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随风……何许人啊。”
伪装成万儿的凤眼美人走后,白泽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
看她那个态度,似乎是并不在意二嫂妖变的事情,也没有关注我在桌上写下的线索,只是单纯因为好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接近我。
坏了,那我装成老色批岂不是败坏了第一印象?
唉,这样一个大美人,失之交臂实在可惜。实在不行做个朋友也行啊,美人的闺蜜,那肯定也都是美人。
轻叹一声,白泽持笔伏案,开始考虑正事。
“看她行事的风格张弛有度、分寸拿捏,不到最后一刻不出手,大概率是个讲规矩、有纪律的官家人。”
“看来我猜得没错,妖种的事情肯定不只是偶发事件,而且已经更早地引起重视了。”说着,他将“赵家药铺”和“安健丸”两个关键词条给圈了又圈。
这时间,寒酥和水芝进屋。寒酥径直走到白泽床上去整理床单,水芝则站在书案前,抿着嘴只管坏笑。
不用说,她们俩肯定以为白泽把万儿给“享用”了。
看着面前身段凹凸有致还偏爱收腰的妖娆丫头,白泽没好气地冲水芝撇了下嘴:“笑什么笑?”
“嘻,少爷日理万机,都管到我哭笑上来了。”水芝说着往前探身,偏要冲白泽发笑。
将被褥轻轻抚平,寒酥走到白泽身边,将他喝完茶的空杯端起来,准备去添水,并低声向主子询问:“需要把万儿调来近前伺候三爷么?”
白泽大手一挥,狠狠否决了这个提议:“不用!这样就很好。”
虽说他确实想跟那个飒飒的大美人多亲多近,但是在不明底细之前,放着个神通境以上的高手在身边,白泽害怕。
另外,叶随风那句“家贼难防,后院起火”也令白泽起了不小的疑心。
“寒酥,红杏去了哪里?”
“许是在屋里吧,这个时间,闲下来了,无非是跟其他丫头东扯西聊,再不就是做做女红。”寒酥并不关注红杏,在二爷院里她是大丫鬟,但在三爷院里就排不上号了。
白泽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以后她的动向,多上心,有异动赶紧告诉我。”
“三爷还不放心她?”
水芝对白泽的警惕提出赞同:“当然不能轻易相信她!寒酥姐你不是也觉得她不像好人嘛,怎么不直接跟少爷说?”
寒酥伸手轻轻打了水芝一下,嗔怪道:“我才嘱咐你别说漏嘴,你又漏了。”
水芝后知后觉,抬手捂住了嘴巴,满眼歉意。
白泽笑起来,看着这俩贴身丫鬟,不解:“怎么,有话还要躲着我说?”
寒酥把茶杯递给水芝:“罚你添水去。”
水芝委委屈屈“哦”了一声,端着茶杯走了出去。
随即,寒酥缓步走到白泽身边,轻轻坐到了他腿上。
“不是躲着三爷,只是怕我这种妇人见识,反而乱了三爷的思绪。”
原来是怕亲近人影响我的判断,嗯~!寒酥果然还是靠谱的。
心里暗暗点头,白泽在她纤腰上轻轻捏了一下:“以后有事只管说,要是我因为你一句话就改了主意,那我就不是你主子了。”
被白泽捏得发痒,寒酥娇笑一声,伸手抱住白泽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三爷不要戏弄寒酥,寒酥气还没消呢。”
“怎么,看我跟万儿锁门,吃醋啊?”
回来这么多天,这还是白泽头次跟寒酥独处一室,此时抱她在腿上,白泽才真正见识她冷静端庄之外真正娇俏的一面。
“毕竟是二爷院来的,不亲近。”寒酥说着,将头埋在白泽肩膀上,撒娇道。
“行,再过几天,我打发了她。”
“三爷这么说,好像寒酥作下人的逼迫主子一样。”
“逼呗,你跟我还见外啊?咱俩谁跟谁。”
说完,白泽看向门外——水芝这丫头难得有眼力见,此时正悄悄站在门外,一边喝着白泽的茶一边观望屋里情况,颇有一种吃瓜群众的意趣。
……
第二天早上,白泽去找到了老仆王忠。
父亲白正明的去世给王忠打击不小,白温劝他从此不要再做事,安心在白府养老,他是个听人劝的老头,便从大管家的位子上退下来,开始适应退休生活。
见白泽来到,王忠连忙相迎。白泽说了几句关心话,便将事情引到了正事上。
“忠大叔,我来,是为了问你几样事情。”
“三爷但说无妨。”
“我父亲病后到离世这些天,吃过什么药?”
“这个好说,药方我都还留着呢,容我去给三爷找。”
王忠办事仔细,白正明重病的那段时间,饮食、汤药,记录详细,毫无差池。
在上首前几个,白泽找到了那味“安健丸”。
“这安健丸是我二嫂买来的?”
“是。二奶奶说,这药是周府家的少奶奶推荐的,说药性温和、见效又快,她家小少爷便是吃这个吃好的。所以买了几丸,想着即便吃不好也无甚害处。”
白泽点头:“这药在外面确实赞誉不少,无效……也许是不对症候。”
顿了一下,白泽又向王忠问道:“忠大叔,我父亲病重那几日,可曾说过什么?”
王忠闻言忽然眼睛湿润,抬手擦了擦:“白日人来人往也就罢了,晚上我侍奉老爷时,倒是常听见老爷念叨三爷的字。”
“老爷说,三位公子里,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三爷。夫人怀着三爷临盆之际,老爷曾梦见仙人踏云而来,将一瑞兽送入夫人腹中。”
“仙人还留下言语,说三爷命中注定走得偏激,不是救济苍生、福泽万民的大仁之辈,便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大恶之徒。”
闻言,白泽不由得垂下了目光,恍然点头:“所以父亲才对我花天酒地、为非作歹深感不安。可若是以我曾经的混账性情,他老人家即便把这其中原委说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在白泽的感慨中,王忠压低了声音:“三爷,还有件事,老爷要我转告少爷。”
“您说。”
“三爷走后,老爷派人在西南角墙外,埋了十万两太苍宝钞。说将来三爷归来,若是痛改前非,便将这钱告诉三爷;若是依旧顽劣,便只留四个字。”
“哪四个字?”
“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