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从不拿公事开玩笑。”
实际上,以乔氏的名字投资并不是不行,但何文峰挪走的资产还没追回,乔氏目前看着还风光无限,事实上却已经站到了悬崖边。
与其把荣光科技收入乔氏麾下冒险,还不如乔知语用个人名义投资,以后通过游戏敛取的资金也可以成为她的后手。
毕竟这款游戏在几年后,可是人尽皆知的吸金巨兽。
廖聊生怔愣许久才抬起手抹了把脸,再放下来时,乔知语注意到他已经红了眼圈。
苍白羸弱的青年勉强弯起嘴角,面上然是一副大悲大喜后的痴怔。
“谢谢……谢谢你乔小姐,我真的……”
绝处逢生已经是莫大的惊喜,更何况乔知语还给了他更好的待遇。
以个人名义入股就说明梦与诗之恋还是属于荣光的,他的公司不需要变成某大型企业名下的工作室,他可以独立运营,可以亲自去经营自己的心血。
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大的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乔知语抽了张纸巾递给他,笑道:“廖总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约个时间?我需要去您的公司看看,再具体了解一下项目详情,最后决定投资金额,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廖聊生本想现在就把乔知语拖去荣光科技,但看了看天色,只能惋惜道,“您看明天下午行吗?明天下午两点。”
两点,足够她谈好项目后赶在某人定下的‘门禁’前回去了。
乔知语点头应下,又和廖聊生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驱车回了祁宅。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乔知语原本打算先回房间洗个澡,不料却在客厅里见到了陌生人。
一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面上架着一副单边眼镜,气质儒雅沉和,极为面善,让人一见就本能的生出亲近之意,仿佛是在面对自家慈和的长辈。
老人与祁湛行一左一右的坐在对角的单人沙发上,正在低声交谈。
这是乔知语第一次在祁宅见到访客,思及自己和祁湛行的关系,她不由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打招呼。
一纸合约签下来的情人,在祁湛行眼里,应该是没资格跟他的客人攀谈的吧?
就在乔知语打算避开人回房之际,祁湛行却态度自然熟稔的抬手示意她过去。
“这位是郭老,著名考古学家和机关大师。”
机关大师?
一缕流光在乔知语的脑海中闪过,她想起母亲留在的那个小木匣,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恭敬的朝郭老欠了欠身。
“您好。”
“小姑娘长的真漂亮,坐。”郭老笑容和蔼,“你可别听祁少捧我,就一把老骨头,喜欢研究研究古物,可谈不上什么大师。”
“郭老过谦了。”祁湛行顿了顿,“郭老钻研奇淫技巧之术多年,月前还复原了一个唐时的珍宝匣,破五重封锁而不损古物丝毫,怎么当不得一句大师?”
乔知语攥着手心的力道更重了。
从老宅带回那个木匣后,她就一直在尝试着打开,但木匣上的锁头虽然小巧,内部的构造却十分复杂,普通的锁匠根本就不可能在不损坏木匣的同时将其打开。
可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不到迫不得已,乔知语怎么舍得破坏丝毫?
如果郭老真像祁湛行所说的那样,对机关奇巧之术十分精通,那对现在的乔知语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乔知语心头火热,看向祁湛行的目光却隐隐带了一丝疑惑。
郭老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个男人有意为之?
既然有求于人,那就得拿出求人的态度。
乔知语一面认真倾听着二人的谈话,一面在合适的机会时不时的插上一句,一时间,气氛竟然十分融洽。
她脸上不显,心里却越来越惊讶。
乔知语从来都不知道祁湛行的学识竟然如此渊博,无论郭老提起什么话题,这个男人都能顺利接上,甚至每每都能言之有物,哪怕说话不多,措辞精简,也能句句切中要害。
从人文到历史,从古董到宝石,竟没有一样是祁湛行不了解的。
看惯了圈子里那些热衷于豪车名表的二代们,这样的祁湛行怎么能不让她惊讶,甚至赞叹?
时间一晃而过,晚饭后,乔知语对郭老笑道:“刚刚听了郭老一席话,让我受益颇多,我这还有件事想麻烦郭老您帮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么客气干什么?”郭老一拍大腿,调侃道,“老头儿在你们这蹭了顿饭,给你帮个忙正好抵饭钱。”
乔知语被郭老豁达随性的脾气感染的心弦一松。
“我这有件母亲留下的旧物,想请您帮忙掌掌眼。”
郭老顿时来了兴致:“呦,还有宝贝看?快拿来给老头瞧瞧。”
乔知语这才回房拿了小木匣交给郭老,心中期待与紧张并存,呼吸都有些乱了频率。
木匣一入手,郭老的眼睛就是一亮。
“元代的旧物,能保存这么完好可不容易,价值不菲啊。”他的视线落在精巧的锁头上,眉毛一扬,“这锁也有点说头,小姑娘,你是想让我帮你开锁吧?”
乔知语脸色一正,站起来诚恳的对郭老行了一礼。
“不敢瞒郭老,这木匣其实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虽然有心探知里面装了什么,但碍于铜锁难开,不敢擅动,今天恰巧赶上郭老来访,这才动了心思想请您帮忙。”
郭老闻言,不动声色的瞟了祁湛行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摘下眼镜擦了擦。
“这么精巧的物件,我也感兴趣的很,不用你说也会尽力一试。”他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一个工具包,拿了绒布和放大镜,以及簧片等物,对着锁芯端详许久,“精妙!”
郭老手里忙碌,口中跟着解释道:“这锁外部形似奔牛锁,实则里面内置了五字密码锁,幸亏你没有贸然尝试,否则内部多半会有损伤。”
乔知语一听这话,冷汗都差点下来了。
幸好,幸好她没有凭着一时冲动就乱来,否则真要是伤了母亲的遗物,她怕是得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