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我身边的桃香看得真真切切的,王德怀命人守着御花园西北门,里头传不出一点声音,只桃香你是知道的,她那耳朵,却是比常人灵敏的多,分明听见那贱人和殿下调情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再往后的话,不宜再说。
太孙妃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东宫这几日不太平,太子爷被皇帝派去了南边治灾,母妃日夜忧心,头痛病犯了还要去大光寺礼佛,就为求一个顺遂,这档口,殿下如此荒唐的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宋染云被她一说,也知道了其中厉害。
心里却堵了一口气。
“那您说如何,那个贱人胚子,现在就敢勾着殿下做出这样的事,以后还指不定怎样祸水,太孙妃,你当真能容得那贱人这般猖狂?”
太孙妃心里什么都有数,殿下宠爱苏孺人是摆在明面上的,还免了她的敬安。
宋氏到太子妃那里闹也闹过了,可见没什么用。
“苏氏如何,殿下自有他的论断,我乏了,你回去吧。”
“太孙妃!”
太孙妃打定主意不管这个事,宋染云出了院子,便喊了桃香来。
“太孙妃不管,我自要管,今日我便做一回主,你去,将苏氏立刻叫来我的竹芳斋。”
临近午时。
日头毒辣。
苏文嫣跪在竹芳斋的院中,已跪了近一个时辰。
只跪得头晕眼花,面色发白。
昨日她被岑瑱绪欺凌得太狠,到现在也没恢复,遂以今日又被免了敬安,却到底还是逃不过。
一个时辰的跪晒结束,屋里的主才唤人叫她进屋。
宋婕妤看她没好气,眼带嘲讽。
“苏孺人不是本事惊人吗,怎么才片刻的小跪就忍不得了,昨日你不是在御花园里还跳得欢?”
苏文嫣慢慢抬起头。
虽面色虚白,却也难掩她的艳色,一双眼生得极是招眼。
宋染云是越看越恨。
苏文嫣瞧出她的怒火,只盼着她怒火再盛些,不紧不慢,挑衅着说话。
“不敢,昨日分明是殿下要得紧,我拦也拦不得。想来是这几日殿下旷得太久……妾听说,殿下昨日还说要到宋姐姐这里来,也不知什么缘故,这是没来成?”
宋染云被她两句话说到了心事,怒火攻心,一记茶盏立马砸了过去。
“好你个小蹄子,你敢笑话我,我跟你没完!”
苏文嫣低眉,起身行礼,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没脑子直脾气的人,最好盘弄,这宋氏,倒是真的蠢。
“姐姐,妹妹哪里敢。你若是怪殿下撇下你太久,等殿下回来了,妹妹帮您说两句就是——”
宋染云却又是一个茶盏。
惊得丫鬟高呼一片。
“孺人,孺人!”
宋婕妤在院中处罚苏孺人,拿茶盏砸伤了她的脑袋。
苏孺人立时就晕了过去,流了半脸的血。
暖香阁掌起了灯。
苏文嫣被刮伤了额头,已做过处理,此刻,她正在榻上看着书卷,模样娴静。
丫鬟却急匆匆跑进来。
“孺人,殿下来了!”
苏文嫣淡定翻过一页书卷,轻嗯了一声。
片刻后,岑瑱绪进了屋。
灯下看美人,美人如卷,好一幅暖香阁里美人画。
岑瑱绪听说内院这些事,兵部的事处理完急着就来了暖香阁,却见这苏氏好生淡定。
挥了挥手,一屋子的人都退去,丫鬟知趣,将门又关了起来。
“苏孺人胆子越发大,既见了孤,也不行礼?”
苏文嫣冷淡淡抬起一眼,而后继续翻起手里的书,就是不说话。
岑瑱绪何曾看过她这般。
往常她望自己那眼神,就如同红碳遇着了火。
现下,却没什么生气。
仔细一瞧,那额上,是贴了纱布,显见的受了伤。
约莫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
思及此,岑瑱绪也不怪她的冷淡,坐到她身边,将人抱到膝上坐下。
“让孤瞧瞧,这是怎么了。”
苏文嫣单手持着书卷,空出来的那只手拨开了他的手,撇过了脸去。
一而再再而三发小性子,岑瑱绪可真就不舒爽了。
他可从未这般哄过人。
“宋婕妤倒没说错,是孤太娇惯,越发宠得你无法无天……”
苏文嫣握着书,下颚轻垂,豆大的泪珠滴到书上来,打湿了手中的书。
室内寂静,明火烧得作响,岑瑱绪这才觉出不对来。
将苏文嫣半个身子转过来,就见她冷清清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一双眼里,半是清明,半是委屈。
哭得好不惹人伤心。
苏文嫣哑着嗓音说话。
“殿下还说娇惯妾,才回来也不见来看妾,先听了宋婕妤说我的不是。女儿家重脸面,我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没了这点子皮相,往后也不用侍奉殿下的好。”
岑瑱绪瞬时就被她一番话说得心软。
认真看起她的伤来。
“宋婕妤着实心狠手辣,孤这就召宫里最好的太医来为你看伤。”
苏文嫣将手里的书卷一股脑扔在桌上。
“殿下还嫌东宫里人看妾的笑话不够大吗,你以为宋婕妤为什么要罚我,还不是知晓了昨日御花园的事,殿下,我的脸皮都被你败完了。”
岑瑱绪笑出了声,将人抱进怀里,捏起她的下巴,低头欲亲吻。
苏文嫣躲过了他的动作。
岑瑱绪朗声发笑。
“原来是为这个事不高兴,你还有脸说,孤向来恪守复礼,竟被你勾得把持不住。不怪宋氏恼火,依孤看,孤也要好好罚你。”
苏文嫣作势,轻耸鼻尖,面露委屈和恼色。
却双手主动攀覆上他的脖子,勾起他的唇瓣吻了过去。
“那就罚殿下,重重罚我,像昨日一样。”
岑瑱绪眸色发热,按着人在榻上就来了一回,衣衫都没脱尽。
苏文嫣却怎样也不肯了,从他身上爬起了身。
“跪不得了,殿下你自己看,宋婕妤罚我跪了半日,到这会儿都是青的,疼得要命。”
她一双雪白的腿上,肌肤娇嫩,唯独膝盖青得吓人。
岑瑱绪暗了面色,眸底晦色难寻。
对苏文嫣更是怜惜,搂着她的腰将人抱住,带进怀里,亲了又亲。
咬着她的唇瓣生冷道。
“孤自不叫你白受这个罪。”
苏文嫣便也将他抱得再紧些:“谢殿下怜惜。”
才说过这个话,却见他开始剥她的衣裳,哄道:“孤轻些,不叫你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