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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的宁婉,像是偶然路过码头一般,遥遥停下脚步,看一眼轮船方向,继而转过身,扫向季司寒的车。
透过厚重车膜,季司寒看见那张脸,有一个十字划痕,烈日映照下,鲜艳的肉色泛出红光。
宁婉没有刻意遮挡,也没有避免,而是故意昂起这张脸,让他看个清楚,就好像在提醒他,那道疤痕,是他曾经留下来的。
她带着本先生,带着宁瑞成,公然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为了告诉他,季司寒,早晚有一天,我要报了这疤痕之仇!
季司寒幽深的眸色,骤然黑沉下来,不等他有所反应,宁婉转身,迈着步子,往轮船方向走去。
季司寒身份特殊,从没对外暴露过舒晚是他妻子的身份,像这种有媒体在的公众场合,两人更是会分开走,这会儿舒晚已经上了船。
眼见宁婉带这么多人登船,季司寒就明白宁婉的目的在舒晚,想到这里,季司寒立即推门下车,可宁婉却脚步一转,改变方向……
季司寒步伐骤然停止下来时,宁婉忽然回眸,冲他诡异一笑,这抹笑容意味着,她今天的目标,不是舒晚,而是为了试探他。
季司寒冷冽的眼底,倏然流露出一抹杀意,想也未想,带着身后的保镖,迅速跟上宁婉的步伐。
上一次,他没有亲自处理宁婉,将其交给了阿泽,而阿泽又因为有事,交给了本先生,导致本先生叛变,还躲去暗场,这一次,季司寒务必要亲手了结他们!
船上的舒晚,在宁婉转身时,已然认出了她,只是隔得远,没有看清她脸上的疤痕,轮廓倒是清晰的,勾起了舒晚的记忆。
自从宁氏集团被季氏收购后,宁婉和宁瑞成就消失不见了,以为两人跑去国外的舒晚,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心脏窒息了一下。
要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到他们倒是无感的,但现在清楚的知道,宁婉成是她的亲生父亲,宁婉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心情说不复杂是假的。
当然,更让她复杂的是,季司寒他……怎么会跟着宁婉走?
舒晚跟季司寒经历那么多,当然不会认为季司寒和宁婉藕断丝连,或是有什么,只是对此感到疑惑罢了。
此时,宋斯越登了船,看到她立在甲板上,眺望远处的样子,苍白的脸色,微微恢复些血色,“晚晚。”
听到宋斯越的声音,舒晚收起思绪,回头看向他,干干净净、清风齐月的宋斯越,仍旧坐在轮椅上。
舒晚再次看了眼季司寒消失的方向,忍着满腔的担心,走向宋斯越,“斯越,你的腿怎么样了?”
宋斯越摸了摸自己的腿,“现在已经有痛感了,大概是神经恢复了知觉,相信做完康复后,能站起来。”
杉杉之前就已经告诉她,宋斯越能站起来,现在亲口听到宋斯越说,舒晚也就彻底放下心来,“那祝你早日康复。”
宋斯越点了下头,接着两个人就没什么话说了,从彼此间的相依相守,到彼此间的陌生,横跨过岁月长河后,就只剩下回忆了。
包括回忆,都只是宋斯越一人独有,眼前的女人,满心满眼,已然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据。
宋斯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后,笑着对舒晚道:“晚晚,我去给杉杉送新婚贺礼,先失陪了。”
失陪两个字,用得也挺疏离的,舒晚觉得,其实不必这样刻意保持距离,但心系季司寒的她,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宽慰宋斯越,只好朝他点了下头。
宋斯越感觉到自己的心,往黑色深渊,再次迈进一步,却什么也没说,只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舒晚后,让顾哲推着他离开……
宋斯越一走,舒晚迅速转过身,面向码头方向,攥着手心,立在原地,等到媒体都走了,轮船也快要开了,季司寒还是没有回来。
季司寒身份特殊,经常会有神秘任务需要去做,舒晚知道他做事的时候,不能去打扰他,但她很担心他,怕他出事,也就在犹豫几秒后,提步下船。
杉杉刚走过来,想拉舒晚再拍几张闺蜜照,就见她下了船,连忙跟过去,“晚晚,你是不是去叫季司寒登船啊?”
舒晚刚想说是,就见季司寒带着保镖,出现在视线里,看到那抹清冷矜贵的身影,舒晚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提起礼服裙摆,不管不顾的,奔向季司寒,男人见她跑过来,连忙停下步伐,抬起遒劲有力的双臂,一把接住扑到怀里的小女人。
舒晚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雪松香,紧绷着的身子,逐渐放软,“老公,你以后去哪都跟我说一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