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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安迪?”
安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咳嗽个不停的史蒂芬正在叫他。
“什么我怎么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周围还是他昏倒时候的那个地方,他躺在一个沙丘上,远处几乎没有几只秃鹫了,在昏暗的月光之中,那些尸体似乎已经被以极快的速度吞噬,原地徒留一些没有生物在乎的边角料。
“你昏过去了,应该是咳咳,失血过多。”
史蒂芬举起一个打空的注射器在安迪眼前晃了晃。
“感谢我吧我身上就剩下这么一根咳咳咳本来是想保命用的。”
安迪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注射器,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信息,他记得这种东西里面的液体是黄褐色的,使用之后可以快速治愈身上的伤口,这东西似乎在废土上挺常见的,到处都有商人和医生在制作和出售这种东西。
“哦一根治疗针谢了史蒂芬,但是为什么效果这么好?”
他摸了摸腹部,伤口已经都结痂了,甚至痛都不痛,安迪感觉已经完好了。
史蒂芬看起来有点愤怒。
“咳咳咳为什么?这可不是咳咳咳这可不是你常见的那些废土人自己咳自己用锦缎花和山德根调出来的自制货色,这是这是旧世界的遗产咳咳真正的治疗针”
安迪看着那根空针管,知道这东西恐怕能值上百瓶盖。
旧世界遗留下来的药物里治疗针的需求量一直不小,行走荒原所冒着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受伤而生命垂危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谁都想自己多一条命。
旧世界的存货残留下来的并不多,能够随意进去拾荒的那些医院残骸多年来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野外随机捡到的概率和大海捞针差不多。那些战前制造的治疗针里除了常见的止血疗伤成分以外,最重要的是加入了一种稀释过的神秘生物凝胶。
这种东西从未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成分,但只要注射进人体,伤口几乎会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快速愈合,唯一的问题在于它无法让脏器重生。另外,如果已经肢体残疾,草率的使用这东西而不先给肢体进行矫正或者手术,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害。
“看来这一次我是不好意思跟你要更多报酬了。”
安迪咧了咧嘴朝着史蒂芬笑道。
“没关系咳咳咳其实我根本没有藏什么瓶盖”
两人顿了顿,同时哈哈大笑。
但笑着笑着,史蒂芬又开始趴在地上疯狂咳嗽,安迪站起来,惊讶的看到史蒂芬身上的蓝色水泡数量又一次增多了,这一次他的脖子和下巴已经完被那些水泡占领。
他从哔哔小子拿了一瓶水递给史蒂芬,两个人瘫坐在沙丘旁,月亮将沙漠照得银白。
两个人默默地并排坐着,今晚的夜空很美丽。
“可惜没有烟”
安迪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嘴巴有些寂寞。
史蒂芬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的那个医生朋友跟我说过咳咳咳抽烟没有嗑药那么作践自己,但是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安迪笑了笑。
“我知道只是有时候人总会需要依赖一些什么,毕竟人的心理其实是脆弱的,每一天都在面临生死考验的人时间长了难免情绪崩溃,这种时候人就会非常容易倒向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不在乎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害处,只是追求一个心灵上的支撑。”
史蒂芬摇了摇头,还是不认可。
“咳我们这种做正经生意的人很多人一样是每天经受生死考验,但是咳咳只要有家人或者你在乎的人”
安迪抬起头看向那银河,脑海里回忆起一些残酷的画面,那些经历犹如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海里,他知道这些记忆曾经严重的改变了他,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恍如隔世的奇妙感觉。
“你不懂史蒂芬有些人不能拥有重要的人,他们见过太多背叛和悲剧他们不配再拥有了。”
史蒂芬沉默了一会,叹息了一声。
“时间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咳咳,我见过很多人上了年纪之后成为自己曾经不想成为的人。”
他们最后坐在沙漠里望着天空,无声的庆祝自己又活过一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个人照常上路。
跋涉数日之后,周围开始出现人烟,安迪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坐在一个火堆旁边吃喝,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一些留着夸张发型的男女在纵情欢乐,各种酒瓶子和罐头瓶子一个堆着一个遍布在那个火堆周围,垃圾们被他们随意的丢弃到地面上。
史蒂芬瞧了一眼,有些忌惮。
“小心点咳咳我们快到了,那些家伙咳很可能比那些怪物更可怕。”
安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些人,没有更多反应,史蒂芬说的道理他自然明白,现在的废土上大部分地区完没有任何秩序,奉行的都是原始的弱肉强食法则。很多匪徒就聚集在离着聚落不远的地方,找准机会袭击任何他们觉得他们能得手的目标,杀掉对方夺取对方的一切,再用那些东西和钱财去聚落里面换取生活物资。
如果聚落因为各种原因处于特殊状态疏于防范,甚至有可能被聚集成群的匪徒攻破劫掠,到时候必然是一场人间悲剧。
比起那些不懂隐藏自己意图的怪物和野兽,这些家伙要更加的阴险可怕,他们擅长折磨被俘虏的人,逼迫他们说出自己所知的一切或者只是单纯的取乐。
谋杀、强奸、绑架、勒索、欺诈、恐吓他们无恶不作,蔑视一切秩序和道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一切事。
想着,安迪越来越接近那个营地火堆,一些穿着公路皮衣,留着难看发型,身上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闪亮金属装饰品的家伙终于注意到了走来的安迪,随后开始招呼自己的同伴们。于是一个又一个身份不明者表情诡异的站了起来,盯着走过来的安迪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一个灰头土脸,脸上有些脏污的家伙拎着一瓶酒从地上站起来缓缓走向安迪,随后伸出一只手把他拦了下来。
“哟~要去哪里啊壮汉?”
安迪站住脚步,直到对方开口说话他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留着半边长发半边光头的阴阳头的女人,身上下脏的要命,嘴唇上还钉着几个唇钉。
“去北边。”
安迪看着对方同时警惕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
“北边是哪里啊~来这里路过的都是去北面的~”
女人呲了呲嘴,露出一口黄牙,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语气非常的腻歪。
只是安迪分明看到对方的眼神与之前那些蜥蜴有些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