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白吟秋这话当然是乔知语胡诌的,在她看来拉黑只是一种逃避,拒绝沟通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她有足够的底气,也有足够的立场去跟何家人对峙,有什么必要拉黑?
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给白吟秋添堵罢了。
白吟秋气了个半死,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就听见何欣雅在背后笑了起来。
“你看,你想道歉也没用,人家眼界高着呢,根本不愿意搭理你。”何欣雅现在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谁让她不顺心,她就能直接暴起咬对方一块肉下来,哪怕这个人是她妈也一样。
以前何欣雅对着别人刻薄的时候,白吟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认为豪门千金就该傲气,就该有点小脾气,可当何欣雅把刀尖对准她时,白吟秋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恨不得抽何欣雅几耳光的憋屈感。
她丢开手机,转身扑到床边,抓起挂在一旁的毛巾塞进何欣雅嘴里。
“再敢说一句废话,你就不用姓何了。”
何欣雅瞪大眼,正想反抗,却被白吟秋眼底的狠厉给镇住了。
解决了何欣雅,白吟秋总算是找回了点状态,捡回手机温声道:“知语,我打电话其实是为了跟你道个歉,今天的事情是你姐姐做的不对,医生说她的脸治不好了,你也知道脸对女孩子来说的重要性,她一时接受不了,这才在网上发泄情绪,你们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乔知语惊讶道:“我跟亲爹都没连着筋,跟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反倒连上了?”
“……”白吟秋被堵的胸口一闷,“知语,你别说气话,你这段时间也发泄够了,我跟你爸也一直配合着你,你真就一点都不体谅我们?”
“配合我?”乔知语笑道,“原来你管迫于无奈,不得不屈服叫配合?厉害,不愧是能小三上位的白女士,巧舌如簧。”
白吟秋真是砸手机的心都有了。
“乔知语,做人留一线,你别太过分了!”
“没你们过分。”乔知语态度平平,丝毫没被激怒,“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休息了。”
“别!别挂电话!”白吟秋连忙阻拦,“网上的事你去解释一下,你也不希望外人议论乔家的家事吧?”
“白女士多虑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议论,该怕的人也不是我。”乔知语顿了顿,随即笑道,“对了,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待会儿记得刷刷新闻。”
乔知语挂断电话看了下时间,距离祁湛行给出的两个小时,已经不差几分钟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有太多为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履行合约这件事,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排斥。
离开房间前,乔知语鬼使神差的绕到穿衣镜跟前,对着镜子定定照了半晌。
镜中的女人容貌艳丽,本该显得妖娆的五官却被气质中的凌厉中和,眼角眉梢间别有一番风韵。
她无意识的伸出手将交叠着的睡袍衣襟扯开些许,若隐若现的露出了胸前高耸的柔软,深邃的沟壑半遮半掩,让人忍不住生出渴求和探究的欲望,将镜子里的女人衬托的宛如欲望中滋生出的魅魔。
乔知语满意的挑了挑眉,转身就往外走,临到出门时,脚步却猛地顿住,随即无力的捂住额头。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竟然想去诱惑祁湛行?
疯了吧?
乔知语深呼吸了两下,急忙把刻意扯开的衣襟拢好,强撑着镇定朝主卧走去,路过书房时却发现里面有光,隐约还有交谈声传出。
书房的门虚掩着。
乔知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轻了脚步贴在门边听了起来。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唐驰的声音。
“郭老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在乔小姐做出决定前,曜变天目盏的消息绝对不会传出去。”唐驰顿了顿,“可我就搞不明白了,曜变天目盏的出现对乔小姐来说绝对是好事,不管她是想留着收藏,还是做其他打算,只要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上面的重视,这也算是乔小姐手里的一个筹码,你为什么要封郭老的口?”
乔知语先是诧异于唐驰面对祁湛行时随意的态度,随后就被祁湛行的回话震在了原地。
男人声音低沉,语调轻缓,落入耳中时恍如奏响的大提琴。
“那是她母亲的遗物,该怎么处置只能由她自己决定,谁也无权干涉。”
……谁都无权干涉。
乔知语的心跳因为这句话而鼓噪了起来,速度快到让她的胸口都感到了闷痛。
她不是没担心过曜变天目盏在她手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的后果,甚至做好了被迫公开展示,或是交给收藏机构的准备。
却没想到祁湛行会直接替她封了郭老的口,把选择权完完的交到了她手上。
乔知语顺着墙根滑坐下去,整个人都有些怔怔地。
书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唐驰咋了咋舌:“难得祁总也会为人考虑,不容易啊,可你折腾这么多事,乔小姐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祁湛行道:“她不需要知道。”
“做好事不留名?你什么时候改姓雷了?郭老是你特意请来的吧?就为了帮乔小姐开那个匣子?”唐驰看向祁湛行的目光里满是匪夷所思,活像在瞅什么外星生物。
祁湛行蹙眉:“你的话太多了。”
门外的乔知语忍不住低低呜咽了一声,她之前就觉得郭老的到来有些过于巧合了,只是当时太过焦虑,压根没有深想。
原来她为木匣发愁的事,祁湛行一直都看在眼里,甚至还特意去请来了郭老这样的机关大师。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如果只是为了让合约更好的完成,难道不该把他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摆到明面上吗?这样她才会心怀感激不是吗?
乔知语心乱如麻,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渐渐浮现在脑海。
……祁湛行会不会是对她有些好感的?是不是并没有拿她当个单纯的孕育工具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呢?
她对祁湛行又是怎么想的?
乔知语将手放在心口,感觉着掌心下雀跃不已的心跳,无奈的苦笑一声。
她以为有了前世的教训,她应该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了。
没想到……
乔知语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进了主卧。
她得好好想想。
想想究竟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祁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