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天府城内但凡出点什么事,只要有点新闻价值的,一般都会引来记者。
像巡捕房金领巡捕的座驾当街被袭击这种事,自然会引来不少记者。
这不,没多久各大小媒体的记者就先后赶来,即便巡捕和巡城马竭力阻拦,记者们还是围在隔离带外面,对着案发现场不断拍摄。
期间,也有记者大声采访现场的巡捕,特别是两名金领巡捕。
有个别媒体,更是直接在现场玩起直播,将这里的乱象直播给全国各地的观众。
深夜。
几张装着监控录像的光盘,被送到巡捕房佥事秦达野的办公桌上。
秦达野在电脑上,看完这几张光盘里的录像后,什么凝重。
这几张光盘里拷贝的录像,是案发现场附近几家店铺的固定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从不同角度将案发时的情景,拍摄下来。
众所周知,摄像头一般都是朝下拍摄的。
所以,这几份监控录像拍到的画面就很不完整,只看见一股狂风突然从天而降,将路边一棵大树的枝叶刮落下来不少,就是那股从天而降的狂风,突然轰击在戴有志的车顶上。
几份录像都显示那股狂风轰在车顶的那一刻,车辆猛然往下一沉,车辆的四轮齐齐爆胎,所有车窗玻璃,瞬间爆碎成渣,车内的戴有志以及阿广、阿标,也在瞬息间全部炸成血雾。
到底是什么袭击了他们?
经验丰富的秦达野看不出来。
他原以为袭击戴有志他们的,是一枚炮弹。
但看完这几份录像后,他眼神很困惑。
他搜遍脑中所有记忆,也想不起这时代有什么炮弹打出去后,是完全用空气震荡来杀人。
“知道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器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秦达野,抬头看向办公桌对面的金领巡捕汪丰云,刚刚就是汪丰云来给他汇报案情,带来这几份监控录像的。
汪丰云摇头,“大人,我们还在尝试寻找其它证据,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都不能让我们确定凶手所用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秦达野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又随手摆了摆,“行了,去忙你的吧!有什么最新进展,记得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敢杀我们巡捕房的金领和银领巡捕,是对我们巡捕房的挑衅,一定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
“是!”
汪丰云连忙应是,却没立即退下,而是迟疑道:“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批准我们搜查全城?”
秦达野冷笑一声,“意义在哪儿?你们都没能锁定凶手的身份、相貌,我就算准许你们搜捕全城,你们又能取得什么成果?何况,搜捕全城,也不是我一个佥事可以决定的,再说了,天府城是影都,国内外很多名人都在这里,让你们搜捕全城?你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吗?别废话了!去忙你的。”
“是!”
汪丰云不敢再多言,连忙低头退去。
秦达野坐在座椅上眯眼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带上那几张光盘,离开办公室,离开巡捕房大楼,坐车前往不远处的城主府。
……
“大人!这次的案子,凶手用的疑似是一种未知的新式武器,我认为此事非同小可,您应该上报京城。”
城主书房里,秦达野呈上那几张光盘之后,躬身向年近六旬的城主进言。
城主候应泰面容清瘦,下颌蓄着一簇山羊须,精神还算矍铄,双目清亮,听了秦达野的建议,他轻哼一声,暂时不置可否。
只是任由助理将其中一张光盘插进电脑光驱,然后播放光盘里的录像。
候应泰面无表情地看完一份录像,又看完第二份录像,任由助理给他播放第三份录像的时候,他才抬眼看向对面的巡捕房佥事秦达野。
沉声道:“确实像是新式武器发出的攻击,你说的对,有这种新式武器出现,一定要尽快上报天阙城,此时我知晓了,这个案子你一定要亲自督促!务必给我尽快破案!”
秦达野躬身领命,“是!大人!”
候应泰冷着脸端起桌上的茶杯,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秦达野见状,连忙主动告退。
等他退出书房,脚步声远去后。
侍立在书桌旁的助理忽然开口:“伯父,疑似出现一件新式武器而已,您和秦佥事为什么都认为要尽快上报天阙城呢?”
候应泰低头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微微哂笑,“你懂什么,新历一千三百多年,纵观历次改朝换代,几乎都是有人从地下发掘出新的技术,然后研究出新的武器,很少是因为发现了新的兵书而导致朝代更迭。”
顿了顿,他的目光看向桌旁的侄儿,又道:“这种用空气震荡杀人的攻击方式,八成就是一种新式武器发出的,涉及到这种武器,如果我们不及时上报,后果会非常严重,至少这官我是做不成了。总之,这事你要记在心里,以后你出去工作了,如果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要知道向上汇报,报上去,你就没了责任,不报,你轻则丢官,重则杀头。”
助理很惊讶,连连点头应是。
……
戴千羽坐在父亲戴有志的办公室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是她的全家福。
她一家三口都在相片中。
父亲英武、母亲温婉,而相片中的她自己则笑容甜美、乖巧。
而今,全家福相片仍在,看相片的人,却只剩下面色冷漠的她一人。
看着相片中的父亲,她不知自己该不该恨他?
如果不是他前些年为了破案率,为了前程,制造那么多冤假错案,她觉得三年前,母亲可能不会被杀。
今天,他可能也不会死。
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车里的血泥中,有一只手,她已经认出是他的。
此时此刻,她很迷茫,不知自己是否该为父亲报仇?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身上也穿着黑色巡捕制服。
她敲了敲门,“依依,我可以进来吗?”
她喊的是戴千羽的乳名。
戴千羽抬眼看见是她,知道她这几年和父亲走得很近,算是父亲的红颜知己,戴千羽默了默,点点头,“兰姨,请进!”
中年女人淡淡笑了下,不疾不徐地走进来,走到戴千羽近处,轻声道:“依依,我听说你爸的车上,找到一把匕首,像是水果刀,但又不太像,听说差不多有半斤重,阿广和阿标的家人去辨认遗物的时候,都说没见过那把匕首,证物室的人请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爸的遗物。”
“匕首?”
戴千羽怔了怔,她不记得父亲平时有那样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