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
季欢:?
谁把谁给抢了?
一向坦荡磊落的季欢难得有些羞愧,又不知道拿出什么态度,只含含混混地否认:“没。”
容太太竟也跟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可是我听人说……你,你在季大小姐的婚礼上……”
季欢回神,求救的目光看向容琛。
容琛默默地转开头。
这他妈怎么解释?
参加婚礼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新郎啊。
季欢耳根发热,强撑镇定:“没有抢婚……就,结婚了。”
她说得没什么底气,准备好迎接容太太的骂声。
这确实太荒谬了,放在谁家都得打一顿才行。
不声不响,就把婚给结了。
季欢窘迫之余,对容琛更多了点愧疚。
话筒里传来“砰”的声响,像是过于震惊撞到了什么,隐隐听到有人问了一句:“他怎么说?”
简单几个字,季欢就在脑中勾勒出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形象。
容琛白手起家前,容家住在城中村的贫民窟里,容家父母都靠着体力活谋生。
季欢隐约记得,容琛有个龙凤胎的姐姐,怀孕的时候丈夫去世,生下孩子去打工后就彻底失踪了。
容家父母常年在外寻找大女儿,季欢也从未见过他们。
她紧张忐忑,不料非但没挨骂,容太太还仿佛有些受宠若惊:“是,是这样吗?”
容太太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试探道:“结婚是大事……阿琛,等我跟你爸回晋城,你,你带人一块吃个饭?”
这是应该的。
她和容琛结了婚,怎么都该见见父母。
季欢应得痛快:“好。”
挂了电话,容太太还有些恍恍惚惚,回不过神来。
旁边因为总是皱眉,导致眉心都有竖纹的容先生见状,严肃的脸看起来更凶:“他怎么说?是不是不愿意?”
“臭小子。”他骂:“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吱一声,真是……”
“阿琛他答应了。”容太太满脸空白:“他不光答应了,他还跟我解释说他没抢婚。”
容太太瞬间满脸欣喜笑容:“我今天给他打电话,他都没不耐烦。肯定是结婚懂事了!我得给季大小姐……我得给欢欢包个大红包!”
容家父母在这边欢喜鼓舞,长出一口气,容琛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季欢疑惑:“我做得不对吗?”
她回顾一遍,没察觉自己哪里回答得有问题啊。
“谁能比季大小姐更长袖善舞、行事周?”容琛讥笑:“连我父母都这么周到,真是辛苦大小姐。”
季欢:……
这人又犯什么病?
“自讨苦吃。”容琛:“到时候吃不下饭,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黑着脸上楼,留季欢独自莫名其妙。
第二天一早,季欢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这是哪里。
她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掌,无声叹气。
第二天了,她和容琛还是处于身体互换的状态。
这诡异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今天上午容氏和季氏有合作要谈判,这对刚办完婚礼的新婚夫妻前后脚出了门,在容氏再次见面。
一路上员工的目光隐晦又灼灼地盯着他们,充满了压抑的兴奋。
容氏员工群内部:
啊啊啊啊,季大小姐来了,她好美啊!又漂亮又有气质!
相爱相杀的优雅大美人和痞子霸总,是谁磕死了我不说!
……
相对于普通员工的激动兴奋,容氏上层明显淡定多了。
只有普通人才会相信爱情,豪门哪有什么情情爱爱?
都是利益联合罢了。
什么相爱相杀,呵,骗鬼去吧!
昨天婚礼闹了这么一场大戏,这两人私底下没有交易鬼才信。
不管是什么人设,私底下的手段都脏得很嘞。
诡异的氛围中,会议正式开始。
季欢的助理叫李小曼,戴着厚瓶底眼镜,穿着古板的职业套裙。
年纪不大,但业务能力十分出众,抱着准备好的资料站在容琛身后,满眼都是警惕。
“关于跟季氏的合作,我们容氏愿意出资2亿,占股百分之五十……并且为季氏提供相应的人力支持……”
顶着容琛身体的季欢面色严肃。
容琛长相硬朗英俊,平常勾着浪荡笑意气场就足够强大,这会儿季欢收敛神色,看起来比暴怒骂人的时候还吓人。
容氏汇报的高层逐渐小声,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于助理也跟着头皮发麻。
不是,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啊?满意还是不满意?
难道说,是怪他们对季氏太心慈手软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怎么觉得老大一夜之间,变得难以看透了?
汇报停顿,李小曼刚想开口,就见坐在对面的“容琛”开口:“不行。”
李小曼:?
什么情况?
拿出来的方案,他们容氏都没统一意见吗?
容琛挑眉,意味深长:大小姐,注意身份啊。
在身体互换期间,他们可说好不能利用彼此身份,损失对方利益的。
季欢没看他,慢条斯理道:“这个项目季氏是主导,容氏出资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占股百分之四十五,除了提供人力支持,还要保证原材料的供应审核……”
会议室里寂静了。
本来打算冲锋陷阵的李小曼嘴巴张开,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容,容总他,吃错药了?
容氏和季氏不是第一次合作,容琛和季欢这对有名的死对头,次次都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容琛”突然让步,简直惊掉了众人的眼镜。
本来还对他们婚姻充满怀疑,对相爱相杀流言嗤之以鼻的容氏高层们:不,不会吧?
难道说,他们容总竟是个恋爱脑?
风评被害的容琛:……
操。
他这辈子的名声都被大小姐给败坏了。
不愧是他的对家,提出的要求完踩在容氏的心理底线上,并不能算是损害他的利益。
倒是他小看了这个端庄优雅的大小姐。
但——
容琛想,耍流氓这件事情,老子还没输过呢!
“我也觉得不合适。”他勾起嘴角,用季欢清冷的声线拖长了声音:“这方案确实要改。”
季欢心头警铃大作。
容琛会那么好心?
斗了这么久,她会信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