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稚声嘶力竭的质问让盛景明哑口无言。
对话无疾而终。
只是,乾昭稚临走前,盛景明还是表明了他的态度,显得冷血无情。
“不管你对大乾什么想法,哪怕是为了活命,你都要稳坐皇位。”
“你只需要坐在皇位上,其他的我会一一做到。”
这是盛景明的承诺。
乾昭稚没吭声,离开的背影稍微有些狼狈,隐约能听见她轻轻低泣声。
盛景明狠狠闭上眼,他知道他的安排对乾昭稚来说有点残忍,但也希望她能想明白。
如果乾昭稚想活命,坐稳皇位,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一国之君,万人之上,谁敢不尊?
这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最完美的安排。
盛景明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心急了,过早的对乾昭稚说明了未来路的艰辛。
在没有充分的情感、信念支撑下,一般人非常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众人。
不多时,南元缓步走了进来,恭敬道:“奴擅离职守,请掌印责罚!”
“下不为例。”
“是!”
南元蹲坐在寝宫门口休息,也跟着叹了口气,掌印身边的大太监也不好做,上个茅房的功夫都能让长公主钻了空子!
天蒙蒙亮的功夫,盛景明被南元拉起来,三五成群的美婢将他围在里面,抬手穿衣,洗脸漱口,进行的有条不紊。
南元将束发带递给婢女,将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盛景明。
“晚宴结束后,张生三人进了丞相府彻夜详谈,后半夜有不少师爷进了各自的府邸,刚刚有小太监来报,张生三位将军精神抖擞的在等候上朝,估摸着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盛景明嗯了一声,他看着铜镜里俊朗的面容被扭曲成奇奇怪怪的形状,迟疑道:“你有没有见过洁白的铜镜?”
其实他想说的是玻璃,但担心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这玩意,所以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南元思索一番,道:“掌印说的可是西洋镜?”
盛景明听见有戏,连连点头。
“西洋镜纯白无瑕,将人照的清清楚楚,库房里倒是有一件这样的好东西,但是…”
南元迟疑的看着盛景明,道:“掌印不爱用,所以就收起来了。”
以前的掌印不爱照镜,嫌弃西洋镜将人照的太清楚,摔碎了好几个,后面再有新的西洋镜的时候,直接收进库房了。
南元小心翼翼的看着盛景明,他发现盛景明有些许不一样了。
以前多不爱照镜的人呀,现在主动提出要西洋镜,有点怪异…
“库房里还有几面西洋镜?”
“还有三面。”
盛景明摩挲着下巴,道:“一面放在寝宫,送面大的给长公主,你也拿一面回去吧。”
说完,他抬脚离开了。
剩下南元傻愣愣在原地,他懵了呀!
以前掌印赏过名刀利刃,也赏过娇艳美婢。
赏西洋镜倒是头一回!
“还愣着干什么?”
“是,掌印。”
南元哎哟了一声,飞快跟了上去,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
金碧辉煌的朝堂内,盛景明坐在龙椅下首,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听下面一群人是废话的禀报。
要么是上奏要银子,要么是上奏抹黑敌对官员,反正没有一件是有关于利民利国的事。
这样的事情已经上演了许多次了,同样的戏码,盛景明看着都觉得腻。
下一秒,立马有人跳出来上演大戏,直接将盛景明的瞌睡虫赶跑了。
张生得意洋洋的从队伍中走出来,双手虚虚一握,道“掌印,军中一应账目已整理完毕,即刻便送往掌印寝宫。”
“不知掌印何时会有决断?”
盛景明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笑着道:“张将军是个急性的人,但几箱子的账目也不是一两天能看完,还请耐心等等吧。”
不知为何,盛景明笑眯眯的说话模样,让人脊背发凉!
“掌印手下能人无数,何需我们多等?”张生盯着盛景明阴嗖嗖的视线,强行冒头,“想必七日就能有答复了吧?毕竟几十万人等着吃饭呢!”
盛景明微微眯着双眸,不耐烦的冷哼一声,直接将张生的话置之不理。
他道:“诸位还有什么事需要禀报吗?无事便退朝吧。”
天天听这些人在朝堂上斗嘴,盛景明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每次听见盛景明说这句话,张清也觉得心里窝火极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盛景明拉下来!
只是,谁也拿盛景明没办法。
盛景明有兵有权,掌管着皇权内外的安危,他要把控朝政、阻止皇子登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
人人不满盛景明,但也没人敢反他,生怕自己做了螳螂,让别人做了黄雀。
这就是人性。
盛景明在这边斗智斗勇,而乾昭稚还躺在床榻上休息。
昨晚哭了半晌,双眼已经肿如核桃,完无法见人,好在也没谁想来烧她这个公主的冷灶,所以不需要外出见客。
她躺在床榻上,听见云舒来报,说掌印命人送来了一面西洋镜,可好看了!
乾昭稚震惊的坐起身,眼巴巴的敲着,讷讷问:“来人可有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