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此时的私家园林别墅区,一座独栋别墅内。
一个身着黄色睡衣,国字脸留着平头,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
指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高声怒骂。
“废物!!!你这个废物东西!!!”
“你先是丢了那么多买房的客户,又将四百万的房子,二百六十万出售,还被打成这个熊样。”
“你哪儿来的脸,进这个家门!!!”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怂货!!!”
中年男人名叫史振翔,跪在地上的也不是旁人,正是满脑袋紫旮瘩的史克朗。
“爸!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啊!那小子是个练家子,我们三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史克朗满脸的不服。
史振翔见这逆子敢顶嘴,怒气是更加几分。
“三个不够,你不会找三十个?三十个不够你不能找三百个?”
“身为史家长子,连一个山野村民,你都对付不了。”
“你这种废物东西,我要你何用!!!”
“你给我滚出去,找不回面子,你别在进这个家门!!!”
“你给我滚!!!”
哐啷……
哐啷……
……
无数个瓷器,碎裂在自己眼前。
今日在外面受了委屈,身心俱伤的史克朗,本以为回到家里可以寻求一丝慰籍。可没想到的是,得来的是一场怒骂。
史克朗也彻底崩溃了,摔门而去。
蓝色法拉利恩佐,咆哮着驶出别墅区,疾驰在宽广的马路上。
车内的史克朗,早已近乎疯狂,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是啊!身为正海市五大家族之一的大少爷,从小到大受尽追捧,从未有过半点挫折。
可近日,先是李家挨了一拳,今日又受此奇耻大辱,现在还害得自己无家可归。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枫这个山野刁民害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林枫。
“林枫!!!我要杀了你!!!”
“啊!!!”
“我要杀了你……”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一缕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林枫那俊美的脸庞上。
这是下山以来,唯一一次睡得如此踏实。
林枫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
环视四周压力骤降,“二百六十万呐!小爷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干劲,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我要挣钱,我要当房奴,我是根韭菜......
可是如何干起,他心中犯了愁。
总不能,像常人一般,四处投简历找工作吧。
毕竟面试官问起,总不能说自己是个道门天师,专业抓鬼十八年。
思来想去,也只能干老本行儿了。
可总不能大街上抓个人就问:“你家有没有事儿,你家有没有鬼,那不被人骂个狗血喷头才怪。”
摆个小卦摊?
这似乎是,唯一贴近现实的办法。
不过,要想摆摊算卦,最起码得有个算命幡。
说干就干,林枫甩了甩头,简单洗漱一番,在小区门口买了几个包子。
由于,实在找不到地方做算命幡,便找了一家复印店,用红色锦旗代替。
上面印着竖列两行几个大字。
“通天文晓地理,通晓阴阳。”
“知天命懂命里,受命于天。”
又去建材市场买了一根钢管。
就这样,一把不伦不类的算命幡,就算制作完成了。
据老不死的昨晚所说,林枫的财缘在正南,大概也就是人民广场的方向。
不管有没有总得试上一试。
林枫扛着幡,向热闹的人民广场走去,在一处花坛处停下,将算命幡插进土里坐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卖力的吆喝道。
“来走一走,瞧一瞧喽!”
“把握古今命脉,巧算人生悲喜。”
“知天命,晓阴阳,上可通天,下可入地,八卦风水样样精通,来算卦喽!!!”
“来起名,测字,观风水,还可看阴阳宅喽!!!”
“来小姐,算一卦不,不准不要钱呐!!!”
“来,大妈,算一卦不,算姻缘算桃花……诶!你别走啊!”
“来来来,小哥,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祸端啊!!!”
年轻人白了林枫一眼,直呼晦气。“滚滚滚,大早上的真特么晦气。”
......
经林枫这么一吆喝,还真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不过都是看热闹,没一个上前来问卦。
众人不断对着眼前的年轻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看这年轻人长得怪精神的,怎么脑子坏掉了。”
“你说这小伙子体格怪壮实的,干点啥不好,学骗人呢。”
“走吧走吧别看了,看他这样也不想会算命的。”
......
林枫根本不在意众人的议论,对于他来说,从小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没少受别世人的冷眼嘲讽,早就练就了一幅厚脸皮。
仍旧是不断的招揽着生意,对路过的一个都市丽人道。
“诶!小姐姐,别走别走,贫道掐指那么一算,你有血光之灾啊!!!”
“贫道有破解之策,你可需要?”
“喝啐!你才有血光之灾,你家都有血光之灾。”
林枫一脸正经。
“诶!你别不信啊!你敢不敢站在这儿,五分钟不动地方。”
那女人听罢,发出一阵冷笑。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当神棍。我今天还就不走了,五分钟后老娘要是没事儿,我砸了你的摊子。”
林枫也懒得搭理她,悠悠甩出一句。
“唉!等会有你哭的时候儿。”
“诶!算命嘞!算财缘,算姻缘,算仕途,测八字喽!!!”
“看阳宅,选阴宅,驱邪避凶啥都行嘞!!!”
林枫继续吆喝着。
……
不多久,身边的女人突然捂住小腹,脸涨得通红。
嘴里嘟囔了一句:“我靠!这个月怎么提前了……”
转身便跑,临走前甩下一句,“你这小子坏的很,算的真特么准……”
林枫看着夹着腿,跑向公共厕所的女人,屁股上还有一块暗红色血迹。
嘿嘿一笑,悠悠甩出一句:“唉!听人劝吃饱饭。”
喊了大半天愣是一单生意没成交,林枫也有些泄气了,背靠在花坛上,翘起了二郎腿。
就在这时,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着灰色宽松休闲装,带着大金链子小金表,身形略胖,脑瓜子后面堆起一条条横肉。
林枫眯着眼,暗自打量了一番。
有道是,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看来老不死的没骗自己。
那中年男人也在卦摊停了下来,看了看另类的算命幡,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林枫。
长叹一口气,竟然转身走了。
林枫一看这不是瞧不起自己吗?他没有动弹,也没有睁眼,只是喊了一声。
“诶!先生请留步。”
那男人被叫得一愣,转头看了看地上的林枫,抹了抹肥胖的脑袋。
“先生可是有事,需要本天师帮忙。”
那人根本没看得起林枫,摆摆手带着极有磁性的声音回道。
“嗷!没事了,没事了。”
说罢转身便走。
“近日可有,梦中遇故人?”
刚迈出步的中间男人,听完林枫的话,当场愣住。
又回头重新打量了一番林枫,小跑着凑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人焦急的问道。
林枫故作高深,摇晃着脑袋。
“你面容黑中泛灰,眼神涣散,精神不振,死气沉沉,定是被鬼魅缠了身。”
“但以本天师观察,你身上阴气不算太重,顶多也就是入梦吧!”
“我靠!”
中年男人一双眼,瞪的如牛一般大。慌里慌张从口袋中,掏出票夹。
“小先生,恕我有眼无珠。只要你能帮我破解,多少钱都行。”
林枫手往前一推。
“诶!不急,你先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中年男人在卦摊前,盘腿坐了下,面容凝重的讲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刘根生,老家就在正海市郊外农村。早期他就是工地的一个普通泥工,为人胆大善于交际,在工人中也颇有影响力。
后来,爱折腾的他,带着几个工友,组成一个小建筑队出来单干。
从一开始清包工,到后来发展到包工包料,小建筑队也逐渐壮大。
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包工头。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工程也越做越大。仅仅十余年的光景,车也有了房也买了,生活无忧无虑。
可是,就从一年前开始。
奇怪的事发生了,他和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中总会看见,同一个白发白须老头。
那老头佝偻着身躯,慢慢向自己走来,抬起那张褶皱苍白的老脸。
从一开始,满脸的慈祥,突然变得阴历。
一双混浊的死鱼眼,死死地盯着自己说道。
“我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啊……”
那声音苍老,沙哑,阴冷。像是信号很差的收音机。
……
刚开始他以为只有自己再做这个梦,就没当回事儿。
后来有一天他老婆说,也做了这个奇怪的梦。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给远在异地的儿子去了电话。
不出意外,他也没逃脱。
自那以后,家里问经常会出些怪事。
家里养的宠物狗,总是半夜无端狂吠。
后来有一天狗突然就不叫了,两口子还为此庆幸能睡个好觉。
可到了早晨才发现,那只狗竟然死在了卧室门口。
肚子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刨开了,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后来怪事接连发生,先是鱼缸养的鱼,刘根生养的鸟,总之除了人,家里的活物,都无一幸免。
自那以后,他四处烧香拜佛,把正海市附近寺庙都跑遍了。
也找了不少的道士,算命摊,和那些开在写字楼里,所谓的风水大师公司。
钱是没少花,腿也没少跑。可是到最后,那个老头还是会照常出现在梦里。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看见林枫这副模样儿,和不伦不类的算命幡,会唉声叹气转身就走的原因。
毕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么多正规的大师,都解决不了。他又怎么能信得过,眼前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呢。
听完刘根生的话,林枫点了点头。
“嗯!看来问题,可能出现在你老家!”
“老家?”刘根生满脸的疑惑。
“没错,不过现在我还不好确定。问题可能是,出在你家祖F上。”
中年男人满脸狐疑。
“不能吧!我家祖坟可是特意找人看过的。”
林枫轻哼一声:“是吉是凶尚未可知,那得本天师看过才知道。”
“还有,你的后背可有黑斑出现?”
一语即出,中年男人在次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