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都是普通人，对修真世界的事还真没了解的很清楚。而且，那次之后，我就一直不怎么跟人来往了。”
那次，是指凌若当初救黎夫人的事，从那以后，凌若被毁容，自卑得很，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除了亲近的几个人之外，基本上不见外人。同时，也对外界的事失去了感兴趣。
所以，凌若没能从原主的记忆里，提取到有关黑森林详细的信息。
黎为天忍不住拿手背蹭了蹭她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这女人对自己的母亲有救命之恩，所以哪怕当初对被逼婚一事恼怒的很，他还是答应了。而且不是接过门就算了，还正儿八经地办了婚礼，当成正妻迎进门的。
只是，那时他不过是为了还恩情，觉得接过来保她一生丰衣足食就足矣，从未想过两人跟其他夫妻一般一世相守、琴瑟和鸣。
现在，这张丑脸他看着、看着，已经习惯了，甚至还看出这副不堪入目的皮囊底下，那个可爱的灵魂。
“我听说，有一种用灵草炼成的保颜丹，可以恢复容颜。或许等我筑基之后，去大城市帮你找找？”
凌若笑了笑。
她对自己现在这张脸，是美是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张脸本来就不是她原本的脸，等到重归仙界，她还是会变回原来的那个灵如仙子。
甚至不用等到飞升后，到了元婴期，她有重塑全身骨肉的机会，把这张脸捏回灵如的样子也行。不过，这样做很没有意义罢了。
她现在留在凡间，就是希望能暂时舍弃灵如仙子这个身份，以凌若的身份修炼下去。
“如果是一心向道，目标在飞升之后，那何必执着于这身皮囊？保颜丹什么的，不用强求。这张脸会怎么样，随缘吧。”
黎为天想了想，觉得也对，身为修士，一心向道才是正途。
而且，这女人遮着脸，单凭身材就已经够勾人的了。要是脸恢复正常，那不得成天被狂蜂浪蝶围了一圈又一圈？
算了，现在这样还挺好的。
“你还没跟我说黑森林秘境的事呢！我听说，秘境里筑基后的修士不能进？这是为什么？难道这秘境还能筛选修士的修为不成？”
黎为天的心神被拉了回来，脸色微微一正，“如果你得到的功法是完整的，那么应该清楚，筑基是要开灵台的。灵台一开，仙凡有别。炼体期的修士和筑基期后的修士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这秘境里有东西能针对修士的灵台？”凌若惊讶地问道。
黎为天点了点头，说：“秘境里面有灵气的存在，但是，灵气有毒。如果修士不慎吸入这些有毒的灵气，轻则修为被废，重则身死道消。开了灵台后，只要修士活着，灵台时时刻刻都在自行运转，自动吸收灵气。
“所以，筑基期以后的修士进去，都会中招。而炼体期，只要不修炼，就不会吸纳灵气入体，反而能在这秘境里自由行动。”
凌若巴眨了几下眼睛，灵气有毒，这又是什么理论？
“灵气是无形之物，毒属于有形之物——哪怕是肉眼不可见的毒气，也在‘有形’的范畴内。只有无形之物能侵染有形之物，可从来没有有形之物能侵染到无形之物的。”
凌若微微蹙眉。
“也就是说，灵气不会有毒？”黎为天讶异道。
“也不能这么说。你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妖兽的血肉有毒。这个‘毒’，指的是经过妖兽炼化后将成未成的妖气，这种，就是有毒的灵气。或许，秘境中的有毒灵气，也属于这种也说不定。”
灵台的存在，玄之又玄。它开在修士眉心之间的识海中，修士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但是，如果把修士的脑袋敲碎，是找不到它的踪影。
这是正道修士和妖修、魔修的区别。妖丹和魔心都是真实存在的，能直接从对方体内挖出来。但灵台的存在，是“既在又不在”，只能感应到，却摸不着。
能伤害到灵台的，通常都是无形之物，比如妖气、魔气这类。
凌若不由暗暗心惊。
二十万年前，三界大战开战后，那位大罗金仙，担心妖、魔趁机祸乱凡间，曾经派了不少仙人，以傀儡附身之术降临凡间，将这两界与凡间的大小通道一一关闭。
按理说，如今在凡间，应该不会有妖气、魔气这么大面积聚积的地方才对。
难道，是之前的仙界大佬们有所遗漏？
身体微晃，让凌若回过神来。原来是黎为天摇了摇她的手臂。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打进秘境的主意？”男人严肃地问她，语气颇为肯定。
凌若巴眨着眼睛看他，尽量把自己伪装得无辜、可怜惹人爱。
她是有这个计划没错，但她能说出来吗？说出来立马就要被眼前这男人狠狠地教训一顿。但她能不说吗？不说日后被他知道了，只会被教训得更惨！
到底该如何有技巧地把一个能让人狂怒的消息说出来后不让对方狂怒？
紧急之中，凌若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早上给她找不痛快的那位胡长老，这让她瞬间有了灵感。
“不是想我进，是那位老爷爷，他想让我进。”凌若可怜巴巴地说道，尽量把黎为天的怒火引到那位传说中的老爷爷身上。
没错！就是我老爸让的！他老早以前就希望我能认真修炼，多多出去闯荡历练了！
黎为天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位老前辈，竟然让你一个刚修炼没多久的弱女子进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若继续装出无辜的样子，说：“修为高深的高人们，想法总跟平常人不太一样。”
“我之前有听说过，一些筑基期以上的前辈，特地在秘境开启前，专门收弟子代自己进秘境。莫非，他之前对你这么好，就是希望你能代他进入秘境里取东西？那他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到时我帮你去找，你就不用去了。”
凌若懵了一下，她要杜撰个什么玩意儿出来忽悠这男人呢？能随手拿出无上术法、功法的高人，所谓的上古战场里有什么破烂能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