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高不二几乎每天都在惠仁堂。
因为惠仁堂伙计待人和气,可以赊欠,又有女科,因此很快得到了百姓认可,每天一开门都可以看到门口排了很长的队。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城里的人来看病,但是很快城外郡县村镇人闻言也接踵而至。
惠仁堂每天卯时准时开门,酉时已过准时关门,伙计两拨、坐堂郎中四拨交换上岗,每天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觉按顺序就医。
今天和往常一样,高不二在惠仁堂一楼给他准备的屋子内看进出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便走了出来,看到一群泼皮无赖,二十来人。
“你们掌柜的呢,叫出来。”一个敞着大肚皮的腌臜货大吼。
窦掌柜朝他抱拳道:“在下就是本店掌柜,几位有事咱们借一步说话,以免耽误他人看病,如何?”
“你们这都把人医死了,还看什么病,停下,停下。”一群无赖一起嚷嚷,把本要看病的人也吓跑了。
这一看还不明显么,要么是同行找来故意找茬的,要不就是地痞无赖讹钱的,这作为城市的一大特色,历朝历代都有,也算是城市的一大特色。
萧玉梅能派这窦掌柜执掌京城的惠仁堂,说明窦掌柜这人肯定水平很高。
虽然知道这些人明摆着是闹事的,但仍礼让道:“本店开门营业以来,时刻愿意接受大家监督,但有失责必负责到底,至今尚未发生任何差错。如果各位兄弟收紧,这里又五两银子,就算在下个人请诸位朋友喝杯茶如何?”
“五两?打发要饭的呢?”
“就是,一条人命就值五两?”
窦掌柜笑道:“那各位意欲何为?”
“要么赔一万两,要么我们砸了你的店,咱们京兆府打官司去。”
“各位莫要激动,事情总要弄清楚不是?不知是你们那位吃了本店的药出现了不妥。”
“当然不是我们兄弟,如果是,我们进门就开砸了,谁TM与你废话!”
“哦,本店开门做生意,一向诚信为本,公平买卖,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劝各位见好就收的好。”
“少TM吓唬人,我们要怕的话就不来了,听说你们能赊欠,药材可以赊欠,想来也可以赊欠银子,还是那句话,拿出一万两来,哥们儿立马就走,拿不出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原来各位身后有人啊,行,那请把你们说的人抬上来。”窦忠仍然不急不慢道。
“让让,让让。”
此时又进来四个泼皮,抬着一扇烂门板,上面躺着一个膘肥的胖子,看上去寂静无声。
窦掌柜道:“不知几位如何证明这位仁兄是吃了我家药后,成这样的。”
“这是药方。”
窦掌柜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是店里郎中的字迹,此时高不二也到了近前,从窦掌柜手里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又蹲下身摸了摸躺门板上人的脸居然肌肉还会收缩,显然使用了什么法子假死了过去,于是高不二让坐堂郎中过来查看一下。
那郎中过来查看了半天,回道:“此人确实中毒而死。”
一干泼皮一听,立马拎凳子、抽棒子。
“住手!”高不二大喝一声:“你这郎中收了多少昧心钱?”
那郎中闻言立马面色紧张:“小老儿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你不明白?门板上的人只不过装睡而已,何来中毒而死之说,你还不承认?”
窦掌柜闻言,脸色大变,怒声道:“张郎中,本店聘请你来坐堂可曾亏待你?”
那张郎中本就胆小怕事,心有恐慌,闻言,扑通一声跪地道:“掌柜的饶命,是有人拿小老儿孙子威胁与我,小老儿被猪油蒙了心,请您饶恕。”
高不二挥手让他起来,道:“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又对一众泼皮道:“你们还要闹下去吗?”
“我们和这郎中可不是一伙的。”敞着怀的那泼皮虽然嘴硬,但气势已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我劝小哥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京城乃首善之区,怎么?还不让人主持正义啦?”言罢,人群里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来到高不二身边,抱拳道:“在下李渊,不知公子贵姓。”
我靠,我都还没去找你,你自己蹦跶出来了。高不二回礼道:“在下高不二。”
两人互相一礼,李渊对着一干泼皮道:“虽然你们手段高明,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门板上这位仁兄不过是服用了假死散而已,赶紧滚!”
被人当面戳穿,一群泼皮也不敢再呆下去了,立马一哄而散。
高不二道:“多谢李兄拔刀相助。”
“不敢当,高兄早已看出来那人是假死,我这不过画蛇添足而已。”
“我也只是看出那人是假死而已,但是李兄一眼看出是吃的假死散,就这份眼力小弟实在佩服,李兄解了我惠仁堂危机,小弟做东,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小弟还想向李兄多多请益。”
“哦?不知高兄与这惠仁堂是什么关系?”
窦掌柜忙道:“这位便是我家东主。”
“惠仁堂的事情我早些天已经听说了,本来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善人做善事呢,原来这惠仁堂东家竟是高兄,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也有诸多不解之处想要请教。”
高不二吩咐窦掌柜继续开业后,便邀请李渊到不远处一名曰杏花酒楼的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