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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令高大伟岸的男人,不禁垂下高傲的头颅:“那样的话,你的生存希望,只有10,现在及时取出,还有30。”
季司寒用另外一只手,抚向舒晚的脸庞,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轮廓,“舒晚,我不想你再一次离开,所以别管孩子,你先活下去再说,好吗?”
舒晚听完,整个人如坠冰窟,没想到自己生与不生,生存的希望都只有10与30,等于是怎么都会死,想到自己会死,孩子也会死,不禁悲从心来。
她经历过生死,其实已然不再畏惧死亡,但是季司寒……她抬起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望向男人泛白的脸庞:“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
想到要离开季司寒,舒晚止不住泫然欲泣,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那些温热的液体,砸在季司寒的手背上,无疑是在咽喉管上,割上一刀,叫他的喉咙,一寸一寸发疼,一寸一寸发紧。
季司寒忍着被刀刮的痛楚,抓起舒晚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再用无比坚定的嗓音,十分强势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死神,也不能带走她,如果一定要带走,那么他一定会追随而去,再化身地狱的恶鬼,杀光所有的死神!
凝着男人充血的眼睛,舒晚无奈的,扯了扯苦涩的唇角,“我换过心脏,现在又妊娠高血压,还有凝血功能障碍,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所以……”
舒晚推开季司寒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坦然望向季司寒:“既然我的情况怎么选都会死,还不如让孩子活。”
为母的,哪个不是为孩子着想的,舒晚掩饰掉眼底的悲戚,恳求季司寒:“保我到正常分娩吧,这样就算我没了,还有宝宝陪着你。”
听到舒晚的选择,季司寒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凉意,冻得整个身躯,冰凉僵硬,他凝着眼里只有孩子的舒晚,忽然有些生气的,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舒晚,你听着,孩子活不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如果你要为了孩子,放弃自己,那么黄泉路上等我!”
一句黄泉路上等我,叫舒晚再次红了眼眶:“季司寒,你怎么总是这么傻,我不在了,还有宝宝陪着你,是一样的。”
“不一样!”
季司寒清冷如雪的嗓音,骤然加大,几乎是怒吼出声:“没有你,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结婚后,季司寒几乎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这还是第一次,舒晚有些吓到了,布满水雾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见她眼里充斥着对自己的畏惧,男人连忙收敛怒火,又几近崩溃的,乞求着她:“舒晚,算我求你,别做这种选择,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是真的在求她,眼神里无尽的痛苦都昭示着,此刻的他,生不如死,可是,宝宝,也很重要啊,那也是她怀胎近七个多月的命啊……
舒晚难以抉择的,低下脑袋,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还在小房子里面动来动去,那样鲜活的生命,怎么舍得啊?
“舒晚。”
季司寒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抚在病床上,借力起身,再双膝跪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扑通一声,笔直跪在舒晚面前。
“求你。”
当他跪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舒晚的瞳孔,骤然紧缩,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般人都不会轻易下跪,可眼前这位宛若星辰的男人,却跪在她面前求她。
望着卑微到极致的季司寒,舒晚心疼到,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扶他起来,他却不起,也不再说话,只睁着双绝望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仿佛她不松口,他就长跪不起,他在赌舒晚对他的心疼,对他的爱,最终也赌赢了,舒晚捧起他的脸庞,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妥协了。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孩子活下来。”
即便她的情况,孩子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也要竭尽力,想尽办法,请最好的医生,让孩子活下来,如果不能,那30的希望,于舒晚来说,等同于无。
舒晚的妥协,是季司寒的救赎,男人紧绷着的身子,骤然松垮下来,哪怕剖宫产同样具备风险,也比10的希望要大,只要希望存在,他就会付出所有,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