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鱼愣了下神，“你问这个干什么？”
砰！
逄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说近些年没听到关于你心魔发作的传闻，那小女娃的法相能压制心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逄蒙生气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时常来讨要禅心草用于压制心魔，主要原因是这东西即便在千佛寺，产出也是极少，而同为业墟秘境中逃出的静鱼也需要禅心草来对付心魔，念在往日旧情，才没有为难静鱼。
可之前在客栈，哮天却告诉他，昨夜是琉璃出手，用法相压制了他的心魔，静鱼有这么好的办法，却不告诉自己，确实让他很是愤怒。
静鱼表情有些尴尬，反问一句，“逄宗主可知琉璃如今是几境？”
“几境？”逄蒙皱了皱眉头，“最多八境，三藏之前不也是在八境时觉醒了慈悲法相吗？”
佛家第十一境名为慈悲法相，而第十二境叫作不灭金身，但也有天赋异禀者很早便能觉醒十一境乃至十二境的神通，之前的三藏法师以及千年前千佛寺主持千叶法师便是例子。
对此逄蒙并不觉得奇怪。
静鱼摇了摇头，“贫僧之所以对琉璃抱有如此大的期望，是因为在贫僧十七年前在泥卢州长青寺菩提树下捡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觉醒了法相！”
“不可能！”哮天猛的惊呼道，“并无修为的孩童怎么会拥有如此神通？”
这无异于告诉他，一个三岁幼儿打会说话就开了杨不与十二境才拥有的天眼，简直是天方夜谭！
“出家人不打诳语。”静鱼双手合十，看着逄蒙淡淡说道，“愈是无暇之人，便愈容易被污浊所侵染，你我心魔本就是污秽之物，只是最近两年，贫僧才敢让琉璃去接触它，她每月出手压抑一次已经是极限，再多了便会影响心性！”
“昨夜琉璃救了你，本月贫僧便会吃那禅心草遭一次罪，这是规矩。”
“狗屁规矩！”逄蒙骂骂咧咧走到一边，“就你千佛寺的弟子是宝贝！”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这道坎也算是迈过去了，对于静鱼的“自私”没有过多纠缠。
“老秃驴，我问你，今年千佛山灵脉总共收取了多少灵晶？”
由于逄蒙和静鱼非同一般的关系，影宗门下弟子向来是无偿为千佛寺开采灵脉的，至于具体数量是多少，逄蒙很少过问。
这一次突然开口询问，似乎不太正常。
静鱼捻着佛珠想了想，“大概是十二万一千多枚，比往年多了差不多一成的数量！”
听到这个数字，逄蒙的表情立马阴沉下来，“不对，有问题，刘禹台那边很可能出事了……”
静鱼一惊，“刘大人会出什么事？多少年来，千佛寺灵脉一直由他负责，从无差错，而且他与逄宗主的关系也十分……”
逄蒙抬手打断静鱼的话，看向哮天说了一句，“告诉他，你琅琊州的灵脉发生了什么事。”
哮天似乎对逄蒙命令的口吻有些不满，打了个响鼻开口道，“大概在半月前，潜伏乾云岛的鬼王宗奸细林若休，从清凉山劫走了二十二万多枚灵晶，加上影宗的损失，总的数量损失接近三十万枚！”
“乾云岛这几年难道没有从清凉山取回灵晶吗，积累的数量为何如此之多？”静鱼还没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疑惑问道。
哮天所说的三十万枚灵晶，大概是一州之地三到四年灵晶的产出。
逄蒙深深望了他一眼，“从去年到今年七月底，琅琊州，藏影州还有北荒州的灵晶产出都在三十万枚以上，其他几州什么情况，我暂时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想来差不了太多，你千佛寺只收取了十万出头的灵晶，这事儿很不正常！”
“这是为何？难道你影宗换了新的开采方式，提高了开采速度？”静鱼依旧不解。
哮天摇头道，“按照杨不与的说法，清凉山灵脉已经有了枯竭的势头，过去的一整年灵晶大批出现，比以往更好寻找，这种情况更像是普通人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静鱼喃喃念道。
“怎么会这样，九州灵脉同属一气，这九州的灵脉一齐出了事情，这九州的气运……？”
说到这里，他也不敢仔细想下去。
九州灵脉一旦枯竭，灵晶也会不复存在，多少年来形成的给养关系也荡然无存，至于会对整个修真界产生多大的冲击，谁也无法估量！
“今夜我会下下灵脉一探究竟，若是真出了问题，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弥补。”逄蒙沉声说道。
加上白天和叶铭探讨过过于业墟秘境的事情，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哮天抬头问道。
逄蒙摆了摆手，“你就在这里，和这老秃驴讲讲叶铭的事情，佛门想来有轮回转世一说，看看他对叶铭说的穿越一事有何看法。”
说完，便推门出去，身形一闪，消失在雨夜之中。
“何为穿越？”老和尚不明所以道，对于另外二人今夜的对话，他的思维有些跟不上。
哮天长叹一声，看来逄蒙对于叶铭还是没有完信任。
“穿越嘛，按照叶铭的说法便是从另一个不同于九州的世界，忽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清晨，雨虽是停了，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吱呀——
大雄宝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金色大佛下，还在睡梦中的琉璃裹着叶铭的外衣，蜷缩在他怀里，表情安静祥和。
而叶铭躺得四仰八叉，上半身还裸露着，一只大手还搂着琉璃的腰，睡得不亦乐乎。
静鱼一看这种景象，脸上升起怒意，挥手吩咐身边小和尚，“琉海，把他们二人叫醒！”
“是，师父。”
身后哮天摇头叹气，这叶铭也太过分了，刚来半天，就搂着老和尚的心头肉睡大觉，三藏舍利的事情注定与他无缘！
琉海急忙跑过去，轻轻摇晃二人肩膀。
“琉璃师兄，叶施主，快醒醒，师父来了！”
正在神游天际的叶铭睁开朦胧的双眼，吸了一口流在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而身旁琉璃也是一脸迷茫。
“佛祖面前，成何体统！”
一声高喝瞬间传入二人耳朵，静鱼怒不可遏。
“琉海，将这二人叉出去，罚他们跪在登天梯上悔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