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丁原主动进城,来到了刘备的州牧府。
“下官愿交出兵权。”
“建阳兄何至于此!”
刘备故作震惊,上前将半跪在地的丁原扶起,随即又道:“丁通之事实乃意外,我的本意是重编三军,没想到荀或竟如此草率,我定会斥责于他。”
丁原摇头,正色道:“丁通抗命不遵,死有余辜,下官并无异议。当初张使君让我统筹三军,本就是因为下官曾经为将,善于统兵。”
“万万不可,建阳兄功勋卓着,我怎能夺你兵权,丁通之事实属意外。”
“使君亦是善战之将,如今您既然来了,下官于情于理都应该把兵权交出,还请使君莫再推辞,否则下官唯有向朝廷请辞。”
“这……也罢,既然建阳兄之意如此,备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今后仍需建阳兄披甲上阵,方能威震四方宵小。”
“使君但有差遣,末将必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两个人都在扮演与内心截然不同的角色,而且都清楚的知道对方在演,却都默契的没有点破。
“既然无事,下官告退。”
丁原走后,刘备自语道:“这是示敌以弱,还是以退为进?”
“也许他是真心放权,也许……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郭嘉从侧门走出。
刘备点点头,沉吟道:“奉孝以为,丁建阳若是有心反戈一击,他会怎么做?”
凡事先虑败,再言胜,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丁原如果是真心放权最好,如果不是,那就要事先考虑他可能会做出的动向。
郭嘉摇头道:“此事很难判定,不过依在下看,丁原若想与主公对抗,唯有借助外力。”
刘备点头赞同道:“不错,而且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手了。”
如今双方实力已经发生逆转,自己又是并州之主,丁原绝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与他作对。
两人相视一笑。
“主公英明。”
丁原此时就像是被逼到了墙角的绝望女子,要么束手就缚,要么誓死反抗,而且速度要快。
因为他已经交出兵权,一旦拖得久了,让刘备将他在军中的心腹一一替换,那时他就算谋划再多也没用了。
刘备沉吟片刻,又问道:“吕布之事如何了?”
他可是还没忘记这个暗子,这个人也许会是最后击杀丁原的关键人物。
温侯
刘备的心情有些复杂,前世的恩恩怨怨再次浮现脑海。
抛开事实不谈,吕布之勇的确天下无双,这不仅仅是体现在武艺一道,他的统兵之能亦不容小觑,尤其是他率领并州狼骑的时候。
可以说,吕布输给曹操的是谋略,正面战场却从未输过,甚至屡屡占据上风,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兖州一地与曹操僵持将近两年之长。
能和曹操打到这种地步,还有人会觉得他带兵不厉害吗?
郭嘉回应道:“简雍已经去办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刘备闻言哭笑不得,问道:“为何又是宪和……”他这位好友还真是立功心切,也许他应该为有这种勤勉之臣而开心。
郭嘉一摊手,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宪和声称嘉只需执掌筹谋之事即可,辩论之道是他所长。”
“也罢,便交给他去办吧,也许以他三寸不烂之舌,真能说服那吕奉先。”
刘备并不担心吕布会对简雍发难,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失败而已。而且据他对吕布的了解,这个人绝非死忠之辈,不会断自己的退路。
他烦恼的是,吕布这个人究竟能不能用!
也许可以试试。
不过,却不能认他为义子。
——
简雍在吕布的府宅附近盘旋了几天,却怎么也等不到这位回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家有娇妻,为何会选择住在军营?
莫非夫妻不和?
亦或是吕布之妻生得丑陋?
……这是冤枉奉先了,住在军营非他所愿,实乃丁原不厚道。
吁……
就在这时,几骑策马穿过街头,最后在吕家门前停下。
吕布翻身下马,面色冷峻,龙行虎步的走进府内。
“真……勐士也!”
茶楼上,简雍怔怔出神,这人属实是他生平所见最高大之人,身上同时具备彪悍与英俊的风采,令他一个读书人都有些嫉妒了。
这么说吧,吕布有张飞之彪,又有郭嘉之俊,身形比二爷都要略高一些,令人叹为观止。
……
吕布的宅院不算大,也称不上豪华,但在女人家的细心打理下,也是整整齐齐,算得上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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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之妻严氏得知丈夫回来,心中欢喜不已,顾不得手中针线活便走出门来迎接
“夫人,我回来了。”吕布同样是思家心切,若非顾及风度,几乎恨不得用跑的。
不过因为身高的优势,他的步伐也是出奇的快,很快就来到后院。
“夫君怎地这么久才回来?”严氏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一脸幽怨,仿佛在埋怨丈夫心中不念着她。
吕布在军营里憋了几天,一见到这柔情似水的眼神,当即就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要表现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一面。
他大步上前。
“军中事务繁忙,待我细细说与夫人听。”
这哪里是要说事情的样子?
严氏又羞又喜,心中有些期待,嘴上却抗拒道:“夫君,现在还是白天啊!”
吕布哪还听得进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两人刚进屋,便听到士兵来报。
“大人,有一位自称别驾从事】之人求见。”
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见!
!”
吕布此时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勐虎,低沉的声音把外面的士兵,以及旁边的严氏都吓了一跳。
尽管心中埋怨那位别驾从事来得不是时候,严氏还是劝道:“夫君不可意气用事,既是同僚来求见,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她犹豫片刻,又红着脸说道:“夫君不如先去,妾身等着你便是。”
吕布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别驾从事,这是刘州牧的人么?
找他作甚?
“夫人等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