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放心,老头子绝不白要你的东西,一定会按上好草狐皮的价钱高高的算给你。”
老把头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从吊锅里抽出勺子尝尝咸淡,然后只见他眉头一皱又开了一罐牛肉罐头。
我心里一阵忐忑,面前的老把头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乡下老头模样,其实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老把头说有一帮子老弟兄想要搞些皮子大氅,这不难解释,因为土耗子一年四季常猫在深山老林挖掘墓子,有的坑里三合土坍塌或者是地震山洪渗了水,土耗子就得在水里刨食,年轻火力壮无所吊谓,可一旦上了年纪就个个风湿缠身。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市场口的干巴老头大夏天用军大衣和牛皮护腿裹住自己,因为上年纪的土耗子都是这么个打扮。
他的话看似有理有据其实暗藏杀机,要是搁几天前我肯定会中了他的圈套,但好巧不巧就在临行前张鱼向我炫耀的那段对话救了我一条命。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苦笑道:“老把头这不是寒碜小子嘛?虽然现在大盖帽管得严红狐皮不太好收,但既然老把头开口,小子自然寻摸几张上好的红狐皮送去。”
现在看来老把头就算没有亲自参与过皮货买卖,但见多识广的他指定知道皮货铺子里的道道,就是拿草狐皮当作红狐皮卖。
为了防止老把头进一步询问,我紧接着继续开口说道:“红狐皮子太小顶多做几个大氅,如果老把头有心小子亲自回一趟兴安岭给您弄些狼羔皮做件狼皮大衣,那玩意儿暖和躺着睡一夜都能流出鼻血来,怎么样老把头够不够劲?”
“后生可畏啊,小哥这般模样还能镇定自若和老头子谈买卖,你们几个学着点人家。”
老把头皮笑肉不笑的盖上吊锅锅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嘿嘿,感情这小子是个奸商,土都埋到半截了还搁这吹狼皮大衣呢。”
老六猥琐的笑着,八字胡上下抖动。
“不管怎么说这小子摸到这里看见了咱的买卖,露了底儿都不好看,老把头,干脆办了他?”
黑子冷眼望着我摩拳擦掌道。
另一个穿着老鼠衣的牛哥赞同道:“没错,在咱的地下埋个人不就和玩一样嘛,老把头要是嫌脏,我和黑子哥把他带那边一刀攮了推下悬崖保证干净利索,您老一点味儿都闻不到。”
老六那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他看了一眼老把头见后者没有反应便没有开口。
“别啊,都是老海,我保证不泄露一句。”
我见穿皮衣的黑子和穿老鼠衣的牛哥站起身子走向我这边,急的我直冒冷汗,这时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想拼个鱼死网破都做不到。
让我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那个敲我闷棍对我吹迷魂香的土耗子老六竟然替我说话了。
“黑子哥牛哥你们先别动手啊,咱们干这行的最忌讳在地下手上沾血,太不吉利,实在不行摘了他的口条留他一命也行啊。”
我听的脊背发凉,狗日的老六有你这样说情的嘛?摘了我的口条还不如一刀攮了我来的痛快。
显然黑子和牛哥并没有把老六的话当回事,黑子走在我面前做了个江湖手势说道:
“不好意思兄弟,你在黄泉路上也别记恨哥哥,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露了底儿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这王八蛋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里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他一把扯起我就像扯起一块破布往山崖边走去。
我这时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基围虾手脚动弹不得,老把头依旧是没看这边只是从吊锅里盛出一碗肉汤递给花姑。
黑子提着我走到了山崖边上一松手我就滚落在地上,头上脸上沾的全是灰狼狈不堪,我知道自己这下在劫难逃反而平静下来。
“小哥忍着点,有点疼是正常的。”
牛哥说着从老鼠衣里拿出一把短刀来,刀尖很钝没有锋芒,上面还有不少的铁锈。
我不由地暗骂他太不是东西,就算这一刀一下没给我捅死也会得上破伤风。
还没等我留几句遗言,牛哥的短刀陡然往前一送。
就在这危急时刻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竟然是花姑。
她的食指和中指轻而易举就夹住了牛哥的短刀,花姑的脸上依旧是迷人的媚笑,这个时候还不忘朝我抛了个媚眼。
“花姑,现在可不是你发浪的时候,这个小白脸既然撞上了他就得死!”
牛哥见花姑一个弱女子仅仅用两根手指便钳住自己的短刀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他的手上暗暗发力一张脸肉眼可见的变成酱红色,但短刀就那么停在离我肚子只有一两寸的位置动弹不得。
“花姑你确定要这样?我敬你是老把头的客人,但你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黑子的声音冰冷他的脸上很是阴霾,土耗子的团伙一般都是过命的交情,在地下可是能替你挡暗器机关的存在,眼见牛哥在一个女人面前折了面子他当即就要动手。
“黑哥哥,难道你就忍心对小妹动手吗?”
花姑委屈的看着黑子,倒是让黑子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想动手已经拉不下来脸。
“其实我也是为大家着想嘛,鬼知道这个地宫里还有什么诡异玩意儿,刚刚咱们遇到的鬼东西还没让你们长长记性嘛?”
花姑紧接着对黑子和牛哥晓之以理,但她口中的鬼东西我不知道具体是说什么,但我随即便从黑子和牛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恐惧,能让这群经验丰富的土耗子都恐惧的玩意儿想来不是简单东西。
“所以啊,这小哥是打喷子的,身手又这么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花姑的话层层递进有理有据,牛哥收回了短刀和黑子哥对视一眼然后走回到老把头身边低声耳语着什么。
花姑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坏笑道:“姐姐刚刚救了你的命,要不要考虑当姐姐的男人啊?”
我老脸一红,没想到花姑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然后她的红唇凑近了我的脸说道:“小坏蛋,姐姐会的可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