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看着和丽萨、陈铭笑谈的白绒绒，肖玲有些头疼。
全程围观节目录制的肖玲敢肯定，白绒绒就是故意和周雯霖同框，故意引导丽萨和节目组，搞她和周雯霖对比。如果周雯霖没有公关成功，过两天，全网肯定都是周雯霖美人迟暮，被新人衬托的如烧火丫头的新闻。如果，公司再营销几个艳压通稿，白绒绒直接踩着周雯霖成功上位。
这般结果，可比自己出的主意，躲着人，更厉害。
所以，这个孩子并不想自己想象中的，啥也不懂？
肖玲此事的心情有些复杂。
“玲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白绒绒一脸好奇，“这是什么酒，很好喝吗？”
肖玲道：“国产红酒，不是大牌子。好不好喝，看个人感受。我觉得还行。”
白绒绒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拿了一杯饮料。
“玲姐，我敬你！”
“怎么？”
“即使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也是给你赔罪。”
“赔罪？”
“我刚才没听你的话。”
肖玲一愣，没想到白绒绒会说这个。她以为白绒绒不会提这事，至少不会现在提。或者，等结果对白绒绒更有利，她才会和自己谈今天的阳奉阴违。或者，以后都不提，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我答应玲姐的事，最后没有做到，是我食言。”白绒绒道，“我给玲姐赔罪，希望玲姐原谅我。”
白绒绒一仰头，直接将杯中的橙汁喝完，豪气的样子，像喝的是酒。
肖玲转动酒杯，没有喝。她现在对白绒绒心中的想法很好奇，她到底在想什么，是心机深沉，还是有勇有谋？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肖玲突然问。
“啊？”白绒绒一愣，转头看肖玲。
肖玲坐在角落中，微垂眼角，灯光明灭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白绒绒有一种直觉，肖玲在用心观察自己，重新评估她和自己这个组合的未来。看来，肖玲对是否还做自己的经纪人有了怀疑。
白绒绒心中一动，突然不想装了。她从来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白甜，与其装的累，不如早点放开。如果肖玲不能接受，那，好聚好散。大家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成年人。
白绒绒微微一笑，带着些人畜无害的温柔，和成年人的冷静自持。
“肖玲姐，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白绒绒看着肖玲，抛出问题。
肖玲张口，想说白绒绒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又想到刚才白绒绒不经意间算计周雯霖和节目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肖玲突然意识到，她心中的白绒绒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觉得白绒绒年纪小，觉得白绒绒什么都不懂，觉得……
现在一想，白绒绒对外待人接物、交际应酬，根本就不用自己教导。她总能在最合适的时机，展现最出彩的自己。长辈面前，她是懂事乖巧又落落大方的小辈。前辈面前，她是满心崇拜聪明好学的后辈。老板面前，她是有潜力有追求的员工。员工面前，她是善解人意又需要保护的小老板……
所以，白绒绒是什么人，肖玲突然不确定了。
对肖玲的欲言又止，白绒绒并不在意，她本就没想得到答案。
“玲姐，我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傻白甜的小姑娘。”白绒绒一脸无邪的笑容，嘴里的话却现实无比，“或许，我爸妈没有出事前，我是。但这几个月，我经历了无数事，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
白绒绒重生点秘密永远不会透露，但她要为她的转变找个理由。家庭变故，就是最好的理由。
“对你一直的保护，我很感谢……”
“但，你不需要，是吗？”肖玲突然插话。
“怎么可能，谁不想做象牙塔里的公主，永远被人保护。”白绒绒和肖玲对视了三秒，妥协，“好吧，你说的对。我很感谢你的保护，什么都替我考虑好，所有的选择都以保守为主，就怕我受到伤害。但事实上，我的承受能力够大，野心够大，更渴望冒险和成功。”
肖玲：“我了解过你的资料，三个月以前，你的性格……不是这样。”
“五岁以前，我的性格很好。之后……”白绒绒有原主所有的记忆，能轻易说出原主以前的事，为自己圆谎，“我对其他人的情绪很敏感，善意或者恶意，我很容易就能察觉。在丰富的情绪下，我变得敏感脆弱，不得不尽量减少和外人的接触，让自己活得片刻宁静。”
这种情况，肖玲听说过，说是一种精神疾病，治不好的那种。换了这种病的人，要不成为交际圈的宠儿，被所有人追捧；要不惶惶度日，将自己逼成神经病。明显，白绒绒前期有自闭倾向，现在，想通了，想利用这种能力混迹娱乐圈。
“我没有玲姐想象中的善良单纯。”白绒绒实话实说，“第一眼和你见面，我就知道你喜欢软糯单纯的小姑娘，我一直把自己表现的软糯可爱，激起你的保护欲。”
肖玲嘴角抽搐，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一个小丫头都能套路自己，自己还毫无察觉。呵，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连一个孩子都看不穿。也是自己太武断，怎么就认定把栢家及L省众豪门骗的团团转的人会是一个傻白甜呢，自己才是一个傻白甜吧。
“怎么不然不想装了？你的年龄是最好的保护伞，即使有这次意外，我也不会过多猜想，甚至会以为你是情急之下走错位置。”
“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我会对你坦诚，只要你问。你刚才问了，我就说实话。其实，你今天不问，我最近也会找你坦白。你现在给我制定的路线很好，走正常路的同龄女艺人都是这样发展的。可这样的发展速度太慢，我等不了。我必须要出名，还要成为顶流，让栢家忌惮舆论不敢随意处置我的未来，让父母有钱治病早日康复。”
“其实，我觉得，相比带一个傻白甜的艺人，带一个有野心、有毅力，还情商不错的艺人，才是玲姐你最好的选择，才不辱没你金牌经纪人的名头。”
白绒绒一脸真诚看着肖玲，话语中全是挽留。对肖玲这个经纪人，白绒绒一直很满意，如果能不换，当然更好。
肖玲看的出来的白绒绒的挽留，却没有保证什么。闭上眼，肖玲一脸郁闷。果然，她看人的眼光比不上冯子健。第一次见面后，冯子健就说白绒绒是只会装的小狐狸，她还竭力维护，骂冯子健这人对小姑娘太苛责，觉得别人长得漂亮就是狐狸。现在才知道，自己就是眼瞎，小狐狸都能认成小白兔。
“玲姐，你怎么了？”白绒绒关切的问。
肖玲睁开眼，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心累。”
白绒绒尴尬的摸摸鼻子，心虚。
肖玲道：“谢谢你，选择对我说实话。”
白绒绒有些脸红：“对不起，我不该故意诱导你。”
肖玲摆手：“不是你问题，是我自己脑补过多。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既然你依旧选择我做你的经纪人，我也没打算换个艺人，那我们还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以后，你的事情，我会更多的询问你的意见，多和你商量。你呢，做什么事之前，也请先和我沟通一下。今天录制的意外，我不想再发生一次。”
白绒绒道歉：“对不起，我那时纯粹是冲动。想到她们在背后的算计，我就怒火中烧，一激动，就做出这样的事。”
肖玲冷静道：“可如果你和我提前说了你的打算，我不可能让你做的那样明显。也就是仗着你的年纪小，节目组以为是意外。不然，你的名声，直接没了。”
白绒绒这时也有些后怕。世上从来没有傻子，因为年纪小，大家才没细想，不然肯定觉得她是为了炒作故意和周雯霖同框。那时，自己肯定被人鄙视，哪有什么名声。
“不止，如果提前计划，直接就能给周雯霖判死刑，直接踩着她上位，哪里还轮得到她到处蹦跶，找人删原片。”
这下，白绒绒更加懊恼。
果然，她还是经验太少，不熟悉现代社会勾心斗角的手段。看来，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绝对不能冲动，还是应该和肖玲商量，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白绒绒：“如果被她公关成功，节目组删了原片……”
肖玲笑：“放心，有丽萨在，周雯霖被你艳压的黑料是板上钉钉的。”
“嗯？”
“丽萨最看重的就是她的节目。以前，《娱乐周周新》是番茄台最火的节目，不过，上半年刚开了一个新综艺，收视率一直压着《娱乐周周新》，丽萨早就想翻身。这次我们送她一个收视高潮，她怎么可能错过。”
“那周雯霖的公关。”
“番茄台台长是丽萨堂叔，丽萨坚持，周雯霖就别想删。”
“哈，那就好看了。”
“哼，我会给她们一个难忘的热搜。”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