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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舟做完决定,立即联系威尔逊先生准备专机。
随后命人抹去路线,再悄无声息离开英国。
他们一行人,抵达挪威时,已然是后半夜。
佣人背着舒晚,从专机上走下来,背影在寒风萧瑟中,显得无比单薄。
走在后面的池砚舟,看了一眼后,将挽在臂弯处的大衣展开,盖在舒晚的身上……
细微的举动,落在乔治眼里,令乔治脸色微变,却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埋头跟在后面。
挪威天气很冷,零下几度的温度,从下机到走出机场,不过短短数十分钟,舒晚就冻到发颤。
挪威别墅里的司机,将他们接上车后,开足了空调,还是没能缓解舒晚体内的寒意……
池砚舟见她躺在后排,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也不肯盖他给的那件大衣,眸色一沉。
他强行拿起大衣裹在她的身上,舒晚当时没有抗拒,等他坐回自己位子,便将身上大衣推开。
无声无息的动作,落在池砚舟眼里,就是挑衅,心底那丝耐心被她磨灭后,也懒得再管她。
乖乖窝在乔治怀里的孩子,睁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后排蜷缩的舒晚。
她看到那位大姐姐的模样,就想到自己被关在房间里的样子,忍不住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勾她的头发……
她的手很短,怎么勾也勾不到,便挣脱开乔治的怀抱,从他身上滑下来,吧嗒着小短腿,走到舒晚旁边,去摸摸她的脸:“大姐姐,不怕……”
柔柔软软的小手,抚在脸上时,令舒晚心尖一颤。
她看不清楚,不知道眼前是谁,只能从奶呼呼的声音里,判断出是个孩子。
她摸着舒晚的脸,摸着摸着,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咪,你是果果的妈咪……”
果果一把抱住舒晚,哭着扑进她的怀里:“妈咪,你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果果,是不是不要果果了……”
舒晚听到‘果果’两个字,便知道这是姐姐和她前夫生的孩子,原来是个女孩,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舒晚摸到怀里小不点的头发后,温柔的,抚了抚:“果果,我不是你的妈咪,我是你的小姨。”
果果不肯相信,哭得鼻涕泡泡吹起:“你骗人,我每天都在看你的照片,你就是我的妈咪!”
舒晚还想柔声向果果解释,身侧就传来一道无情的嗓音:“他不是你妈,滚回自己位置去。”
果果那双仿若紫葡萄般亮晶晶的大眼睛,触及到池砚舟冰凉的视线时,吓得立即不敢说话,连哭泣声都止住了……
她很是害怕的,松开抱着舒晚的手,像个泄气的皮球般,耸拉着脑袋,回到乔治叔叔怀里。
舒晚看不清果果失落的样子,却能感受到孩子被吓到后的情绪,死灰的心,隐隐被愤恨占据。
果果趴在乔治身上,还是不死心的,回过头,看着舒晚,一边抽吸着鼻涕,一边小声嘟囔:“明明就是我的妈咪……”
乔治拍了拍果果的后背,柔声哄着她:“你妈咪和你小姨长得像而已,果果认错了……”
果果听到这句话,又‘哇’的一声哭出来:“那我妈咪在哪里?还有我爸比在哪里?”
她被后面那个怪叔叔带走后,爸比一直没有来接她。
去了天堂的妈咪,也没有像爸比说的那样,等她五岁的时候回来看看她。
果果越想越委屈,哭得肝肠寸断的,乔治怎么哄也哄不好……
被吵到心烦意乱的池砚舟,凝眉怒吼一声:“把她的嘴堵住!”
乔治瞪了池砚舟一眼,又收起视线,耐心的,拍着果果的背:“果果不哭,果果不哭……”
舒晚听到果果想哭又不敢哭的抽泣声,心里针扎般的难受,姐姐已经去世了,果果却不知道。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以后该怎么告诉孩子,父亲已经不在了……
舒晚想到‘不在了’三个字,心就止不住绞痛起来……
那种痛,扼住她的呼吸道,让她呼吸都不顺,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滚落……
如果她从一开始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那他在的时候,她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
舒晚面向车椅侧过身,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以发覆面,将所有悔意,悉数掩盖在头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