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撇嘴不服:“我妈不二,我爸也好看!”
陆宸希气得脸色铁青:“你他妈给我滚下去!”
初谨言抓紧安带,一脸叛逆:“我就不!”
陆宸希气得想抬脚踹人时,后座的季司寒,勾起摄人心魄的眼眸,淡淡扫向前排。
“两位表弟,你们的表嫂,还怀着孕,请专心开车,不要吵架。”
“……”
也是一句淡然无物的话,让两个差点吵起来的幼稚鬼,倏然焉了,初谨言是因为表弟焉,陆宸希则是因为表嫂,各有各的苦啊。
到底是在意舒晚是个孕妇,陆宸希车速降下来,也忍着想踹死初谨言的冲动,沉默不语的,将车开去了寺庙。
这会儿陆可欣正跪在佛前磕头,每日下午十分,她都会来听大师诵经,听着经书,想着阿泽,闻着寺庙的香火气,渐渐的,沉痛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只是每夜梦回时,又会被梦里的阿泽唤醒,失去爱人是揪心般的痛,不是一两日就能轻易忘怀的,很多时候,陆可欣会坐在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枯坐一整晚。
她盯着星星,开始相信人死后会变成星子,照耀着人世间想要照耀的人,她觉得,自己肉眼所见到的星星,必然是阿泽幻化的,不然又怎会总是入她的眼,跟随她而至。
她就是凭借这样的欺骗,哄着自己活下去,这样就能等到阿泽,果然没过多久,阿泽如期而至了,这一次,人家是以俗家弟子的身份,闯入她的眼帘。
陆可欣还记得自己跪在佛前,闭着眼为阿泽祈福时,一道清澈透亮、不染世俗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那人问大师:“佛说,俗世三千,脱离尘世,便不可受世俗烦恼,为何我入了佛脚,最近还总是日夜不得安宁?”
大师回他:“定然是有什么尘缘未了,这才会想摆脱世俗,而不得。”
那人再问:“那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大师说:“一切得靠施主自身的机缘。”
“机缘?”
“那是什么机缘呢?”
那人说话间,就瞧见跪在佛前的陆可欣,仰着张泪流满脸的脸庞,遥望着他,那样一双饱含泪眼与委屈的眼睛,像是电闪来临,一下击中他的心扉。
顷刻间,大师的声音,听不见了,耳边安静到,静若无声,就连眼睛里都不染一物,所见到的,皆是跪在地上、默然流着泪水的女人。
直到她从蒲团上爬起来,再摇晃着瘦弱的身子,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颤抖着手指,抚在他的脸庞上,他才恍然回了神。
那人往后撤退了一步,说自己是俗家弟子,往后可是要入佛的,让她不要碰他,可彼时的陆可欣,只以为阿泽回来了,不管不顾的,当着佛祖的面,抱住了他。
她声声泣血的,喊着阿泽、阿泽,你终于回来见我了,阿泽阿泽,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是思入骨髓了,她才会忘乎所以,把俗家弟子周诏当成了阿泽。
而周诏低眉相见,隐约瞧着陆可欣,莫名有些熟悉,却也只是恍惚一瞬,就推开了对方,还说施主认错了人。
陆可欣望着眼前跟阿泽一模一样的脸,哪里会信认错了,几次上前,抓住周诏的手臂,告诉他,是他说,如果她在佛前礼佛一年,还是没有忘记他,那么他一定会以另外一种形式来见她,现在她还没有忘记,他也以这种形式来见他,怎么会错?
陆可欣死活不愿意相信,让周诏等她一下,她回去取个手机,让他看,他曾经留下来的证据,可是,等她疯疯淼淼取来手机,周诏已经离开寺庙。
陆可欣站在偌大的寺庙里,茫然环顾,却再也找不见阿泽的身影,眼睛突然泛酸,泪如雨下的瞬间,她委屈的,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哭着自言自语:阿泽,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所以出现一下,就再次离开我,可是……
她停顿下来,没有为自己的过错多作解释,只是喃喃自语的,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呢喃,阿泽,你回来,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清莱难得下雨的,偶尔下雨的时候,也来得快,不等乌云变天,干燥的雨水,就砸了下来,陆可欣蹲在金玉台阶之下,没有屋檐遮拦,雨水落满身。
头发湿漉时,头顶上方,出现一把透明的白色雨伞,陆可欣眼里的阿泽,长身于立在眼前,就像救命稻草,拦住及时雨,让她感觉到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