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人情社会,而人情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熟”字,在此间,可能更多的讲究是同姓同宗,血脉相承,那不是一族的呢,就只能靠多走动,多交谈。
你要想和这些大儒坐在一起聊聊天人家不卵你,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来往,遇事再去求,难免会有很多的敷衍。
刘义符想的是自己已经应付完了自家老母亲了,大概率是没想到还有个大的在等着自己。是以着急着回房的刘大少,对张氏压抑着的兴奋,使自己面部表情略显怪异的情况也没有太多注意。
张氏兴奋的自然就是那张请柬,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喜从天降,原本只是想和一位大佬打好关系,结果人家直接送请柬过来,给了你认识一堆大佬的机会,这如何不让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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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变小了,丝丝雨滴,自己就能连成线了,如蜘蛛丝般不细加留神,就看不出深浅,用嘴一吹就能晃荡许久,或许春雨生命力更加顽强,因为她没法被吹断。
回屋子看到孙妙容还在,刘义符略微松了口气,说到底,就算孙妙容要走,刘义符看来至少也要养得白白胖胖没有后遗症了才会放她走。
关于晚上的休息,毕竟只有一张刘义符自己的床,孙妙容原本想的是就在外面胡床上休息,凑合一个晚上得了。
刘义符当然拒绝了,以后怎么可能天天都让她睡胡床,江南晚上寒气特别重,加上屋子里虽然有火炉,但并非能把所有空间都熏热,加上刘义符又担心一氧化碳中毒,每天都会开一些窗户透气,是以睡觉的时候还是得靠被子来封印。
等以后整出地暖以后就没这些麻烦事了。刘义符暗忖,
之后,他让玉树又打来一盆热水,擦拭身体用。刘大少没让玉树进屋,小丫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差点哭出来,以为哪里恶了小郎君。刘大少当然也不能直说自己屋子里藏了个人不方便你进来吧。
刘大少只好搬来一张木椅子,爬上去,拿着手巾擦着小丫头的眼泪,然后好言好语劝慰了小丫头,又找了个不方便的理由,才让小丫头止住了哭声。
孙妙容坐在里面,听着刘义符和玉树的对话,有些好笑,小孩安抚大孩,旋即神情就变得有些苦涩。
刘义符的床榻是足够大的,两个人睡绝对是绰绰有余,五岁大的娃娃,禽兽的事情是干不了,今晚也只能禽兽不如了。
刘大少深表遗憾。煮熟的鸭子飞了固然让人恼火,但这毕竟不符合客观规律,煮熟的鸭子放在面前,自己却没有牙齿,这才是不得不惋惜的。
刘义符一开始的打算是让孙妙容睡在里面,自己在外面好照顾她,结果对方死活不愿意。刘义符于是也没坚持。
梳洗完毕,两人正面躺在床上,依稀看得见轮廓,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一男一女,中间还是隔着半个刘义符的大小。
双方都有些紧张,两个人躺下后双方的心跳就成了最大的动静,那也无怪乎有人骂人的詈语就说对方睡觉的姿势是躺尸呢。
盖着两层罗衾并不是很冷,只是两人中间的空隙会窜风,就显得保暖的罗衾也不耐寒了。刘义符侧过身,看着对方的位置……
孙妙容整个人有点心乱如麻,当然并非因为是异性的缘故,屁大点的孩子,能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又亏欠了小郎君,有些事情,尽管小郎君已经不在乎,说不定都遗忘了,但自己也并不能当做没发生。
察觉到旁边的异动,孙妙容侧过头,发现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距离好像变近了不少,凉凉的左手攀上了一双温暖的小手,孙妙容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连忙转过头,长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了回去,闭着眼,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家小郎君在一个明媚下午的练字,还依稀记得那句诗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自己心中喃喃自语“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小义符把头靠到自己的胳膊上了,他应该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了吧,毕竟小义符一直很灵性,就是自己现在的表情,还好是黑夜,不然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窝囊表情也太丢脸了。
“妙容姊,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抱着我睡觉?”
细细地声音传来,让孙妙容心尖一颤。
“好。”
雨已停了,月亮探出了头。
“不管何时,卿就是余行走人世间的月光。”
眼眶有些热热的孙妙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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