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喜欢我的世界。”
独鹰包扎完最后一道伤口,站了起来,目光异常认真的望着这位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剧情少女。
“在我的世界里,力量需要被制约,你说的很对,我无法抹去我身上属于正常人的气息,因为我无法像你一样把力量视为神灵这次我的任务暴露,大概以后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这个世界的远比你想象中的神秘,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这个词语,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个贬义词。
但是在此时的独鹰口中以英文的形式说出来,却充斥着他对莱薇的担忧。
“如果你的力量是受到制约的,那只能够说明你还不够强。”莱薇忽然有些烦躁,“任务任务!这种只能听别人安排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独鹰无奈,他其实也很清楚,在这方面他是没有办法改变莱薇的,最少当下没有办法。面前这个女孩对“正常人”的感官已经被从小到大的遭遇给扭曲了。
莱薇的实力很强,强到能够让她在黑暗中轻松的活下去,但是天赋带给她对枪无以伦比的直觉的同时,也带给她用暴力去解决一切问题的习惯,可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独鹰很清楚,华夏必然会以强硬姿态纠正这个世界所充斥着的黑暗和暴力现象,莱薇如果不进行改变,迎接她的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未来。
“你真的认为,力量是否被制约与力量的强弱有关吗?”忽然间,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
独鹰下意识的站起来挺直身体,在成为情报人员之前,他也按照惯例在军队中服役了三年,纪律方面还是很清楚的。
“难道不是吗?”莱薇露出不屑的表情,“如果不是你比我强,你以为你能够这样高高在上的和我说话?”
“那你觉得,有没有人的力量比我更强?”
沈付伸出手制止了想要张口的独鹰,不过是一位信奉丛林法则的暴力女,对他而言只是小意思。
莱薇有些不耐烦,“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见过。”
“是嘛,独鹰,你来告诉她,不用打报告。”沈付把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独鹰。
“应该是有的”独鹰有一些迟疑,但在沈付鼓励的目光下,还是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校长夫人的实力肯定是要超过校长的,还有隶属于校长名下的骑士校长的直属部队中也有几位实力非常强横,比起校长来具体谁强谁弱我不清楚。”
这些年沈付的实力明显在提升,沈付身边的那些人的实力也都在提升,华夏的普通人的确有点搞不清楚沈付如今的实力如何,军区中的信息稍稍多一点,但能确定的也只有沈付打不赢老婆。
“没错,我的实力不是最强的,智慧也不是最厉害的,但无论是实力比我强的人,还是智慧比我聪明的人,却全部都聚集在我的身边,以我为中心,你们认为这是为什么?”
沈付这个问题问的不单单是莱薇,也是在问独鹰。
“因为责任、爱情、信仰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东西。”独鹰很清楚答案,“实力并不是一切,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东西比实力还要重要,这是校长您教给我们的。”
沈付当时那堂课所讲授的是如何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占据优势,当然重心其实是放在信息优势上,不过这句话拿到这方面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莱薇。”
沈付再次看向坐在面前的莱薇。
“如果没有听明白,那我继续举个例子好了,黑礁商会中,本尼的实力远比你要弱小,那么你会因此而肆意拿捏他的性命吗?你把自己区分于所谓‘正常人’之外,但是在我看来,你与‘正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有同伴观念,有底线,有喜好,你不是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也不是森林里孤军奋战的独狼,是否拥有并重视羁绊,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属于‘正常人’的标准,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真正不属于正常人也只有变态了,莱薇在性格扭曲方面并不算严重,甚至不能够称之为扭曲,只是因为童年的遭遇而热衷于可以自保的力量而已。
虽然喜欢杀戮但是也不会沉醉杀戮,如果进化到了猎肠者艾尔莎那种地步,那就只能威逼利诱,强硬控制了。
“独鹰”莱薇沉默了半响,低垂着头,“你之所以做着所谓的任务,也是因为羁绊吗?”
“不错。”独鹰停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的家人,我的战友,我的同胞,还有我的向往,我身上的羁绊,或许就是我在你眼中属于‘正常人’的原因。”
莱薇的手掌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腰间伸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握住自己的手枪,顿时有种失去力量的感觉涌上自己的心头,她直接站了起来,低着头甚至有些慌慌张张的从两人身边走出舱门,独鹰还是第一次在莱薇的面上看见这样“柔弱”的表情。
“还愣着做什么。”沈付一拍独鹰的肩膀,“这个女孩之前还只是把你当成同伴而已,阴影中的人是不需要爱情的,但是现在不同,能不能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就看你了。”
独鹰顿时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沈付一眼,急急忙忙走出去。
他又怎么会不理解沈付的意思,如果莱薇依旧是以前那样,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华夏的围剿中抵抗然后死亡,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信奉暴力者生存的土壤,想要生存下来,只能改变自己。
“年轻就是好啊”
沈付望着独鹰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他当年似乎也是这个模样。
不过,独鹰和莱薇这件事情,也让沈付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是否存在问题,原本他是想着直接暴力碾压,不屈服的全部杀了,反正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普通人,既然站在了战场的对立面上,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但是现在,他隐隐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倒不是别的什么诸如仁慈之类的方面,不妥的地方在于对后辈的教育意义,现在不同于以往,华夏在新世界的所作所为并非完全被列为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