上一片绯红,显得不好意思。
“这——嗯——!”何世峰微笑。
“走——走到屋里坐——屋里去说——!”金作正拉住何世峰的手招呼着:“水花——老婆——来客人了——!”金作正已用浓厚的乡音呼喊着爱人。
刘叶梅跟着他们俩往里走,何世峰看着鸡飞狗跳的院落,猪鸣羊叫的院落还是蛮温馨,最起码生机勃勃......
“你小子,真行啊——当初我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还借了你两百元钱呢!到现在都没还,你还这样有心来找我、看我,不会是欠你那两百元钱吧?”金作正开玩笑地向何世峰搭讪。
“尽瞎说——我是那种人吗?”何世峰微笑着瞪了一眼金作正。
“噢——来了!”许水花迎上去满脸笑容向何世峰和花枝招展的刘叶梅问好。
“我老婆——徐水花!”金作正给何世峰和徐水花一一介绍。
“走——到屋里坐——!”徐水花慈祥温柔的目光对视着刘叶梅的目光,微笑着,拉着刘叶梅向屋内走......刘叶梅看着朴实的、年轻的、温柔的徐水花,虽然青衣粗布,却从目和颈项能看出他那苗条且风韵的少妇身姿......
何世峰和刘叶梅在金作正夫妇的招呼下进了屋,徐水花忙着沏茶,两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围住了何世峰和刘叶梅:“叔叔好——阿姨好——叔叔——阿姨——!”
“去——去——到外面玩去!”徐水花拉着两个小孩。
“小孩嘛,别——来,阿姨给你糖吃——!”刘叶梅从包里摸出“绿箭”牌口香糖分给两小男孩。
“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来——让阿姨抱抱——!”刘叶梅说着将较小点的男孩抱在了怀里。
“下来——别把阿姨的衣服弄脏了!”金作正微笑着看着和蔼可亲的刘叶梅。
“没事——小孩嘛!”刘叶梅妩媚一笑。
“来——喝茶——!”徐水花温柔地将茶杯递给刘叶梅和何世峰,顺便微笑着接过刘叶梅怀中的孩子,一手拉着大一点的男孩。
走——跟妈去外面玩去!徐水花回头又道:“你们聊着——我去做饭去——!”那朴实的笑、温柔的笑、挚诚的笑、慈祥地笑荡漾在温馨的农家院落......刘叶梅感到一个母亲的笑容是如此的慈祥,如此的质朴,她感到愧疚。
徐水花一看是金作正远方的重要客人,杀了一只自家养的土鸡,天已黄昏到哪儿去买肉做饭,三下五除二下锅爆炒......半小时后一顿丰盛的晚餐上桌......炊烟四起掩饰了傍晚的昏暗,暮色拉开了乡村的黑夜......
何世峰和刘叶梅准备借宿在金作正家,何世峰和金作正叙叙同学情,还有孩子一事再仔细询问......晚饭过后......何世峰提起话头。
“作正——我这次来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作正一愣。
“我们找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
“嗯——是个男孩——!”
“是你的——?”
“不——!”
“是我的,我的孩子!”刘叶梅抢答道。
“你——你是刘叶梅?”金作正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嗯——我是——!”
“孩子——还在——唉!——可把我害苦了,他从小就有病!”金作正哽咽。
“孩子去世了——我们人财两空!”徐水花上前痛苦地说道。
“什么?去世了?”刘叶梅目光散乱,悲痛不已。
“嗯——去世了——我去北京给孩子做手术治疗,在那儿待了一个月,花了五六万,医院说资金不足,硬是把孩子给拖到了死亡的边缘,日他妈的,医院也是为了钱啊!什么救死扶伤......!”金作正气愤地哭了,流下了哀伤的泪水......
“给——看看——这是孩子留下的遗物!”徐水花取出那块“长命锁”还有那张纸条递给刘叶梅,泪水滑落......如雨般滑落......
“是——就是他——就是我的孩子——!”刘叶梅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纸条满脸的泪水滑落,如雨般滑落......她晕了......她在哭声中晕了......
突如其来的哀伤,突如其来的悲痛让刘叶梅一言不发。钱,一切都是为了钱,到头来还是悲伤,上天如此安排她悲痛的命运......
徐水花和两个孩子还有刘叶梅睡一屋,淡淡地聊了几句,徐水花劳忙家务还有两个孩子的拖累早早进入了香甜的梦乡......说来金作正和徐水花也是孩子的养父养母,刘叶梅感激至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该怎样报答金作正和徐水花夫妇。她想好了,钱对他来说已无大用,她想给金作正夫妇十万元补偿,她笑了......安心地笑了......
何世峰和金作正睡一屋,他们畅谈了一夜,金作正了解了刘叶梅的一切情况,也知道何世峰和刘叶梅的关系,也知道刘叶梅为什么而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步踏错,难以回首......他想起了许梅花在北京的一切作为,他不希望许梅花也像刘叶梅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用一份真情呵护,一份真情挽救自己最亲的人,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