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魔道，当个徒弟还有被练成傀儡，当成药人的风险。
这是正道！
好处多多！
“现在与你说这些，是经过两个多月的考察，加上你突破了真丹，陈师叔让我正式带着你去让他老人家见见。”
“只要接下来你不出什么差错，少说也能在陈师叔名下做个记名弟子。”
李信不是贸然决定将这件事告知张善。
是陈老祖那边调查了张善的生平，加上暗中观察的几个月，已经初步认可了张善。
来了总宗这边，直接就在藏经阁泡了一个多月，去了迷幻战场，却没有沉迷赌斗，只是玩了几把就收手，之后直接闭关突破。
加上生平中记载的那些苦修记录。
这妥妥是个适合修炼的苦修苗子。
见一见，若这不是伪装，底色不错的话，收入门下没什么问题，至于是亲传弟子，还是记名弟子，就要看张善的表现了。
“见面后，必然会有考核，最终结果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
“记住，不要出错，出错了，记名弟子都没得当，到时，不要期待我为你美言，我不敢。”
李信将这些与张善挑明，毫不在意的表明自己在陈老祖面前，也得乖巧听话。
张善了然，心领神会。
“多谢观主厚爱，这份恩情，善必将铭记于心！”
张善真诚道谢，没有李信为他铺路，以他在总宗人生地不熟的情况，有现在这个机会？
梦里可能有。
不管成不成，这份人情张善认了。
李信摆手，“我只是开了个头，真正促成此事的是祝成祝师兄。”
“我不过是新晋天象，在门内地位比真传弟子要高些，身后虽有靠山，但也只是普通的天象修士。”
“不要说向陈师叔推荐，见陈师叔一面都不容易。”
“是祝成师兄，他是宗门核心弟子，地位非凡，他开口，才说动了陈师叔。”
李信并未居功。
但张善感激之情不减，他又不是白痴，不是李信说动了祝成，祝成不会为他这么个小修士开口。
两人在洞府里坐了会，祝成赶了过来。
他收到了李信“分机叶”传音，特意赶来。
他在陈老祖那边是推荐张善的主要人员，现在要带张善去见陈老祖，他不能缺席。
要出了什么问题，他在场，也好解决。
张善又感谢了一番祝成的提携。
他常年闭关，导致一些场面话说得没那么漂亮，却不是没有情商，该说的话，该表的态，他不会不去做。
这种事，对他没损失，反而会让他在其他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更别说这几人对他有恩情，表个态而已，算个逑。
三人汇聚，也不耽搁时间，直接朝陈老祖所在浮空仙岛飞去。
张善注意到，即便是高悬于天的九百七十九座浮空仙岛，他们飞往的那座，大小也是排名前列。
领域九重境界的顶尖修士？张善对陈老祖在宗门里的地位，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飞到浮空仙岛附近，祝成拱手道。
“陈师叔，我带着上次聊到的那小子来了。”
没过一会，几人面前的云雾散去，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行的通道。
祝成带头，飞入其中。
张善最后一个进去，等他从另一端飞出，迎面就见到一位女修。
“祝道友、李道友。”
“季道友！！”
祝成、李信、季月三人见礼。
“这位便是先前提前过的张善。”祝成指着张善道。
“张善见过季前辈。”张善拱手道，他从季月身上感受到了天象修士的气息，比之李信，都还要强得多。
当然，还比不上祝成就是了。
“恩，随我来吧，师尊在殿内等着。”季月带着三人飞往浮空仙岛上的宫殿。
落地时，季月、祝成、李信三人回头看向张善。
“能不能成师尊的弟子，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我看着他长大，我对他有信心。”
“我对李小子的眼光还是相信的，总之，看看吧。”
此时，落地的张善已然双目无神。
百方州煦霞山真元观。
弟子居住区，小院落内，张善正在演练武艺。
一手《十八散式》打得熟络无比，将身前的实心铁人打得稀烂。
对应的，他的双拳也是血肉模糊，皮都给磨没了。
“呼，铁皮功还是没能大成，否则不会给自己带来损伤。”张善锤烂了铁人后，给自己双拳抹上了药膏。
“马德！一点药膏要两块灵石！还只有一根手指这么点！用个几次就没了！”张善心痛到无法呼吸，他全部身家都只有二十六块灵石，每次抹药膏，他都感觉割肉般的痛。
这一年，张善十八岁，后天三重修为，距离后天四重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五年后，依旧是小院，张善将将结束一天的修行。
精疲力竭的他瘫坐在地上，汲取灵气恢复内力。
“二十三岁了，我现在是后天四重中期修为。”
“修炼越到后越难，以我青光中中之资，想要修炼到后天九重巅峰，握住那一丝突破先天的机缘。”
“怎么也得修炼到六七十岁才行！”
“即便修炼者到了那个岁数，身体能力不会差，也是走上了下坡路，突破先天的难度巨大！”
张善心中生出一缕茫然和焦躁。
该放弃吗？或许做个富家翁享乐一辈子也不错。
隔天，张善飞出观，去了一趟十里长廊。
在那里浴血厮杀了五天五夜，神清气爽返回观中。
放弃个龟龟！
他要的是永世的享乐，不是刹那的欢愉！
那点放弃的想法已经随着他的释放一泻千里！
又七年，三十岁的张善修为臻至后天六重初期。
他已经不再茫然。
他已习惯这种苦修生活，可……
“提升太慢了，要去修炼魔功吗？”张善犹豫。
百方州曾经遭劫，许多魔道传承留存在了各地。
即便这些魔道传承品级不高，对张善也够用了。
要去修炼快速提升修为的魔功嘛？
要去找嘛？
要去打破自己的底线，修炼魔功吗？
“不用想我就知道，修炼魔功一定要放弃一些为人的底线。”
“要抛弃一些我不想抛弃的东西。”
“但要增加突破先天的几率，能让我有机会一窥大道，我还有机会得到的，只有魔功！”
张善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几次三番，他长叹一口气。
“还是算了。”
“我总觉得我不需要这么做，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错觉？还是？”
张善最终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继续苦修。
一直到六十五岁，张善终于修炼到后天九重巅峰，看见了那扇先天之门。
这期间除了隔个三四年就去支援一波红坊建设，张善将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在了修炼上。
可惜，年老体衰，走上下坡路的张善，终究没能打破这扇门。
直接死在了突破失败的反噬中。
最终几十年的岁月，仅仅只在真元观后天弟子名单上，留下了一点印记。
世间再无张善此人。
……
煦霞山真元观弟子居住区。
十八岁的张善修练完，手一挥，内力裹起清水将身上的污渍洗净，再以内力将水珠蒸发。
“真棒，后天七重的修为就是不一样，清洁卫生都比以前快得多！”
“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距离观中先天长老，真丹大佬还差得远，不能自满！”
“既然我天赋不赖，自然要拼一把，看看更高处的风景！”
张善斗志昂扬，决定先去十里长廊杀个十天十夜，再回来闭关到先天！
……
煦霞山真元观弟子居住区。
十八岁刚刚修炼到后天六重的张善一脸懵逼的看着山门被攻破。
大批魔道修士杀入。
观主、长老死战不退。
他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动腿，明明一直都在精研跑路绝学，可到了这一刻，他怎么都没法后退一步。
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园正在被摧毁，将他养大的师长正被屠戮，他忽然不想跑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涌来，咆哮着朝杀入的魔修杀去。
最终百方州沦陷，张善被俘虏，成了魔道妖女的炉鼎。
矢志复仇的张善凭借一杆大枪，杀得魔女露出破绽，寻得机会卷了魔功跑路。
却又巧遇正道仙子，见他一身魔气，欲要除魔卫道。
……
浮空仙岛宫殿广场上，张善依旧瞳孔晦暗的站在那，他头上是一片白云形成的云镜，映照出张善正在经历的一切。
季月面露好奇，“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李信品着茶水，“你说的是哪方面？”
“苦修啊。”
“恩，基本是这样，从他可以修炼开始，除了吃喝拉撒睡，他的时间和精力，几乎都用在参悟功法、武技和修炼上。”李信说道。
“有点离谱啊！”季月、祝成感叹。
他们也能做到这点，但他们不是一开始就如此。
而是在漫长的修炼岁月中，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张善？从可以开始修炼开始就做到了这点？
离谱啊！这是正常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看沉浸在幻阵?十世问心阵中的张善，又不得不相信，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第一世，根据他的资料，资质调得跟最初的他一样，并摈除掉了他的机缘，居然真的苦修到死？”
“第二世调成天才，居然还是苦修到死？”
“第三世调成中上之资，还是苦修？我加料来了几波桃花运，吃了糖果就甩？只要修炼资源不要魔女仙子？报了仇以后，居然还是苦修到死？”
“这特么苦修刻入骨髓了嘛？”
“对强大就这么执着？”
季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但她心里对张善已经产生了认可。
这样的人，她不讨厌。
“十世问心，前三世一点一点磨掉你的残余清醒，使之逐渐坠入更深的幻境。”
“后七世，就能做更大的改变。”
“就看后七世你完全沉入幻境，意识深处的戒备全消后，会展露怎样的本色了。”
结果，后七世，张善展露出来的东西，大差不差，依旧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