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的告老还乡,比不得湛王府满门处斩的消息劲爆。
二月初八这一天,日头开始有些晴了。
而菜市口的门前,湛王,卫侧妃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都整整齐齐的跪在当中。
午时一到,就开始行刑。
小刀子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剜肉之时,疼得五人个个都在嚎叫。
这种处死的方式,还不如砍头来的痛快。
台下,江夫人赫然站在人群之中。
陪着她的自然是宇文婕和桑登皇子。
三人鹤立鸡群,一看就知和普通看热闹的百姓不一样。
眼神中充满了肆意的痛快。
刀子割走的是湛王的骨肉,但江夫人却觉得是一刀刀的将自己的过去重新找回来。
看了一会儿后,才淡淡的说道。
“走吧。”
“嗯。”
台上的湛王自然是看到江夫人了,可嘴巴里塞了布条子,便是他想叫也叫不出来。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
以及感受着身上致命的疼痛,和生命的逐渐流逝。
行刑三天后,当刽子手将刀扎入湛王等人的心口之时,他们全身上下都是裸露的骨头了。
而剔下来的肉,也早就被野狗给吃光了。
五具光秃秃的尸体,成为了很长时间内,盛京城中一个热谈。
一座王府,两代荣耀。
万千家财,通天权势。
都在这顷刻之间消弭殆尽。
而在扳倒湛王的此事之中,出力最多的自然是江夫人和她儿子。
只不过二人如此都是不好在明面上嘉奖之人,因此皇帝特意赐了些盘缠给二人,以做将来之用。
而江夫人,也在行刑结束后的第四天,就跟着女儿宇文婕还有女婿外孙一并启程,去了西荻。
至于早就没有存活在世的宇文迦。
则是化名为江之涯,跟在暗处,一并去了西荻。
至于他去之前,与四王爷彻夜长谈过的事情,那又是后话了。
大家对于湛王府的议论纷纷,直到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以后,才慢慢的淡了下来。
比方说,对朝臣们的论功行赏。
林大爷以一己之力,破了湛王府藏了几十年的土龙风水格局,所以才能让国库突增了九万万两。
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因此,皇帝特意加封他为大魏国师,虽无正经八百的官阶职衔,但位同一品大员。
起初,还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
觉得皇帝此举有失偏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宠爱懿宁妃,所以才如此厚赏她的家人。
但谁知道,转手林大爷就跪请辞官。
说是要在盛京城内寻一座观星楼,从而招纳那些于风水上,星象上,并机关卯窍上都有天赋之人,一并为大魏出力。
而他能在其中起一点助力即可。
皇帝听到这里,也觉得甚是有道理。
自古以来,皇家多重视佛道之说,而这些八卦推演之术,似乎就有些旁门左道了。
林大爷此举,倒是可以为他们正一正名声。
从此不再算作江湖术士,也能规规矩矩,正儿八经的为国测算和效力。
是好事!
所以允准了。
特意选了城中的六层高的栖凤楼,改名为全舆楼。
赐给了林大爷办此事。
消息一经传出,大魏各地的术士们,纷纷往盛京城而来。
倒是造就了一段时间的盛况!
而下一个被厚奖的则是四王爷。
于湛王府和兰大学士的事情上,他都是快刀斩乱麻的替皇帝抗下了不少残暴的名声。
本来好好的声望,此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活阎王。
倒是这无心之举,愈发奠定了四王妃在京中夫人圈子中的绝对地位。
只要不是宫中的贵人们出现,那她便是坐头一把交椅之人。
一时间,示好的请帖,让四王妃有吃不完的席面。
而她每回去的时候,都会带上董氏和冯夫人。
因此京中之人也明白了,这四王爷府,林府,冯府,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便是私底下有些嫉恨,但面上也都是尊敬的。
可怜那些从前跟着荣康郡主混的夫人们,此刻被排挤的都快没活路了。
与此同时,三月初的时候,冯氏便传来了好消息。
已经是有孕两月。
云氏为保孩子康健出生,所以每隔十天就会上门来问诊一次。
倒是让冯氏有些受宠若惊。
而林行之也是壮汉落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尚且平坦的肚子便说道大。
“我定会好好做事,让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就不受人欺负!”
大约是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受过太多的委屈了。
所以,才会存了心思,要认真对待冯氏腹中的孩子。
冯氏颇为贤德,倚靠在林行之的怀中就高兴的说道。
“夫君已经很好了,我想孩子也会高兴投胎我们这人家里头的。”
夫妇二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春暖花开,又是一年好时节。
青龙寺里头一年一度的三月庙会节又开始了。
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还要热闹些。
大约是这个冬天的雪下得又急又大,所以今天的桃花开的特别旺。
三月中旬的时候,青龙寺就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
山脚下有很多的客栈,都是随时爆满的状态。
可想而知,游人之多。
青龙寺的前后院,可谓是天差地别。
前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后院却安静的厉害,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最靠北的几间禅院此刻重兵把守着。
外人轻易是进不到里头去的。
院子连在一片,同时就在桃林深处,一推开窗便能看到满树盛开的桃花。
这种景色,在宫里头可是看不见的。
院子之中,静坐着两人,他们正是皇帝和林晚意。
随他们一同出宫的,自然还有五个孩子们。
封后的事情不了了之,因此皇帝心中有那么一丝歉意。
特意问了林晚意可要什么其他的东西作补偿。
林晚意本来想答“不”的,可架不住二皇子在。
于是在他万般期盼的眼神下,林晚意说出了想要出宫一趟的“心愿”。
皇帝自然是知道主意是二皇子的。
出宫这事,也不知怎么的,他如此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