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指了指另一边的空地。
“你看,整个一层的地面上,只有那边地板上的尘土少,那些小一点的鞋印在从门口进入之后,就都停留在了那边,他们似乎都集中地站在了一起,又或者坐在一起。”
“通常孩子玩耍也不会这么规矩的,可能是带队老师让他们站好的?”
苏雯薇思考片刻后,猜测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特殊,他们不敢乱跑。”
陆鸣点点头,“其他地方的脚印非常少,也就是说,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在这一块空地上过了一夜。”
苏雯薇皱了皱眉心,“这……也太奇怪了,这座房子这么大,就算不去楼上,这客厅还有沙发和椅子,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让一群小孩子席地而坐过一夜吧?”
“对,除非,他们被限制住了。”
陆鸣沉声道。
苏雯薇顿时恍然,“他们既被限制住了,却又没有死在这里,说明他们遇到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陆鸣轻叹一声,“最近咱们接触了太多鬼怪害人的事,却是忽略了,人本身才是最容易害人的。”
苏雯薇抿着嘴,满脸凝重之色。
显然,这个结论对于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在恐怖复苏之中,人与另一个世界中的鬼怪抗衡已经很疲惫了,现在又告诉她原来有些人需要对付,这让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
“是带队老师?”
“应该不是,当时这里最少有五个成年人,其中三个是男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遇到了外人?!”
“嗯。”
陆鸣从模糊的脚印之中,隐约看到了几个比较大的。
但他记得星星儿童艺术馆派出的带队老师一共有两名,除了张欢之外,另一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老师,同样是女性。
这么看来,他们肯定在这里遇到了外人。
只不过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人,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现在仅凭这些脚印是根本无法推测的。
陆鸣站起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可能要等找到孙璐璐或者其他孩子的冤魂之后才能清楚……这座房子里发生的还不止这一件事,总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苏雯薇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房子的血腥味很浓,恐怕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情。”
陆鸣淡然一笑,“也对,这方面你参加过不少次论坛的任务,应该比我熟悉的多。”
“没和你开玩笑。”
苏雯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死得太惨的人,生前怨气太重,很容易变成厉鬼,厉鬼是完全没有神志的,比寻常怨魂难对付得多。”
陆鸣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不过想想也有道理。
他的系统是可以看到鬼怪的怨念,之前见到的鬼怪怨念只有三四十,但已经很疯狂了。
唯一见过鬼怪暴走的情况,也就是尤渺渺那次。
如果这座房子里的三十多个鬼怪都在暴走,那他可毫无生还的可能。
好在这个场景的等级还是新手级,如果真像在鬼车上似的,动不动就升到了更高的级别,那他肯定选择头也不回地跑。
“好了,调查还是要继续的,去楼上看看吧。”
陆鸣活动活动身体,便一手拿着灯和手电,一手拿着鬼刃,向楼梯上面走去。
二层的房间比一层多几间,刚上楼,陆鸣就被吓了一跳。
楼梯转弯的地方,居然挂着一个巨大的镜子。
镜子已经碎了,手电的光照上去,被分成了好几份。
“这房主还真是什么都不讲究!楼体格局和个棺材似的就算了,房子里面也按照凶宅布置!”
“呵,你还信这个?”
苏雯薇忍不住笑了出来。
“信啊!怎么不信!这些都是有根据的。”
陆鸣难得地认真起来。
上一世的时候,他除了倒腾电子设备之外,业余也就这么点爱好了。
时常看一些风水讲学,易经八卦之类的东西。
奈何他没太多精力研究,也就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你看这个镜子,这边对楼梯,那边对卫生间,全是阴气重的地方,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肯定会出问题……”
陆鸣用自身半吊子的水平,耐心地给苏雯薇讲着二层的布置。
能不能起到科普作用不知道,反正是起到了调节气氛的作用。
陆鸣认真地说,苏雯薇认真地笑。
刚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缓解了许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雯薇忽然指着镜子,“陆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哎?我认真地给你讲,你别总打趣我行不行?”
陆鸣满眼无奈。
“我没有!刚才真的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好像跑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了!”
“真的?”
“真的!”
苏雯薇用力地点点头。
陆鸣狐疑地盯着苏雯薇,看她确实很认真的模样,也只好相信了。
“走吧,过去看看。”
说着,他举着手电,向走廊尽头走去。
这是一间儿童的玩具房,地上铺着垫子,上面随意丢弃着不少玩具。
但这些玩具几乎都没有几个完整的,毛绒玩具要么是少了四肢,要么是掉了眼睛,而那些玩具车也被拆的七零八落,一些明明不相干的零件被强硬地拼在一起。
看来,这个家里的孩子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陆鸣简单地看了一圈,就在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瞳孔忽然一阵收缩!
“那个,是你拿上来的?”
“不是。”
“……”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洋娃娃静静地靠坐在墙边。
半截头发,一只眼睛,嘴边被涂满了红色的印记……
陆鸣敢肯定,这就是他们之前在储藏室里看到的那一个!
“呵,你在这里装神弄鬼,也不怕我把你烧了?”
陆鸣走过去,一把拎住了洋娃娃仅剩的一边头发。
可没想到的是,在触碰的一瞬间,周围又出现了陌生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瘦弱的女人蜷缩在墙角,不断地挣扎和祈求着,而她面前的男人却仍旧对她拳打脚踢。
房间的另一边,还站着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