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科心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用心看?你用心看让我见识一下?”
没等陆科出口调侃,盯着符纸看了一阵后,这符纸居然真的变了。
在陆科的眼中,这不再是一张又脏又旧的符纸,而是一道难言其震撼的金色雷霆。
段凡尘微笑着站在陆科的面前,手中握着一道通天彻地灼眼刺目的雷电。
甚至陆科怀疑这一道雷怕是要把泰山都劈倒。
随着陆科心神一乱,雷霆又消失不见,眼前依旧是个猥琐的穿着紫色道袍的男人捏着一张有些破旧的符纸。
陆科连续且快速地眨巴着眼睛。
段凡尘目光一沉,心知这下是稳了,拿捏了!
“道长,这玩意是啥?好像还挺厉害?”陆科要伸手去拿那符箓,却被段凡尘一巴掌打在手上。
“此物乃是我派祖师传下,唯有修习五雷正法至极高深处才可绘制,直引九天之上最高一重神霄天的雷霆,斩妖除魔无往不利。”
段凡尘越说越起劲,就好像有这一符便是天上地下都可去得。
这时那位穿着红袍的师弟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他怕再听下去他要先露出鸡脚了。
罪过啊罪过,要是单只靠一堆符纸就能平了此等祸患,师父也不至于人间蒸发,师兄也不至于在这里忽悠这个倒霉蛋了。
红袍道士张如珂仰头望天,正要长叹一口气,觉得不对劲,又低头望着地面。
陆科也被段凡尘一阵忽悠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道长,你这个符箓好像确实挺厉害的,怎么卖?”
段凡尘知道陆科没钱,眉头一挑:
“哎~谈钱多俗,贫道最不缺的就是那等凡尘俗物,我看我们如此有缘,不如居士便拜入我白鹭山一脉修行如何?”
不缺钱?陆科紧盯着段凡尘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你不缺钱?算一次命你要几万块。
唔...好像也说得通?
“咳咳。”这时一旁的红袍师弟插话了。“居士,我白鹭山以一山之地如今和当地有关部门合作开展了些旅游业的工作,而且本就人丁稀少,确实不是很缺钱,至于占卦的收费只是为了免些麻烦。”
陆科面色变了变。
一山之地?
你们不是门派叫那名字?你们真有一座山?
见陆科不信,红袍师弟掏出手机,当着陆科的面点开了余额。
“一二三四...”
八位数。
陆科这回信了,甚至面部表情都有些失控。
要是有骗子能做到这一步,甚至给他陆科眼里加特效。
那他甚至觉得自己那可怜的余额有些配不上这种超乎想象的高科技犯罪。
“段道长,我现在就能拜,在下陆科,不知咱们是怎么个流程?”
到这段凡尘算是彻底搞定了最初的目标。
“授箓收徒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这样吧,陆居士,咱们留一下联系方式,过几天等贫道准备好了再通知居士。”
“那这几天?”陆科被段凡尘一阵忽悠的有点慌了,生怕自己下了山就被什么妖孽邪物给生吞活剥了。
“居士不必担心,以居士的修为,不会有什么大家伙盯上居士,这样,我这里有些存货,居士不妨先拿去,至于用途居士大概一目了然。”
天眼就是这点好。
老道士学了半辈子的雷法符箓,这才勉强算是能认清各路符箓的用途,虽然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胆量去亲眼看看这些符纸在世间闪耀的模样。
而陆科大抵只用扫一眼就能知道这些符是做什么用的。
段凡尘摸出一摞符纸,这批符纸就突出个崭新二字。
而且符纸上的图画形体参差不齐。
有的倒还算精美,有的完全像是鬼画符,显然不是出自一两人之手。
接过符纸,陆科一张张望去。
一共七八张,有变成一团小火球的,有闪着些许雷光的。
只不过相较于之前那道通天彻地的雷符可就差远了。
如果说那是原子弹,那现在陆科手里这些就和小手枪差不多。
“道长,这些好像差点意思啊,要不再来点呗?”
断凡尘嘴角轻咧。
哼哼,早就料到你小子臭不要脸占便宜没完。
又从道袍中翻出一摞七八张纸符递给了陆科。
“道长,要不刚才那个也给我呗,要是遇到啥不得了的东西,说不定用得着。”
陆科一边腆着脸微笑着,一边伸手指向段凡尘收起那张通天雷符的小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科摸不清段凡尘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趁现在开口要东西一定是没错的。
段凡尘闻言面色变了变。
这小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沉默了一会,段凡尘终究还是掏出了那门派里被师父挥霍了许多,如今已所剩不多的神霄雷符递给了陆科。
末了还不忘叮嘱几句:“陆科小子,你可别把这神符用在那些小鬼身上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
神符真的到手,陆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所有的收获,在背后都已经标明了代价。
这符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玩意儿,估计当古董卖都能卖出很大一笔钱。
但是这老道士居然真就愿意给他这个才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道长,俗话说好事成双,要不?”
“滚!”
“好嘞!”
陆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白给的底牌自然要先拿到手再说。
等交换了联系方式,陆科和两个道士告别独自下山去。
坐在直达中天门的缆车上,陆科没管同在缆车里的其他游客,自顾自地掏出符纸来分着类。
除了那张神霄雷符被贴身保管外,其他符纸都被陆科按照天眼下的特效强度分为两部分保存。
亮度略微刺眼的分了一堆,没什么亮光的分了另一堆。
这时对面忽然有人说话:“兄弟,你这纪念品哪买的,我咋没见过啊,这玩意还挺有意思。”
陆科对面,一个搂着个衣着暴露美女的秃头满脸好奇地向陆科询问着。
这符纸一张张搞得有模有样的,还蛮有趣。
陆科抬头瞟了一眼这人,又看看手上的符纸。
“山上两个道长卖的。”
“兄弟,你这么多张不如匀我两张怎么样?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秃头搂着美女的左手微微抖了抖,露出手腕上一只大金表。
“五万一张怎么样?你要几张?”
陆科按照段凡尘之前给他算命的报价估摸着报出了五万的价格。
毕竟是陆科要用来保命的玩意,这会还不清楚天眼带来的麻烦会是啥样,如果价格太低了陆科不是很想卖。
秃头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呵呵,兄弟真会开玩笑,不如八百一张怎么样?”
陆科听完便低头继续整理着符纸,全当这人不存在。
若是真是个现代工业生产的纪念品,八百一张肯定是稳赚不赔,但这玩意儿可是真的。
见陆科忽然没了反应,刚才秀了自己名表示意不差钱的秃头顿时觉得被打了脸。
可就算他不缺这五万十万的,也不可能为了这一口气而当这个冤大头。
秃头心里气不过,一偏头对着旁边怀里的美女小声说了句“晦气”。
虽然小声,但很显然这句话是要说给全缆车所有人听的。
陆科默不作声,收好了符纸一路面无表情。
而那秃头见自己似乎没能成功恶心到陆科,也垂着脸一路没再说话。
缆车穿过云层一路向下,直达中天门。
已经疲惫不堪的陆科直奔区间车,抵达山下又打车径直回到酒店。
只是刚到达自己住着的六层,陆科就看见走廊最深处,搂着美女的秃头正开着总统套房的房门。
“嘶~晦气。”
陆科和这秃头的房间居然就一墙之隔。
摇了摇头,陆科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进屋将视觉效果比较差的那几张符纸铺在床边撒了一圈,又把另几张符纸在床头摆好后,陆科沾床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