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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妙玉的车队向皇宫疾驰而去,凌晨的大街上很空旷,能让车子跑得很快。
中间的车里。
李仲武坐在袁妙玉身旁,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他也确实是睡着了。
他相信自己对危险的直觉,相信如果有危险临近,他那从主神那里兑换来的第六感,会让他在第一时间醒来,所以他睡得很放心。
毕竟都凌晨了,他可不想浪费自己的睡眠时间。
袁妙玉几次转脸看向身旁的李仲武,理智告诉她——他应该是在闭目养神,但直觉总是告诉她——他睡着了。
有一股冲动在她心中滋生——她想试试他到底睡着没有?
但理智又告诉她——他这个时候还愿意陪她进宫,已经很难得了,不能惹恼了他。
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有开口唤他。
一直到车队开进皇宫,车子在金銮殿前面的广场上停下,她才轻轻碰了碰他胳膊,轻声唤道:“到了!”
李仲武轻吐一口浊气,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随意打了个哈欠,随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袁妙玉错愕地看着他下车的背影,一个念头在她脑中浮现——他刚刚好像真的睡着了?
他这是心大?还是不靠谱?
神峰国都已经入侵大炎了,她这里马上就要强行称帝,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心情复杂的她从车上下来,抬眼看了一眼聚集在广场上的文武重臣,她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沉下脸来,表情冷漠地大步向金銮殿的台阶走去。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殿下!”
……
凡她经过之处,沿途的官员都向她微微躬身见礼。
袁妙玉每次都只是微微点头,李仲武眯着眼睛走在她身旁,对所有好奇看向他的目光都回以淡淡的笑容。
今夜的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易容。
因为在来的路上,袁妙玉就跟他说过:只要她今夜能顺利称帝,那……只要她不允许,就没有任何媒体和个人敢报道他驸马的身份。
随着走上金銮殿大门前台阶的最上方,袁妙玉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向广场上的所有官员。
她今夜有意推迟了半个小时,才赶来皇宫,为的就是给收到消息的文武官员提前进宫的时间。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位文武重臣。
这些都是今天在天阙城内的重臣,其他坐镇大炎各地的重臣,今夜是赶不过来的,她也没让人通知那些人。
李仲武见她转身面向广场上的大臣,便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看着。
他在群臣中,还看见一个个身穿蟒袍的皇子。
其中,已经不见太子袁妙铤的身影。
当然,四皇子袁妙钏和九皇子袁妙殊的身影,也都看不见。
随着袁妙玉转身面向群臣,广场上聚集的所有人都下意识上前,按照文武拍成两列。
当队列成形的那一刻,袁妙玉终于开口,语气低沉:“众卿都是我大炎的擎天之柱,想必在场很多人都已经收到消息——北方神峰国今夜不宣而战,喀玛城的异兽军团已经军开拔,杀向我大炎北境的巨石城,虽然本宫已经传旨巨石城的城主和守将做好守城准备,务必守住城池,但,神峰国的异兽军团突然来袭,巨石城准备的时间严重不足,兵力也不足异兽军团的一半,恐难长久抵挡……”
广场上静悄悄的,只有袁妙玉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
此时能来这里的臣子,无不消息灵通,基本上都知道目前袁妙玉这个镇国公主已经完掌控整个皇宫的禁军。
今天白天更是连败瑞王袁惟焘、“龙王”陶禹。
有那消息更灵通的,更是已经得知太子袁妙铤今夜已经连夜逃出天阙城。
所以,眼下的局势,在场诸人心里都有数,至少在这皇宫里,无人敢轻易得罪袁妙玉。
袁妙玉说到这里,冷峻的眼神缓缓扫过广场上的所有人,顿了顿,忽然加重语气道:“至此外敌入侵、北境动荡之际,本宫以为当尽快推选出新皇,惟有新皇尽快登基,才能尽快凝聚整个大炎的人心、物力,以尽快抗击神峰国的入侵,对此,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广场上一阵轻微骚动,几乎每个人都神色惊讶,彼此交流着眼神,几乎没人料到袁妙玉竟会在凌晨时分让大家推选新皇。
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
忽然,站在文官最前面的一位老臣佝偻着身子,横移一步,低头拱手询问:“不知公主殿下,属意由哪位皇子即位?”
顿时,广场上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所有人,特别是到场的皇子们,都屏息敛声地看向台阶最上方的袁妙玉。
按理说,继承皇位的人,确实应该是某位皇子。
但……
袁妙玉双眼微眯,双手负到腰后,眼含煞气,嘴角却扬起笑容,缓缓道:“本宫有意带领大炎,抗击神峰国入侵,不知诸位爱卿谁有异议?”
广场上的一名名皇子,纵然心中都有所猜测,但真正听见她当众表露如此野心,一个个还是惊诧不已。
群臣也是一阵哗然。
忽然,一名排位在中间的文臣慌忙出列,高声疾呼:“不可!!大炎从无如此先例!新人类有史以来,也没有如此先例!公主殿下请收回此念!!绝不可行此祸乱朝廷之举!!”
袁妙玉的冷眼望过来。
忽然,又有一名文臣出列,双膝跪下,额头触地,语气悲恸道:“公主殿下不可啊!!神峰国正在入侵,明天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天下必然震动,如果再加上公主继位的消息,臣恐怕天下哗然,值此外敌入侵之际,臣认为公主殿下绝不可让大炎再雪上加霜!请公主殿下三思!!”
此人话音未落,又接连又几名文臣武将出列,纷纷附和,一个个跪下请公主殿下三思。
一时间,反对袁妙玉继位的声势不小,仿佛大部分大臣都在反对。
但实际上,真正出列表示反对的,暂时也就五分之一的人数。
李仲武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转脸看向身旁的袁妙玉,他想看看她这个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她登基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她会否动摇自己之前的决定?
他看见袁妙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嘴角依然含笑,眼神也依然满是煞气。
“还有哪位爱卿反对?还有吗?”
她沉声发问。
她语气里的煞气,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于是,广场上迅速寂静下来。
变得落针可闻,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袁妙玉眯眼看着他们,静静地等了七八秒钟,见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她这才再次开口:“将出列之人,部打入天牢!但有反抗者,就地处决!”
随着她满含杀气的这番话出口,广场上,无论是已经出列的,还是没有出列的,纷纷色变。
而早就聚集在四周的禁军,则立即涌上来,如同拖待宰的猪羊一般,将刚刚出列的所有文臣武将都拖了下去。
没人敢反抗。
只有求饶和疾呼的声音越来越远。
片刻后,广场上的人群稀疏了不少,一阵夜风吹过,李仲武闻到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估计是刚刚某个被拖下去的臣子被吓尿了。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身旁的袁妙玉也皱了皱眉,随即,她沉声道:“众卿以为最近一千多年的历史上,没有女子登基的先例,本宫便不该登基,但据本宫所知,在上古时期的唐朝,强大的唐朝历史上,便曾出现过一位女皇,姓武名曌,有史料记载,她被称为武则天!相关史料,本宫明日会让人公告天下,诸位爱卿可以拭目以待!”
广场上大部分臣子都面现惊讶之色。
交头接耳的私语声四起。
李仲武隐隐听见下面的议论声。
“wu兄,你们wu姓祖上真出现过这么一位女皇吗?”
“李兄,我、我不知道啊……”
“黄大人,公主殿下刚刚说的那位女皇,是真是假?”
“方大人,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先问我了?”
“孙大人,您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不知您可曾听说过上古时期有这么一位女皇?”
“这个……或许有吧!毕竟,公主殿下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看过的书籍众多,她或许真的看过那样的史料。”
“怪不得公主殿下敢有继位的念头,原来原因在这儿……”
“所以说……上古有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啊!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子读书多了,就容易效仿古人……”
……
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声,袁妙玉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霍然转身走进身后的金銮殿。
李仲武见状有点意外,但还是微笑着跟了进去。
广场上的皇子、官员都安静下来,诧异地望向袁妙玉和李仲武的背影。
就在这时,一名女官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上朝!群臣进殿!!!”
广场上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起来。
很多人都没料到袁妙玉竟然这么急,刚刚才说要继位,这才多长时间?有半个小时吗?这就要上朝让群臣拜见了?
皇子们也是神色各异,大部分皇子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二皇子袁妙镗和三皇子袁妙铎。
此时太子不在,二皇子袁妙镗和三皇子袁妙铎,便成了所有皇子心目中最有可能争夺皇位的人选。
哪怕大家都知道今天白天袁妙铎好像已经向袁妙玉臣服了,但谁知道袁妙铎心里服不服气?谁知道他此时此刻,会不会铤而走险?再搏一把?
当然,按照皇子间的大小排序,此时最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应该是二皇子“贤王”袁妙镗。
袁妙镗相貌堂堂,一派文人气息,眉清目朗。
此时他被身后的一众弟弟注视着,却不见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静静地思索片刻,袁妙镗便第一个举步向前走去。
他的举动,很快便引起广场上所有人的瞩目。
袁妙镗面带微笑,昂首阔步地走上台阶,向金銮殿的大门走去。
其他人见了,一个个神色各异,然后,站在最前面的文臣武将相视一眼,也大步向前走去。
其他人见了,微微迟疑后,便也一个个跟着走上台阶,走进气势恢宏的金銮殿中。
袁妙玉已经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李仲武没有座位,便靠在一旁的一根金柱上,闭目养神。
随着群臣进殿,走在最前面的二皇子袁妙镗一撩蟒袍的前摆,当众第一个恭恭敬敬地向下跪去。
语气恭敬地高呼:“吾皇万岁!!”
跟着他进殿的其他人,有人目露赞赏之色,有人面现惊讶,也有人无语撇嘴。
但很快,殿内众人便纷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的声音一浪接一浪。
在这凌晨时分,袁妙玉竟然真的登基了。
李仲武睁开眼睛,看了看龙椅上平静而坐的袁妙玉,又看向殿下部向袁妙玉跪拜的皇子、群臣,他忽然有种在看古装电视剧的感觉。
他竟然站在这里亲眼目睹一个女皇登基。
而且,这个女皇还是曾和他洞房的妻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妻子登基做了女皇,那自己这个驸马现在应该是什么身份?
公主的丈夫,是驸马。
女皇的丈夫,是什么?
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因为这好像真的是史无前例,即便是当年的武则天,登基后,她也没有再嫁。
野史中,倒是提到她登基后,有过不少男宠,而那些男宠的身份好像是叫“面首”?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面首。
除非袁妙玉登基后,再找许多男人来充实她的后宫,但她敢吗?
李仲武冷眼看向龙椅上的袁妙玉。
“众卿平身!”
袁妙玉右手微抬,对下面所有人说了一句,就感觉到李仲武的目光,她下意识看过来,对上李仲武的冷眼,她怔了怔,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她这里刚刚登基,所有大臣和皇兄、皇弟都向她臣服了,他怎么反而好像对她不满了?
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又看了看下面的众人,随即,她忽然道:“众卿为何只拜朕,而不拜驸马?莫非众卿眼中没有驸马?”
她以为李仲武是在这方面心理不平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