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溪雪此刻却觉得识海剧震,这火苗虽然只是微弱的一缕,但没入她识海后却似帝王般威临,仿佛要将她的全部意识彻底压服。
她虽然一直对这敖青有所防备,但方才敖青那一指点来,虽然看似慵懒迟滞,但她竟然没有任何办法闪躲。
未曾想这一指除了传给自己两篇术法之外,竟还试图以这雷火彻底压服自己的意志。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和天尊、雷祖这些怪物打交道够多,林溪雪此刻灵台竟还勉强持有一丝清明。
她一手死死地扣着膝盖,全力压抑着自己想要臣服于敖青的冲动,另一只手剑指一捏,竖于眉心,燃起无形业火。
虚无业火于识海中和着雷火相持,她顿感这雷火对她意志的压制放松了不少,连忙晃了晃腕间的手链,唤道:“燕子!”
“娘亲,我在呢!”
“帮我守着点入口,若那狗皇帝来了,想办法将他打发走,万万不可让他进来打扰我!”
“没问题娘亲,你且放心!”
安排好燕子在门口望风,林溪雪这才盘坐下来,全力催动业火,试图反将这雷火压制下来。
二火于她识海中僵持不下,这雷火至刚至阳,几乎已然将她的识海化作一片雷海。
但无论是雷光还是火海,一旦靠近识海中央的虚无业火,便会凭空熄灭。
当然,熄灭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更为贴切地描述是,消失,就好像是,没有什么来由的直接归于无的状态。
这虚无业火虽极耗神识,但此消彼长之下,这雷海威势渐渐消减,林溪雪催动的虚无业火取得了上风。
但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至阳至刚的雷火突然引动了一件在她体内蛰伏良久的异宝——六阳清净锁。
这六阳清净锁此前已被她炼化吸收,她近些时日几乎已经要忘记此物的存在,但此刻却突然被这雷火引动,双手手腕一阵剧烈的灼痛,却是让他难以凝神。
她汇聚的神念一散,虚无业火顿时便要熄灭,识海中的雷火再度反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林溪雪试图寻出破局之法,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全然想不到任何解决之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能了?”
幻听,又是幻听,为什么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林溪雪几乎要抓狂,空白一片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抹癫狂。
这抹癫狂便像是在宣纸上晕染开的朱砂,迅速填满了她的全部思维。
她望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隐透出的橘红色脉络,便如同烧红的铁水肆无忌惮的在皮肤下蔓延。
她狞笑一声,摊开双臂,祭出玉册;刹那间,她手臂的皮肤瞬间由内向外爆开,鲜血四溅。
她以玉册牵引,将手臂上的数条神经分离出来,而后深呼吸了数次,做好心里准备后,一口气将双臂的神经尽数扯断,丢在一旁。
痛,真的很痛,但她却笑了。
因为,她再也不会因为六阳清净锁的的灼痛而分心了。
癫狂的心绪似乎也影响到了识海中的虚无业火,此刻的业火已然不复此前的寂灭之感,反倒是如一头无物不噬的凶兽,在林溪雪识海中狂舞。
那雷火再难招架,节节败退,盛威难存,终于重新化作了一缕小火苗。
然而林溪雪自然没有要放过这缕小火苗的意思,操纵业火便包裹上去,要将这火苗彻底炼化为虚无。
这小火苗见此,惊恐万状,竟是化作一只拇指大小的雷龙,伏在虚无业火之前,似是在求饶。
林溪雪此刻杀意上脑,哪管得什么求饶不求饶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人,只是一缕火苗,业火逼近的速度并未减退分毫。
但也不知怎么,她却突然想起了敖青方才传给她的《九天雷龙蕴火法》,莫名想到眼前这一缕雷火莫不是和这门秘法有关?
若是自己就这么草率地将这雷火吞了,搞不好会断绝了温养六丁神火的机缘。
一想到此,她心中的癫狂之意却是去了大半。心分二用,一边催动业火包裹着这缕雷火,一边在心中默念起了这《九天雷龙蕴火法》。
通读过后,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心道这敖青当真是好心计。
眼前这缕雷火乃是敖青的本源神火——九天雷龙火衍出的一缕火苗,自己可以以此火苗为凭依,勾连天雷淬炼六丁神火。
但代价便是,这九天雷龙火之中蕴有一丝敖青的真龙之威,若非自己有虚无业火可以抗衡,只怕今后便要沦为敖青的傀儡,任凭驱策。
不过既然眼下这九天雷龙火不但未能压服自己的意志,反倒向自己跪地求饶,那原本用来控制自己的这缕真龙威压,却是便宜自己了。
她冷笑一声,直接驱使业火将这九天雷龙火包裹其中,炼化焚烧。
片刻后,一缕金色的龙形虚影从这九天雷龙火中被炼化出来,而这九天雷龙火再难保持龙形,渐渐还原成闪动雷弧的火苗。
这金色的龙形虚影在业火中左冲右突,试图逃离,但林溪雪哪里会给它这种机会,神识一凝,业火火势瞬间暴涨,直接将这虚影彻底炼化。
点点金光散落在林溪雪的识海之中,刹那间,林溪雪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中似乎附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势。
这便是那压服万物的本源龙威!
虽然自己此刻这缕小小的龙威比起敖青而言,还不值一提,顶多也就比那狗皇帝的龙威强些。
但只是现在。
她睁开眼睛,用极为冰冷的目光望向陷入沉眠的敖青。
仙人又如何,神将又如何?
所有算计我的人都得死,宏衍子死了,宴游也死了,就算你敖青是仙人又如何?
迟早有一日,我会亲手把你这算计我的老龙剁了去!
她抬起头,望向黑暗之中,天尊,雷祖,还有你们这些怪物,也得死。
“嘿嘿,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发出了畅快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但她笑着笑着,却忽然愣住了。
没什么来由,但她就是莫名地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疯狂;但这种迟疑仅仅维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下一刻她又狂笑起来。
她觉得,她的心脏又久违的跃动了起来,杀意如同甘美的蜜糖,在她心间流淌。
她只觉得此刻已然是万般快意,她的瞳孔有些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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