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瑄身体底子好,这伤也好得快。
不两日,就已经恢复差不多,这几天他都在,宋姝没有时间做衣裳,只能做些杂活。
无聊时,便逗一逗宴清。
眼瞧着裴瑄身子好,宋姝便要他跟着上山。
有了之前闻天奕的教训,宋姝上山格外小心,时不时注意着身后,生怕再有闻天奕那样的人跟着。
不过今日有裴瑄,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你的伤,瞧着似乎没事了。”
宋姝打开了话匣子,余光瞥着裴瑄,但是手还在四处找着野菜。
裴瑄点点头:“嗯,那药好,自然,你照顾的也好。”
听闻他这么说,宋姝有些得意。
那是自然,若是没有她照顾的话,只怕婆婆早就已经发现,裴瑄还要挨骂呢。
“对了,我瞧着娘这两日也有些咳嗽,这山上有止咳的药,一会摘了,回去给娘和宴清都用些。”
这裴瑄自然没有意见。
等着背篓里差不多都满了,宋姝才坐在地上稍事休息,裴瑄一直站着,像个定海神针似的,岿然不动。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让他看着比平日更容易亲近了些。
“相公?”
“嗯?”裴瑄看过去。
一双眸子锐利,宋姝下意识眼了咽唾液,有些慌乱别过脸去。
“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裴瑄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但仔细听能感觉出来,比起以前,他已经温柔了不少。
宋姝现在顾不得这个,抿了抿有些干的唇。
“是与陈大夫的事情,之前给他送药材,分量都比较少,虽然也有得银子拿,但若是用来补贴家用,还是不够的。”
“所以我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陈大夫做生意,我这边找药材,然后卖给他,你觉得如何?”
没想到宋姝会问自己这个,裴瑄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宋姝这是在跟自己说家事。
“那你是怎么想的?”裴瑄问道。
宋姝想了想,道:“毕竟这些都是家用,再多些更多,况且娘年纪也大了,若是有个伤痛,那都是用钱的,家里不能少了存银,且陈大夫给的价格还不错,也算是照顾咱们了。”
听着她说,裴瑄蹙了蹙眉。
这事儿听着确实是不错,只不过还是有些问题,宋姝是个女人家,倒不是他瞧不起女人,可若是被别人知道,许是会为难她。
且,人都是会眼红的,那些有心的人瞧见如此,自然也会纠缠到宋姝身上,会给她带来麻烦。
见裴瑄不说话,宋姝以为他不同意。
“若是你觉得不好,那我也可以不去做,只是家里的银钱,就要看你自己来,我怕你会辛苦。”
裴瑄摇摇头,道:“并非不同意,只是你去,怕有人会对你下手,毕竟钱谁都想要。”
宋姝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些。
这话说得不错,若是别人看到她这么能赚钱,到时候可你当会有不少人来找麻烦。
只是这大好的生意在面前,她实在不愿意放弃。
“这事儿可以做,但你的安危更重要。”
裴瑄的话,让宋姝一愣,心里默然暖了下。
“那你觉得,要不要找个靠谱的人来帮忙?那样的话,我不用出面,只要付给那些人些钱就足够。”
宋姝的话,让裴瑄眼睛亮了下。
这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
可这中间人找的话,也不简单,必须是靠得住的人,不然可会出事。
“这个人你要亲自挑选?”裴瑄问道。
宋姝想了想,摇摇头:“可是这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挑选,毕竟我对这方面不熟悉。”
思索片刻,裴瑄道:“若是你信得过我,这人我来选如何?”
宋姝点点头,道:“也好,那就要麻烦你了。”
“你我夫妻,不用这么客气。”
听到这话,宋姝笑了笑,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不知是不是宋姝的错觉,这两日,她总觉得裴瑄似乎比以前温和不少,没有了那种过于冷冰冰的样子。
而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或许是熟悉了,他才会如此?看来是个慢热的人啊。
宋姝心里嘀咕着,小声道:“对了,伤你的人知道是谁么?”
裴瑄愣了下,随之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山匪,这附近的山匪不少。”
听到山匪宋姝了然。
可不么,这山匪闹事的多,不少百姓都深受其害。
裴瑄被山匪伤成这样,这似乎可以理解,不过既然是这样,那裴瑄可不能再这样出门了。
“相公,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如今遇到山匪,亏得你身子好,若是再遇到,我和娘该怎么办?你可要小心才是,不然你就随我一起卖药可好?”
宋姝是打心里担心裴瑄。
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严氏和裴瑄对她的好,宋姝心里都明白,如此才不愿意看到裴瑄出事。
况且,裴瑄长得好看,每天看着也能秀色可餐啊。
不过这话宋姝不会说出来。
“不用,我的事不危险,这次只是意外。”裴瑄说着,看了眼宋姝:“你以前也是这样么?”
“啊?以前?”
宋姝有些懵,裴瑄这是说什么?该不会是有所察觉吧?
难道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之前的宋姝吗?
“你是屠户的女儿,怎么会认识草药?是学过?”
宋姝眼神闪躲着,轻咳两声:“以前偷偷看书看到的,只是爹不喜欢,所以就没有看了。”
这解释听起来合理,裴瑄没有再继续追问,但也能看出宋姝的隐瞒。
“明日是镇上的市集,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明日?
裴瑄算了下日子,他受伤已经好几日,按照之前的规矩,消息应该已经传来,他改回去一趟。
不过看宋姝眼巴巴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变了。
“明日什么时候?”
宋姝嘿嘿笑着:“明日早些吧,早点回来,也免得宴清那小子又闹腾娘。”
“好。”
二人又沉默了下来。
宋姝不知要说什么,只是余光打量着裴瑄,在发觉是,又宛如做贼似的转过脸去。
一切安然,唯独她的脸,宛如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