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清晨。
刘彻叫群臣将奏报之事,尽皆写成奏卷呈上来批阅,让朝会远比平时结束的要早。
他从朝会上下来,返回了未央宫前殿侧翼的书房。
想不到书房外,已有人等在哪。
一身大红留仙裙,姿容倾城的刘清,眸光闪阖,见礼道:“皇兄。”
刘彻轻吸了口气:“为何这么早过来?”
“想与皇兄合力,和上次一样,再看看草原上的战况!”
刘清脸上带着稍许忧色。
她和刘彻对卫青,霍去病都信心十足,但并不意味着能够因此而完全放心。
相反,她这几日非常忐忑,担忧随着时间的累计而增加。
昨天晚上开始,刘清到现在仍未睡过,早早来到书房外等候。
刘彻步履从容,当先进入书房。
刘清仍坐在武将那一列,本该属于霍去病的位置上。
“皇兄,开始吧。”刘清有些急切。
为了知道霍去病的行踪,她这次用了些小手段,给霍去病的那件青铜臂箍上,带着她祭炼过的稍许神念气息。
可以用来感知霍去病的大概位置。
所以她能及时知道,霍去病已深入草原,今天就将冲击匈奴王庭!
让刘清没想到的是,刘彻坐定以后,淡然道:“再等等!”
很快,书房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老丞相公孙弘为首,代相李蔡,大行令李息,夫子董仲舒,连同其弟子白羽,司马迁等一众文臣,皆被武帝传诏,过来列席。
这些大臣,只有老丞相公孙弘,代相李蔡,事先知道和匈奴的大战已经打响。
此外还有董仲舒,通过一些迹象,隐约有自己的猜测。
余众并不清楚状况。
但是当他们坐下,刘彻便早有准备的取出了一面青铜镜。
若在元神层面观望,会发现刘彻背后的国运真龙,竟一头扎入了那面镜子之中。
镜子里顿时冲起耀目的紫色光潮,借国运之力以推动。
刘清立即以道术分化元神,和刘彻相合。
霎时,被刘清所操控,一只在匈奴草原上的大鸟,便出现在乌兰巴托上方。
书房里,那只鸟所见的情景,被刘彻亲手推动的铜镜,倒映在半空。
……
卫青带领三万精锐,以公孙贺,公孙敖分领左右军,作为侧翼,以张次公为中军前锋,老将苏建为后军,整个三万精锐部众,列队驰骋,往匈奴王庭接近。
就在天明的这一刻,卫青面色倏变,举目远望:“去病开始冲击匈奴王庭了!”
众将纷纷往远处眺望。
正北方向,有一股战意冲霄,越来越盛,滚动如雷鸣。便是数百里外,也能感觉到那股战意之汹涌,纯粹,和天地间某种玄之又玄的气机相连。
“去病催发战意,已经对匈奴宣战了!”张次公道。
卫青眉峰大皱:“这个时间点就冲营,早了。和我们相聚至少两百里……快,下令全军推进!”
兵马疾驰中,卫青不断抬头观望北方天际。
那股战意越发鼎盛,滚滚如雷,竟勾动了天象。
北方的天空尽头,似有战意演化的一柄巨大战戈,横亘在苍穹上,隐然有下劈的趋势。
远在两百里外,草原上万马奔腾。
王庭大帐外,匈奴本部精锐快速聚集,兵马如潮水汇聚。
这些本部精锐,听到战号,从四面八方往王庭而来。
王帐内本来就有的五万兵马中,有万余已经从王庭内络绎而出,来到乌兰巴托的草原上,蓄势以待汉军的接近。
骄阳在天际绽放出微光,笼罩了大地整夜的黑暗,正在退去。
匈奴人点起的火把还未熄灭,千百点火光,宛若星罗密布。
地面的震颤不断加剧,万马踏地的声势,让王庭外的草木摇曳。
“汉军来了!”
朗多站在王庭内,眺望视线以南。
那个方向,有一支队伍仿佛在追逐退去的夜色,出现在草原尽头!
他们策马狂奔,以惊人的速度,往匈奴王庭杀来,一往无前!
人未至,冲天的战意,已经沸腾!
“来得好快!”
朗多所在位置旁边,伊稚斜坐在一处铺着狼皮的高台上,将王庭外的情景,尽收眼底。
他手里握着一支金色马鞭,遥遥指向那支汉军出现的方向:“我要他们全部留在我匈奴人的草原上,一个也不许放走。”
伊稚斜身畔大小匈奴将领,数十人,团团将其簇拥在中间。
大将穆托道:“汉军来势汹汹,朗多你可有方法,破其冲势,让其锐气衰减,方好与其接战,否则将徒增消耗。”
伊稚斜点点头:“说的没错。”
朗多早有准备道:“大单于可以放心,我早料到汉军必借助远途奔袭的一股锐气,想夺我匈奴部众胆魄。我已做好安排,汉军休想保持这股奔袭而来的冲势。”
……
草原上,汉军呈雁形阵,以霍去病为锋,左右排成两列,疾驰逼近。
霍去病银袍白氅,手握霸王戟,戟锋斜指,身形随马背微微起伏。
在大战将至的这一刻,他的精神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层面,无畏无惧,无喜无悲,却将远处匈奴人的阵列布置,准确的洞察掌握在心头。
双方距离,已不足三千步!
“匈奴人有准备!”姚招和赵破奴一左一右,跟在霍去病身后。
匈奴的一支万人队,在王庭所在高地下方列一字阵,兵马整齐,对汉军的出现,确是早有准备。
而在更远处,还有匈奴各部兵马,听到战号响起,在急速赶来王庭的路上。
这一战将比预料中更难打!
“有准备又如何?”
霍去病在马背上微微挺起背脊,自有一股必胜的信念,随之催发出来。
就在这时,匈奴人等候的队列侧分。
他们的马后有另外一队人,被匈奴兵推搡出来。
刀光闪烁。
被推出来的大约千余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有几人被匈奴兵挥刀砍掉了脑袋。
那些被推搡的人,在匈奴兵的逼迫下,开始往汉军冲过来的方向奔跑。
此时双方已不足两千步。
马蹄落在地上,草皮炸开,泥土外翻。
姚招远远眺望被匈奴人驱赶,往汉军冲上来的人群:“这些……都是匈奴人过往劫掠的汉人。匈奴兵想利用他们削减我们的冲势!”
“霍侯,我们怎么办?”赵破奴握紧了手中长枪。
这时候是不可能减弱马速的,否则匈奴人随后杀上来,汉军就将坠入劣势。
而即便不放缓马速,从这些冲过来的人身上踏过去,他们纵马积蓄的一股冲势亦将大受影响,无形中被削弱,抵消了奔袭冲阵的一股锐气!
这就是匈奴人的打算。
匈奴王庭内的高台上,穆托目光微亮,问朗多道:“那些是部落里的汉奴?”
朗多冷笑:“正是,让这些汉奴冲上去,也算废物利用。
汉军不论是从他们身上踏过去,还是心软驻马,亦或者射死这些汉奴,然后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冲势都要放缓。我麾下部众立即就会掩杀上去,必叫汉军损失惨重!”
穆托赞同道:“确是好计。”
远处,披甲执锐而来的汉军,并无放缓马速的征兆,反而越冲越快。
对面,匈奴列队的兵马也开始策骑,跟在那些被他们驱赶的汉奴后方,往汉军冲去。
双方的距离快速缩短,已不足一千五百步。
而两军中间,就是被驱赶的汉人!
就在朗多,穆托等人嘴角露出冷酷笑意,自诩得计时,出人意料的变化出现了。
以千计被匈奴兵驱赶的汉奴最前方,有人开始带头往两侧跑去,后边的一应人随之往两侧分开。
因为汉军一方是雁形阵,且距离尚在千步外。这些汉奴往两侧跑去,还来得及露出汉军冲阵的空间,等于是让出了两方对冲的战场,并未如匈奴人所愿,起到阻挡汉军的作用。
朗多远远的看见下方变化,霍然色变:“放箭,射死这些该死的汉奴,竟敢临阵躲避!”
被匈奴兵驱赶的汉人,忽然往两侧奔跑,原因很简单,是霍去病隔空推动借尸还魂计的神通,影响奔跑队列最前方的几个人,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往两侧让出道路。
这种情况下,前边有人跑,后方的人自然而然的会跟着往两侧跑,躲避迎头被撞死的厄运。
匈奴人的谋划被挫败,汉军气势遽增,隐然间形成的一股锋芒,已积累到了顶点!
“射杀汉军!”
距离持续接近,已到了射程范围,双方同时张弓对射。
战场上两军对冲,箭矢如雨。
霍去病亦在高速驰骋中,连续开弓,箭如流星,将多名匈奴兵射落马下。
实则在如此强猛的冲势下,兵家气息和整个队伍相合,普通箭矢的威力造成的杀伤力并不大。
除非有霍去病的箭术。
汉军在他带领下,气机和身下战马相合,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武安君白起传下来的神妙行军法,是他总结带兵之法的精髓所创。
此行军之法展开,能人马合一,催发马力。
人骑在马上,将一股气机送入马体内,循环不竭,故而能让马越跑越快,远超寻常行军之术。
霍去病带领部众,急速策骑中汇聚形成的兵伐之气,缭绕在队列周围,随着队伍的前行,不断累计。
隐然间,仿佛有一道兵气演化的飞轮,在队列周边滚动,越转越快,被催发到极致。
天空中,万余汉军一路奔袭而来的冲霄战意,具象化出一柄战戈的虚影。
这时,战戈般的虚影落下,和整个队列相合,融入了外围那一层转动如飞轮的气机中。
这股气机,顿时化作兵气形成的风暴。
旋即,不断接近的两军,没有任何转圜的对冲在了一起。
喊杀声震天。
汉军借神妙行军策积累的冲击力,全被对冲过来的匈奴兵所消受。
双方甫一接战,匈奴部众已是人仰马翻。
有匈奴兵在强猛的冲击下,连马带人,竟被撞的四足离地,翻倒腾空。
咔嚓!
今安一蹄子踹死一匹匈奴战马,而霍去病手中的霸王戟,顷刻间刺出七八次之多,与其交错而过的匈奴兵,相继落马。
后方,姚招,赵破奴等人紧紧跟随。
整个汉军阵列就像一把长枪,随同霍去病,在接战的瞬间,便将匈奴人的阵列撕开了一道口子!
杀!
从匈奴王庭所在的高地上往下看,敌我之势尤其明显。
汉军强大的冲势下,匈奴与其对冲时形成的三角兵阵,接触的刹那就被冲掉了前端的一个尖角。
战意演化的冲击风暴,旋动间绞杀的匈奴兵众以百计。
这是杀神白起传下来的神妙行军法的精髓,汇聚全军驰骋的冲击力,转化为战力,最利于冲阵,破防刺穿敌军。
以碾压方式占据上风。
所以当年白起的兵锋无人能挡!
双方甫一照面,匈奴人的阵列,即被打出一个缺口。
今安粗壮的马腿翻起后踢,而马背上的霍去病回头驻马,霸王戟的每一击,必有匈奴兵毙命。
他座下今安穿插奔跑,电光石火间,已在匈奴阵中穿梭了一个来回。
其骁勇表现,让后方汉军精神大振,奋勇杀敌!
王庭范围内,伊稚斜满脸怒色:“下方那白袍汉将,可是上次来冲击我匈奴后方的霍去病?”
有一员匈奴将领应道:“大单于说的没错,就是他!
此人骁勇,冠绝汉人三军,渠蒙便死于他之手。”
回话的匈奴将领,却是上次霍去病奔袭匈奴后方,数次和他在王帐外接战,仅以幸免的匈奴大当户查旭。
他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皮肉外翻,就是当时和霍去病交手留下的。
朗多不屑道:“查旭你怕是被一名汉将吓破了胆,蠢货。”
伊稚斜以手中的黄金马鞭,指向王庭外的山下:“谁去擒杀汉将霍去病,我赐其良马百匹!”
朗多闻言出列:“我亲去擒他,供大单于发落!”
伊稚斜嗯了一声。
他亦认为,只有朗多出马,方有把握,那霍去病的战力着实令其意外。
“你去吧,让汉军知道我匈奴人的勇武,不是汉人能比的。”
朗多轻啐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牵我的马来!”
片刻间便有一个匈奴兵,牵了一匹纯黑色的骏马。
部众又将披挂的战铠递过来,被朗多一把推开:“区区汉将,如何用到这等累赘之物!”
轰!
朗多翻身上马,骑乘的战马踏地,口鼻间仿佛喷出了一股黑气。
其精通命魂之术,驰骋而出的同时,体外即有黑气缭绕,宛如一道黑色的魅影。
朗多的身躯,隐隐似乎膨胀了一圈,变得更为壮硕。
他胯下黑马,四蹄踏地,声势亦是骇人至极。
战场上,数个回合间已经戳穿敌阵的霍去病,在气机交感下,侧身看去,发现了从匈奴王庭所在高地,快速驰骋出现的朗多!
双方目光交汇,好似两道冷电在隔空碰撞。
“下方的汉人,过来受死!”朗多声震战场。
在万军瞩目下,若能斩杀敌将,汉军的士气也就完了,不战自溃,千里奔袭将成为一个笑话!
霍去病骑乘的今安,旋风般在山下调转马头,眨巴着硕大的马眼,看向王庭内策骑杀出来的匈奴大将朗多。
今安发出唏聿聿的一声马嘶,像是在对山坡上的朗多叫阵宣战。
它的大蹄轻轻刨动,地面上立时炸开一个个浅坑。
有两个匈奴兵趁机杀过来动手,被霍去病挥戟刺穿咽喉,坠地而亡。
当霍去病轻夹马腹,今安倏地飙冲出去。
这速度……观战的人,皆是一惊。
冲出去的一次呼吸时间后,今安就化成了一道影子,只能听到蹄音炸裂,却看不见其具体身形。
这不但是它自己的速度,还有霍去病与其气机相合,汇聚战场之势,加持其身的效果。
朗多从王庭外冲下来,和霍去病本有五六百步之遥。
然而此时,只用了两三次呼吸的时间,今安就杀到其不足二十丈外。
“好马!”
朗多大笑:“这马归我了!”
他的气势亦是不住攀升,身后散发的那种黑气,浓黑如墨,手中凭空多出一柄骨矛,粗如手臂,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骨骼,带着稍许弯曲的弧线。
整个骨矛上,祭刻着致密的血色萨满纹路。
这柄骨矛,是朗多在草原极北的冰冷之湖修行,从湖中捞出的一只巨型生物遗骨,也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骨骼丝毫不损,坚韧无比。
遂被其制成骨矛!
朗多身下的黑马,亦是速度陡增,和今安对飙。
两人还未交锋,虚空中已是炸起一层无形的波纹。
两方同时调动兵势,形成的冲击力。
下一刻,双方变得近在咫尺!
朗多蓄势已久的一矛,迎头刺出。
他这一矛似缓实快,仿佛蕴含万钧之力。
挥矛的同时,其全身的肌肉鼓动,形成了强大莫匹的力量,随同这一矛发出。
一矛既出,霎时封死了霍去病所有进攻躲避的路线。
简简单单的一矛,却刺出了无敌的气势!
此人武力之强,确有过人之处。
然而,在双方接触的刹那,今安的后腿蓦地绷紧,微曲而后重新绷直,顺势纵身上跃。
地面在其恐怖的蹬踏下,出现数道裂痕,炸开人头大的深坑。
庞大的马躯带着霍去病,斜向跳到了朗多左侧的半空。
同一刻,霍去病居高临下,挥动霸王戟,抽向朗多。
朗多那一矛,封死了霍去病进攻躲避的路线,唯独没想到今安会有这么可怕的跳跃能力,错开了他的矛锋,连人带马腾空。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霍去病抽出的霸王戟,看似简单的横扫,实则似变非变,轨迹之玄妙,合乎天地至理,又如鸟迹鱼痕,无法捉摸,不可预估。
在朗多眼里,扫过来的戟锋,不断在他意识中扩大,竟如同一轮明月般璀璨。
这戟锋,近乎定住了他的心神,让其无法及时躲闪。
霍去病扫出的戟锋,不可能会变大。只因其势完全把朗多压倒在下风,强大的神魂力量给他造成了心灵层面的影响,才让他生出这种可怕的错觉。
电光石火。
朗多粗横的躯体,在近乎不可能下,双足轻撑,身形后仰,想规避这一戟。
但霍去病手里的大戟,轻灵之极的随之拔高了数寸,如影随形。
戟锋上的光芒吞吐。
此时朗多已再难有其他变化,只能眼睁睁望着戟锋逼近。
砰!
朗多在最后关头,勉强挥动骨矛,去挑霍去病刺过来的戟锋。
碰撞的气劲炸响,霍去病一戟抽在朗多身上,山呼海啸般可怕的力量涌出。
朗多骑乘的骏马惨嘶一声,双目爆凸,四腿全部炸裂成了血雾。
朗多在危急关头,把霍去病打过来的力量,转嫁送入了身下的马匹体内,试图规避这一击的伤害。
其身形随着身下战马的栽倒,也往下落去。
青光电闪!
霍去病在这种情况下,仍有余力再次点射刺出一戟。
啪!
今安从空中跳落,和朗多交错而过。
朗多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屈辱,愤怒,还有恐惧:“伱……”
他的眉心,胸口,忽然渗出血迹。
原来霍去病那一刹那不是刺出一戟,而是两连刺,只因速度太快,无人看清。
朗多身上的黑气盘绕,想抵挡他的攻势,却被霸王戟上吞吐的锋芒穿透,终被刺中了眉心和胸口!
万军丛中,再杀敌之大将!
后方的汉军,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喝彩声。
此消彼长,匈奴部众的气势则安全被压制!
上方的匈奴王庭,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更多的匈奴兵马,驰骋冲出。
大单于伊稚斜,下令全攻。
匈奴王庭留守的部众,汹涌杀出,与汉军交战。
战斗变得惨烈起来。
霍去病挟长枪烈马,斩落敌将之威,狂喝道:“随我杀上匈奴王庭!”
“杀上匈奴王庭!”
“杀上匈奴王庭!”
一时天地间都是汉军披靡所向的战威!
近万汉军,人人眼睛血红,脑中只有一个简单的目标,就是以任何手段把匈奴人干死,杀溃,为了心中的大汉,为了那道冲在前方,战神般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践行自己战前的誓言,死战埋骨不悔!
“杀呀!”
赵破奴声嘶力竭的呼喊。
汉军所过处,第一支匈奴万人队,已有以千计的人伏尸在地,殷红的血,染红了草原。
汉军也有过百人的减员,可见刚才短短时间里的交手,过程是如何激烈。
此时,众汉军纷纷调转马头,继续跟随前方那道身影,杀向匈奴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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