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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舟摸着她脸颊的手,无力的放下来,指尖划过时,碰到了她的长卷发……
那样长的头发,初宜没有呢。
池砚舟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浮现出与初宜相似、却又不同的五官轮廓。
原来,是舒晚,不是初宜啊。
他又认错了人。
池砚舟亮起光芒的眼底,逐渐变得黑暗无光。
他挪动着视线,缓缓看向那颗心脏,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般,令他无比的安心。
“舒、晚……”
他艰难唤出她的名字,坐在旁边的舒晚,见他清醒过来,连忙擦掉泪水,上前靠近他。
“姐夫。”
她还是认他这个姐夫的,尽管他之前那样对待过她。
她的这份善良,令池砚舟愧疚的,低垂下眼睫。
顿默几秒后,他忽然开口,向舒晚,诚挚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也许是人之将死,他也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混蛋,迟来的歉意,便显得真诚许多。
舒晚知道池砚舟是在向自己道歉,朝他摇了摇头,再张唇时,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池砚舟毫无生气的眼睛,在看着舒晚时,淡淡的神色里,隐约夹杂着些许乞求……
“协、议……你还记得吗?”
“记得。”
舒晚点了下头。
第一条,代替姐姐,完成项目。
第二条,当姐姐一个月的替身。
第三条,池砚舟还没有提起过。
“第三条……”
池砚舟费力说出三个字,就没力气了。
他倒在病床上,抓着鲜血淋漓的床单,歇息了许久,沾满鲜血的唇瓣,才缓缓开启。
“帮我……照顾果果。”
不用他开口,舒晚也会照顾果果的,“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果果。”
池砚舟知道,季司寒很爱舒晚,一定会帮忙找回果果,也就在凯西带走果果时,没那么担心。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这才拿第三条协议,逼她照顾果果,行为有些不耻,但是他没有办法。凯西是王室的人,王室那位很喜欢他,就算知道凯西杀了自己,也会想办法保下凯西的。
池家人确实会为了他,让凯西陪葬,也会牵连到王室,但王室终究是王室,池家人斗不过的。
池砚舟很清楚,能斗得过凯西、王室的人,就只有季司寒,唯有他具备抗衡一切权势的能力。
他不是想让季司寒替自己去报仇,只是想为果果寻一处庇护的场所……
只要在他们的庇护下,让果果远离凯西,好好读书,健康成长就足够了。
至于他的仇,无所谓了,他本就该死的……
池砚舟收回渐渐飘远的思绪,移动着眼眸,缓缓看向舒晚。
“还有……”
舒晚见他说话都在发颤,显然是快撑不住了,却因为还有遗言未交代完,在强行撑着。
她一点也不敢耽误时间,迅速回复他:“姐夫,你说。”
池砚舟紧紧抓着床单,拼尽身力气,说出三个字:“池、念、初……”
舒晚以为他是在怀念姐姐,忙朝他点了点头:“姐姐知道的,她的心脏在为你难过。”
逐渐毫无生气的男人,很疲倦,想睡过去,却强撑着,朝她眨了下眼睫,“果果的……名字。”
初宜说过,让他为果果取一个名字,要是不想随他姓的话,就随她姓。
初宜是他此生认定的妻子,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他们的孩子,却是要随丈夫姓的。
初宜生下孩子,一直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就是想等他承认孩子,再让孩子随他姓。
初宜不知道他爱不爱她,却仍旧用这种方式,等他一个答案,他又怎能辜负她的用心良苦?
池砚舟强撑着交代完之后,咳嗽了一声,心脏处崩出了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满腔的血液,像被铁锈腐蚀一般,呛得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葬……葬在一起……”
舒晚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想止住他嘴角溢出的血,一边含泪朝他点头:“好,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