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妹笑着问道,“谭家?无忧,你愿意吗?”
无忧连忙拜了一下,“无忧愿意,求皇后娘娘成全。”
路小妹本来以为这主要是路铉的意思,但是看无忧这么急切,想来是十分喜欢那位谭家的男人。
路铉补充道,“那个谭继业的原配两年前病逝了,至今没有续娶。不如你现在就下道懿旨吧,今天可是好日子。”
路小妹刚要开口,乐仙咳嗽了一声。
“娘,听说那个谭继业是寡母带大的,对老母亲谭太夫人事事依从,不如先问问谭太夫人的意思。”
乐仙派人去摸清四大商会的情况,对于富商谭家的事自然也知晓,那位谭太夫人性情刚烈刁钻,乐仙怕无忧嫁过去会出事,这样赐婚的路小妹也会过意不去。
无忧突然脸色一变,泪水溢出眼眶,流了下来。
路铉加重了语气,“不用问了,一个商贾之家,娶皇亲国戚,他们还能不愿意。就这么定了吧。”
路小妹觉得无忧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也是没有照顾到,心里过意不去。既然父亲发话了,无忧又那么在意这门亲事,索性就成全了她。
“来人,拟懿旨。”路小妹笑着将懿旨拟好,路无忧大喜过望。
乐诗看了看乐仙,轻呼一口气。
“燕王殿下,燕王侧妃到。”
小铃铛挽着乐霖走了过来,此时的小铃铛满面春风,比之前也略微胖了几分。
“儿臣参见母后。”他俩一起行礼。
路小妹笑了笑,“刚才还说你们呢,怎么来得这样迟。”
乐霖看了看小铃铛,小铃铛撇了撇嘴。
乐仙笑了笑,猜测是因为纳兰丽婉,他二哥只带小铃铛进宫,依纳兰丽婉的性格,估计又闹了。
“小铃铛,这是无忧姨母。”乐霖微微一笑。
小铃铛微微点头,“无忧姨母。”
路无忧起身,拜了一下,“燕王殿下,侧妃娘娘。燕王殿下的恩德,无忧不敢忘记。”
路小妹笑道,“我们霖儿成亲后,越来越懂事了。这次无忧能找回,霖儿功不可没啊。”
乐天看了看乐仙,乐仙知道,她四哥一定认为又是她出的主意。既讨好了母后外公,又立了好名声。
其实乐仙心细如尘,不是没想到无忧这些人,只是她有顾虑。如今路小妹是一国之母,她的堂姐妹却遭受到那么多不堪的伤害,这些多少会有损路小妹的颜面。况且,同是路家女儿,路家获罪时只有路小妹在唐少衡的保护下毫发未损,享受荣华富贵,现在更是一步登天,坐在了最显赫的皇后的位置上,她们不会怨恨吗?女人都有嫉妒之心,且容易被人利用。乐仙怕寻回她们,会横生枝节。
燕王府,纳兰丽婉大发脾气,又开始摔东西。
“本侧妃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小铃铛?”
紫菊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白侧妃,有皇后娘娘给她撑腰。”
纳兰丽婉深吸一口气,总算安静了下来,“王爷今天进宫,是什么事?”
紫菊答道,“听说是家宴。”
“家宴?”纳兰丽婉挑眉。
紫菊点点头,“皇后娘娘的堂妹,无忧找到了。”
纳兰丽婉不屑的哼了一声,“路无忧,就是那个曾经身陷青楼的?”
“听说京都大乱的时候,还曾被人掳走,沦为军奴。”紫菊小声说道。
纳兰丽婉抿唇冷笑。
她想起小铃铛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这是皇后娘娘赐的步摇,五公主赐的手串。”
谭府,谭太夫人和谭继业跪接懿旨,听到将路无忧赐婚给谭继业的时候,谭太夫人直接晕了过去。
房间里,谭继业缓缓开口,“娘,既然皇后下了懿旨赐婚,想来是天意。”
谭太夫人冷声道,“娶那么一个贱妇进门,让我们谭家的脸往哪摆,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谭继业跪了下来,“娘,当时也是乱世,无忧也是个可怜之人。”
谭太夫人重重的咳嗽两声,“孽缘啊,当初你就不该涉足乐坊,不该与她相识。”
谭继业叹了一口气,“您知道的,商会经常有人请客,难免啊。”
他顿了一下,“只是没想到无忧是路家的人,身份特殊。娘,皇命不可违,就娶了无忧吧,如今谁敢得罪路皇后啊。”
谭太夫人的脸抽动了几下,“继业他爹,我对不住你啊。继业的发妻过世后,我就该马上让他续了弦,也许能躲过这一劫。”
由于无忧急着出嫁,路铉让人知会谭府,选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两人正式拜堂成亲。
谭府里,贴满了喜字,但是作为谭府主人的谭太夫人和谭继业的脸上却丝毫见不到喜气。
亲朋好友过来贺喜的时候,也脸色有异,只是谁都不敢言明。
乐霖带着两个侧妃也过来参加婚宴。
有人说道,“继业大哥,连燕王殿下都来给你道喜,你真是有面子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了,我们都高攀不起了。”
谭继业尴尬的笑了笑,总觉得这两人话外有音,在他看来,这些话,有些嘲讽的意味。
“哎,怎么不见谭太夫人?”有人问道。
谭继业轻呼一口气,“我娘,身体有些不适,在后院休息了。”
纳兰丽婉突然起身,“王爷,这谭太夫人有个侄孙女与我相识。我去后院看看她老人家。”
乐霖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谭继业起身回了后院,迎面正碰到纳兰丽婉和丫鬟紫菊走过来。
“侧妃娘娘。”谭继业拜了一下。
纳兰丽婉嘲讽一笑,“谭老爷,可不敢受您的礼。您真是好福气啊,娶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娇妻,尤其这位娇妻还特别会伺候人,保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紫菊扑哧一笑,两人互看了一眼,款步离开。
那笑声就像是千万支箭,在谭继业的心上刺来刺去。
谭继业握紧了拳头,去了喜房。
仗着酒劲儿,他一把抓起路无忧的红盖头,甩在了一边。
无忧一惊,“相公,你怎么了?”
谭继业大怒,一把推开了她,“别叫我相公。你曾经有那么多恩客,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我,为什么我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