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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世人对许浅素的看法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一个足以让许多人羡慕的家伙。
容貌俊美,努力自律,天分过人,波导使者,头脑聪明,宛若无所不能……从玛莉亚阿姨那里练习了十盘围棋就能参加职业比赛,仅仅惜败于职业棋手;成为训练家的时间才半年左右,就已经可以战胜绝大多数的道馆主,甚至战胜四天王也有不少把握;随手写出的戏剧剧本也能大卖。
但即便如此,许浅素也有许多难以掌握的东西,毕竟他并没有什么系统之类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学。
便如此刻……他从没有游过泳,自然不会游泳,此刻身形不稳间和玛俐一起栽进不兴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直勾勾朝湖底陷去。
咕噜噜————
耳边满是湖水掠过的沉闷感,许浅素一时不察,下意识张嘴便被灌进好几口水,水泡自他的口鼻尖儿向上涌动,极为难受,他睁开眼睛,夕阳的红霞之色自湖面透射而来,但四周却一片漆黑,浑身湿润冰凉,粘稠滞重。
许浅素双手紧紧搂着玛俐的纤腰,后来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可别把玛俐给拖入水中,又连忙松开胳膊。
侧眼看去,玛俐白皙的肌肤在乌黑的湖水中也显得一片晶莹剔透,她宛若美人鱼身形姣美顺畅,一手拉住许浅素的手,另一只手抱着许浅素的脖颈,注意到许浅素被湖水灌入口鼻,便轻轻凑上前,湿润柔软的粉唇贴上许浅素的双唇。
咕噜噜————
些许气泡自两人紧贴的双唇间向上逸散。
之前在水舟镇海外玛俐曾救过许浅素一次,如今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柔软滑腻的触感混杂着湖水的湿润冰凉传入心头,让许浅素的心跳瞬间加速。
噗通。
玛俐带着许浅素贯出湖面,还好落水不久,小船还没飘多远。
许浅素力气大,一手抓着船沿,另一手反而先托着玛俐的双腿将她推上去,随后才轻松爬上来,继而仰面躺在船内不住咳嗽,吐出了好几口水才勉强缓过来。
看来这船还是不够大,明天就给它换了!以防姑娘们玩水时也栽下去。
方才玛俐推过来,许浅素唯恐伤到她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不曾想居然直接被推了下去。
对了,玛俐小姐怎么样了?落水后说不得要发烧。
许浅素连忙坐起身,侧眼看去。
玛俐侧坐在他的身旁也在不住喘气,柔顺的黑发紧紧贴在她雪腻的肌肤上,流淌着水珠,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薄卫衣被湖水打湿,依稀可见几分雪白肉色与贴身小衣的轮廓,看大小……是许浅素小觑她了。
玛俐注意到许浅素的视线,柳眉一竖,一手掩着胸前,冷冷望着他。
许浅素坐在地毯上,双手撑在身后,一边喘着气一边望着玛俐冰冷的神情。
忽然间,许浅素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轻,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你笑什么!?”玛俐的心情极差,表情极冷,宛若万米之上的雪山,但许浅素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见状玛俐更加生气,她在因两人未来的关系而烦躁不堪,两个月寝食难安,这家伙此刻居然还在笑!?
让她更加生气的则是……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本来就不会游泳,刚刚落水还敢松手!真不怕死!?那种危险时刻你不用保护我!在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就来寻求我的帮助啊!”玛俐清悦动人的嗓音此刻略显尖锐,或许是因为方才落水的缘故,她此刻感到浑身有几分时冷时热。
“刚刚是这样,之前也是这样!在滨海市如果不是你保护我,你也不会机缘巧合去了洗翠!你也不会和嘉德丽雅在一起!你!”玛俐顿了顿,继而继续冷冷道:“我们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许浅素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一句话也不反驳,闻言反而又笑得仰了仰下巴,笑声轻快而带着温柔。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太聪明,责任感也过剩了!”玛俐嗓音很冷,絮絮叨叨,埋怨个不停,
“你完不需要对嘉德丽雅负责,只要将责任感用在我身上就好了,当初我让你去看《洗翠在左,神奥在右》,也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索罗亚这么多年的生活如何,完没想过你居然会和嘉德丽雅表白!为什么你这人连记忆都没有,还能决心对嘉德丽雅负责啊!?”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许浅素伸手撩开自己湿润而紧贴在额头的黑发,露出带着水珠的额头,玛俐说一句他便笑几声,眼睛一直眯着。
“我宁可你像那本垃圾的男主一样优柔寡断,也不愿你这么果决!毕竟只要还没确定关系,那胜利者就一定是我!”
“当真?”许浅素说话了,他笑着问。
“你敢?”玛俐的表情愈发冰冷,嗓音压抑,“你倘若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我早就与你断绝关系了。”
“哈哈哈————”许浅素继续笑,他笑得很温柔。
“轻浮!刚开始旅行时就满嘴情话,明明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浪荡!你还没有与嘉德丽雅结婚,就和她做那种事!令我不齿!”
“你知不知道早在水舟镇,你落海时我便救了你一次!亲了你一次!那是我的初吻!你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为什么这么迟钝!面对我如此迟钝,却能毫不犹豫向嘉德丽雅表白!”
玛俐的胸脯不住起伏,呼吸时重时缓,两人距离极近,许浅素甚至能感受到玛俐的鼻息吹在面上的温热感。
玛俐粉唇轻启,一直骂着许浅素,从刚出来旅行那会儿一直骂到现在,说着她不喜欢许浅素的所有地方。
“我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就去招惹黛尔,看来我在你心底,终究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以这句话为结尾,玛俐说罢在轻轻喘了几口气。
今天或许是她此生说话最多的一天。
许浅素被骂了这么久,一直在笑着。
笑了如此之久,许浅素才终于缓缓收敛起笑意,望着玛俐的眼睛,“玛俐小姐,我喜欢你,就算你讨厌我,也请和我在一起,一同共度余生。”
无论玛俐对许浅素有什么多少不满,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当许浅素落水时,玛俐总会救他,当玛俐遇见危险时,许浅素总会护着她。
许浅素不能没有玛俐,否则,那将会是鱼离水,人无氧的情景。
极为高远的天空,开始浮现点点黑暗,苍穹仿佛被一分为二,一半夕阳,一半黑夜。
宛若抽穗芒草的薄云一缕缕挂在天空,蜿蜒起伏。
凝眸望去,长空寂寥。
玛俐的呼吸声此刻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
此外便万籁俱寂了。
耳畔不留任何声响。
玛俐盯着许浅素的眼睛,那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那动人的俏脸带着难过至极的神情。
“我喜欢你,玛俐小姐,那冷冰冰却柔软的小手,宛若瀑布倾泻而下的秀发,浅绿色的大眼睛,圆圆的小小的软软的耳垂,生气时紧紧抿着的嘴唇……你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我都喜欢。”
玛俐的双眸蓄起点点水雾,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嗓音干涩,“别以为我亲了你,你就能以负责的借口和我在一起,与其与嘉德丽雅她们分享你,我不如一个人独自生活。”
玛俐的声音无不痛苦,无不凄凉,但她还是拒绝了许浅素。
“但我真的打心眼里喜欢你,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你。”许浅素嗓音恳切,他凄楚地望着玛俐,那双眼睛,会让玛俐不自觉心软,不自觉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玛俐移开视线,闭上双目,声音很慢却很坚定地说:“只要你放弃她们,我就答应你。”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没有你不行,只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不是朋友,不是知己,而是情侣,恋人,夫妻,我希望我们能一同到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许浅素的嗓音沙哑,如此声音,让玛俐心尖儿一颤。
“让你接受嘉德丽雅,莉莉艾,黛尔的存在,真的很抱歉……但我当真喜欢你,就像远处的天空,足下的小船,涌进肺部的湖水,就像世界都在被岩浆融化……我没有你真的不行。”
她睁开双眸,杏眼微眯,用着水雾朦胧的双眼,迷茫无措地望着被夕阳与黑夜一分为二的天空,神情满是茫然。
许浅素望着玛俐,难以言说的表情让玛俐连回首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小船在不兴湖上飘荡了多远,直至天空即将被夜色侵染,直至天空只余天际线外的一缕金芒,直至圆月挂上夜空,玛俐才终于收回视线,浅绿色的双眸望着许浅素,几滴清泪混杂着还未干涸的湖水在白皙的侧脸上滑过。
“一半。”她给了许浅素答复。
“一半?”许浅素眼眸睁大了几分,略显疑惑的望着玛俐,往日比谁都聪明的他,此刻什么也不愿想,此刻什么也不愿思考,他只想玛俐能给出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答复。
“我可以暂且和她们尝试相处一次,倘若我不高兴,随时都会离开。”玛俐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角,平复好心情,嗓音又恢复了清悦平淡,缓缓道:“在这期间,你不能亲我,不能抱我,一切如以前一样,直到我答应你为止。”
许浅素眨眨眼睛,才好奇道:“备胎?”
“你不愿意?”玛俐侧眼看向许浅素。
“不!玛俐小姐,我喜欢你!”许浅素神情一喜,抑制不住笑意,玛俐小姐是个果决的人,不会允许半吊子的做法,备胎不过是许浅素自嘲的说法,实际上玛俐小姐的这种回答,已经算是答应了。
除了我喜欢你这句话,许浅素再找不到词语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许浅素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玛俐,那纤细柔美的身形宛若陷进了许浅素的怀中一样。
“你!”玛俐双手撑在许浅素的胸口前,用力推着,嗓音微冷,“我说过你不能抱我吧!”
“仅此一次!仅此一天!”许浅素放声大笑,他抱着玛俐紧紧不撒手,他歪头看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对这它大声喊道:“不兴湖!我喜欢玛俐小姐!玛俐小姐呢?”
玛俐喘了几口气,才终于不再挣扎,神情缓和下来,神情带上几分宠溺的笑容,“我也喜欢你,许浅素。”
许浅素笑得不能自己。
“至于这么高兴吗?我可没有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玛俐小姐喜欢我,这可是世界第一让我高兴的事情!”
“呵呵。”玛俐忽然冷笑一声,“当真是第一?”
“……好吧,其实是并列第一。”许浅素仰首看向夜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又紧了紧抱着玛俐的胳膊。
滑腻的肌肤,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身躯,一跳一跳的心跳声,许浅素此刻能感受到玛俐的一切,他闭上双目,侧脸贴着玛俐的脸庞,湿漉漉的秀发夹杂在两人的肌肤之间。
此刻的许浅素,别无他求。
“这下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我了。”玛俐笑着说。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我会陪你去阿罗拉。”
“到时候希望能教会我游泳,每次落水都被玛俐小姐救,虽然甜蜜,但总归尴尬。”
“但倘若我忍耐不了她们,亦或是你让我不高兴,我立刻就离开。”
“不会让你离开的。”
“不会惹我生气?”
“玛俐小姐生气的样子,可爱无比,教训我时,嗓音也清悦好听……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为什么总是笑?”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玛俐从许浅素的怀里挣脱开来,冷冷望着他,“又是这句话!我应该早就说过,我听不懂的话以后再也不许提吧!”
“那我换种说法……因为我喜欢你。”许浅素轻声道。
玛俐白皙的俏脸此刻居然带上几分因为羞涩的红润,“喜欢这个词,你说了太多次了。”
许浅素没有再说话,他望着玛俐的眼睛,声音压低,小声问道,宛若想要玩具的小孩子,“玛俐小姐,仅此一次……我能亲你吗?”
“不行。”
“那亲额头或是侧脸?”
“不行!我说过还没答应做你的女友!”玛俐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许浅素肉眼可见,有些失落,“那再抱一下?”
玛俐眼神躲闪,低垂着视线,最后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于是便抱在一起,夜空彻底吞没了夕阳,湖面昏黑,只余点点月光垂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