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名作、传天下名作。
这样的名作,一旦出世。
其影响,是无比巨大的。
不仅仅会增加,一朝之国运。
若是调配得当,做得好的话。
如顾长生所在的南康府,未来数年乃至数十年,甚至整整一代人。
诞生出儒道天才的可能性,都会大大提升。
而对于当下的儒生们来说。
他们在学习生活修炼等日常中。
也会无形中,获得南康府文脉的加持。
而南康府文脉,在顾长生写出那么多名作后,肯定也会获得新的成长。
如此一来。
南康府的儒生们,实力也好,学识也罢。
在过去半年间,应该也都有新的突破才对。
但偏偏。
府试成绩,却没有考好。
那是不是说明,顾长生的镇国贤人、无双国士的名头,是虚的,是假的?
或者没有到虚假这么严重。
只是纯粹有问题,比如……德不配位?
有些话,不需要点的太透彻。
只需要说出来。
剩下的,自然会有旁人为他们脑补。
想到到时候。
顾长生焦头烂额的模样。
在场的闻道书院的儒生们,上至慕容云,下至书院的寻常学子。
都是不由露出了快意的表情!
这是裸的阳谋。
甚至连理由,都不甚站得住脚。
毕竟。
一府府试的成绩,影响的因素太多了。
他们这等于是将府试成绩的好坏,全数归咎到了顾长生一人身上。
别说顾长生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算他是神。
也遭不住这么折腾!
这也是这条计策的狠毒之处。
因为。
总会有没有考好的举子。
而当他们自怨自艾,怀疑自我的时候。
如果有这么一个传言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必然会如同那溺水之人,不顾一切的抓住这根草绳。
当然。
这个阳谋。
并非没有破解掉的方法。
譬如说,南康府今年的府试成绩,考的极好,取得的成绩很是耀眼之类。
但这种可能性。
慕容云也好,闻道书院的其他学生也罢。
却都不觉得有多少可能性!
……
“这,山长,我们不拦拦么?”
同一时间。
闻道书院。
问道楼,最高层。
闻道书院的当代院主,负手而立,看着下方,正在议论纷纷,一个个表情激动不已。
正在筹谋着针对南康府,针对顾长生计谋的诸多闻道书院学子。
眼神平静而淡然。
而他旁边。
一位身着教谕长袍的男子,则是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语气里满是担忧和紧张。
他是慕容云的老师。
也是一位大儒,并且境界已然快入五品了。
这样的儒道修行者,别的没有,涵养必然不俗。
但他此刻,却是慌乱到了极点!
因为。
慕容云那小子,做出一篇鸣州之极的名作策论后。
便是飘到了天上去。
现在竟然还带着书院的学生们,去搞什么阴谋诡计!
这是儒生该做的事情么?
这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么?
更何况。
闻道书院,是和顾长生有过冲突,结下过梁子。
但那和院尊没有关系。
恰恰相反。
这位院尊,素来大公无私,铁面无情,在知晓闻道书院和顾长生的冲突后。
甚至还更偏袒于顾长生那一边。
如今,看到这些学生们竟然做出这样的表现、反应。
这位教谕觉得。
恐怕不等他们的计策开始实施。
院尊便会先将他们收拾一顿!
他不担心别的。
就怕慕容云自此上了院尊心目中的黑名单。
那样的话。
便是他对慕容云无比欣赏,只怕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学生了。
然而。
就在这名教谕。
以为院尊沉默不语,是在生气,是发怒前的阴云时。
闻道书院这一位院尊却是开口了。
“不用担心。”
“年轻人用冲劲,不算什么大错。”
“况且。”
他淡淡一笑。
目光,落向南康府的方向。
眼中。
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艳羡之意:“他们的计谋,不可能成功。”
“既然如此,让他们吃一个教训,从此知道,谦逊做人的重要性,也不算亏了。”
问道楼内。
那名教谕,听着自家院尊的话。
听着听着。
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别的,他都能听懂。
唯独院尊最后那一句。
“他们的计谋……不可能成功?”
“院尊……这,这么笃定的么?”
那名教谕。
虽然是教谕。
但实际上,在闻道书院中的地位很是不凡。
便是两大副院主,对他都是颇为尊重。
所以才能够培养出慕容云这样的弟子。
也正因此。
他在院尊面前,也没有太多紧张感,有什么就说什么。
况且,院尊这话,也的确太震惊,甚至称得上惊悚了!
南康府是什么地方?
江南州,文风最差的地方!
常年倒数!
别说江南州了。
就算他远在天京城,闻道书院教书。
都知道江南州有个南康府。
文风不昌,还有一位修炼武道的府尊坐镇。
大老粗凑到一块了。
就算物极必反,出了一个顾长生。
顾长生从崛起到如今,才过去多久?
拢共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一年。
他的名作便是做的再多。
真正对南康府的文人们能够起到肉眼可见的提升效果,也需要等到明年去才行。
今年府试。
能够有什么杰出表现?
看着那名教谕,疑惑地样子。
闻道书院的院尊沉默片刻后,终究没有隐瞒,或者说。
他也懒得隐瞒。
“你只要不对那些小家伙们说便是。”
院尊淡淡开口。
旋即,便是又说出了一句话。
“南康府今年,到目前为止,我接到的消息是。”
“鸣州级策论出世。”
听到这话。
那名教谕的呼吸,顿时加快了一瞬。
但旋即便恢复了平静:“那看来运气很不错啊!这篇鸣州之作,该是那位顾长生,顾大才了吧!”
“不。”
闻道书院的院尊摇摇头,语气很是奇怪。
似乎他自己,在说起这桩事情时,都觉得惊奇吧。
“那篇鸣州之作,并不是顾长生所作,并且,那也不是一篇鸣州之作。”
“而是两篇鸣州级的名作。”
“南康府今年府试,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足足两篇,鸣州级的策论了。”
问道楼顶。
闻道书院,顶尖教谕,上六品圆满境大儒,范永康的呼吸节奏,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