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举国工人阶级都欢迎的中秋节假日前的最后一天,中午的时候公司在大家百忙之中召开了一次大型会议然后花了漫长的40分钟研究进货哪个牌子的茶叶和什么馅的月饼作为公司发给员工的中秋节福利,这次会议对于不喝茶也不喜欢吃月饼的我是十分难熬的堪比聆听一次古板呆滞的历史老师面无表情地讲说远在欧洲大陆的法国大革命历史,说实在的奖品之类的远不及奖金来的实在更别说是茶叶这种经过上级“深思熟虑”思考出来的奖品。下午我们经济部门给这个月初来乍到的美女主管举行了生日派对,浓妆艳抹的主管坐在大家给她送的五花八门的礼物当中笑得合不拢腿,我一直以为她那滑稽的粉丝大眼镜标志着她搞怪活泼的一面但是当她被我送的能弹出蛇形玩具的礼物盒弄得笑容尽失时我知道我的推测太过武断片面了。其实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是挺尴尬的,当时我们都正好鬼使神差地向厕所也就是同一方向行走,我本想简简单单地寒暄一下结果问候语“你小号还是大号?”到了嘴边正要脱口而出时变成了“你是站着还是蹲着?”,她给我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今天的恶作剧无疑让事情雪上加霜以至于她日后说不定给天生长着大脚的我小鞋穿以逼我辞职离开,考虑到当下的严峻就业状况,我下一份工作极有可能是和工人阶级同志们一起坐在城市高楼楼顶的钢筋木板上一边趴着饭一边摇摇欲坠地向下鸟瞰了。当我灰溜溜地从公司派对溜出来的时候还顺便顺手牵羊了一份蛋糕,我带着近乎愤怒的情绪吃掉了它。
我真是受够了天天晚上宅在家里沙发上看着电视然后坐等细胞腐败分解最后一命呜呼的现状,我要出去逛一逛走一走。晚上繁华依旧、灯红酒绿的西关街道给人以无形的窒息感,路边突然大笑的光头大叔给这原本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幽默感,那喜气洋洋的圆脸上似乎充斥着男性重振雄风般的欣喜之情,我躲开迎面走来的步履蹒跚的老太然后打开手机音乐同时戴上耳机来掩盖我的紧张不安,歌曲是skylargrey唱的《lovethewayyoulie》,这位有激情四射的创造力与无与伦比的唱功美国歌手是家喻不户晓的典型,她可能对以下出名的方式不太感冒:偶尔在公共舞台走光一下、与合作过的男演员传出下绯闻、和泰勒之类的知名女歌手撕逼……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种炒作出名的方法而她却偏偏选择了踏踏实实地写歌。
新鲜的冷空气迎面而来让人在秋季的夜晚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关酒吧门口,这里有着我许多的似曾相识的场景回忆:抱着艳遇的心态走进去转转,花10块点一杯最便宜的玛格丽特,不经意间发现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然后开始幻想我们的孩子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其他的帅哥约走最后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地去隔壁便利店买袋薯片一路吃回家。这次我依旧带着五谷杂粮般复杂的情感走进去只是不再臆想而已,酒吧的入口处有两个带着东北口音的人正在打架,其中的一个像是从金庸小说里爬出来的那般武艺高强,他火力开地一拳打在了另一个人原本已经肿起来的右脸上,结果挨打的那个人的脸有肿起一层像是俄罗斯套娃也像是鸡蛋黄里又长出个鸡蛋黄。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接吻或者用嘴互相啃对方脸的描写方式更为恰当合适,舞池有大量急需发泄体力值的年轻人在疯狂地扭动屁股,同是灵长动物类的诸如猩猩、狒狒在求欢时都会弯下身子展示它们那大红色像红灯似的鲜亮大后臀然后像发疯的兔子一样交配,从酒吧舞池里来看在欲望本质上人类比其他动物高级不了多少。
我静静地坐在西关酒吧的不起眼的角落,一眼望去好像除了我整个酒吧的人都成双成对地欢声笑语,可能伊甸园里的毒蛇把我的夏娃咬死了然后整个偌大的园子就剩下了整日泪雨如下并且经常绝望哀嚎的我。我面前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和一个带着阳春般笑意的女孩搭讪,他从他那卡戴珊般的屁股后面掏出了两只鸽子然后转眼间这两只鸽子就消失在了他的袖子里,如果我会这招“乾坤袖”的话,我会把酒吧吧台的酒塞进我的袖子里然后我转念一想这就是我找不到女友的原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酒而不是把女孩塞进袖子。感觉我大学学到一切都在这方面派不上用场,难道见到一个处在非月经期的女孩然后跟她说:“嘿,我能用3种方式解开微积分方程,你确定不想看一下我的解答过程?”或者是“嗨,我非常清楚现在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到南回归线之间的哪座城市,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然后把分析过程详细地告诉你,不想?那么考一考我关于鸦片战争对我国历史意义?哎,别走啊。”我没有上过大学,大学上了我。可能我以前是个足不出户的宅男以至于连内裤和泳裤不是一回事都不知道最后在游泳的时候闹出了个大笑话,谢天谢地我不是个女的所以沙滩上的人也不想盯着我的屁股看否则从那天起就没脸再去海边了,顺便提一下,以我这个风华正茂年纪的男人来说,我的屁股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完客观的评价。
我起身走向厕所,即使不看男女标识也知道左边那个排起长龙的肯定是女厕,如果不介意尿在鞋上的话6个男人可以围成一个圈共用一个小便池,女人就不行,男女的下水道排泄系统的优劣一言以蔽之。男厕所有两个小便池,旁边的小便池站着一个哆哆嗦嗦可能羊癫疯发作也可能是冻着了的年轻人,他的肚子一直咕咕叫听起来像是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下沉然后不停往上冒泡的声音,他苍白的手扶着他的下体但是没有要尿出来的意思,有很多的人当旁边有人时就不能正常排尿,我对于他难堪的处境表示理解,我尿完抖了两抖之后向他点头示意然后顺便瞟了一眼他的下体,根据热胀冷缩的物理原理分析:他现在是非常非常的冷。当然也不排除天生短小的可能,当我转身离去的刹那间我终于听到了他哗啦啦的水声,我其实不知道他是尿等待还是心理有排泄障碍,所以这个问题上我和他还是各打五十大板吧。
我西服裤子裆部是纽扣的,好像一切都变了甚至连拉链版的裤子都在渐渐消失,可能发明纽扣裤子的人再也不想被拉链夹到蛋蛋之类的,当然也可能其他深刻性的历史性的原因。年龄、青春、以前的人以及社会上一切物品都像车镜子里呼啦啦往后飞驰的景色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世道再变,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