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返回住处的路上,韩斗仍有些恍惚。
这趟去见凌玉姣。
他所得收获比想象中的更大!
不仅把两人的关系拉成了师姐弟,还得了一柄上品战器,最让韩斗感到意外的是。
凌玉姣竟把周正的监工职位给了自己。
回想着他离开之时。
凌玉姣告诉自己她会派人在明日的早会上,宣布他接任监工之职的话。
这可真是……
摇摇头,挥散脑海中的思绪。
韩斗径直走进杂役宿舍的大门,准备将自己在此仅存的几件东西收拾了带走。
“韩石头!”
“你终于回来了!”
他刚迈入房门,几个杂役便突然喊道。
“嗯?”
“怎么了?”
韩斗望向朝自己围过来的杂役,一脸不解。
一个杂役顿时批评道:“石头,不是大家说你,你怎么总是后知后觉的。”
“王虎的人刚刚来过咱们屋。”
“正到处找你呢!”
韩斗闻言,呵呵一笑,“来就来吧。”
“唉呀!”
另一个杂役拍了下大腿,“你说你,咋到现在还嘴硬呢!我们可都听说了,王虎已经走通了孙管事的门路,明天就要接任你们矿井的监工之职。”
“他这会过来,摆明是来找茬的。”
“你还是先出去躲躲吧!”
其他的杂役也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躲?”
听到这话,便有杂役怪笑了两声,“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这……”
杂役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还真是这个道理。
“嘿,现在知道怕了?”
另一边,几个事不关己的杂役阴阳怪气道:“早干嘛去了,还敢打虎哥的人?”
“这以后啊,有的是苦头给某人吃呢!”
“就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牛呢!”
韩斗淡淡瞥了眼那几个杂役,却没有接话,而是将他们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间,然后走到自己的床位前,翻找和收拾东西。
“石头啊。”
相熟的杂役紧跟过来,仍旧在帮着出主意。
“要不……”
“你去找王虎道个歉得了。”
“是啊!”
立刻有人赞同道:“最多也就是花点钱,周正那大几十两你都花了,也不在乎这点了。”
“至于面子,你之前也不像在意这个的。”
“大不了磕头认错。”
“站起来了不还是一条好汉嘛?”
听到这话,韩斗立刻直起身,他望向说话的那人,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自有分寸,不劳你替我想辙儿,滚开!”
他对这些杂役虽然谈不上讨厌,但也没什么好感,除了在背后耍耍嘴皮子,不会有谁真的帮你什么,不过比落井下石的稍微好些。
当然有一些人,则更为可恨。
便是那类只会在事后高谈阔论,打着都是为你好的旗号,在一旁指指点点、逼逼叨叨。
一如碎嘴的市井愚妇!
“嘿?你这人!”
“你们瞧瞧,我这不都是为他好啊?”
“他还不领情,真是……”
那说话的杂役被韩斗一把推开,顿时也恼火了,大声冲着旁边人说道。
抱着东西往外走的韩斗嗤了一声。
都懒得看他一眼。
“呵!”
“这不是韩石头吗,这是准备往哪躲呢?”
然而没等韩斗走出门口,王虎却正巧带着几个跟班,闯了进来。
韩斗见状,微微眯起眼睛。
不止是王虎。
在他边上,还有许久不见的孙良德。
“看,遭报应了。”
被推的杂役咧嘴一笑,语气满是报复的快意。
韩斗闻言,在心中又记下一笔,随即将目光投向王虎,淡淡道:“有事?”
“当然有事!”
王虎冷冷一笑,“咱们上次的账还没算呢。”
“上次?”
韩斗神色玩味道:“行啊,那就让孙管事给评评理,上次你主动找茬在先,然后手下人嘴不干净,还想要和我动手。”
“被我教训一通,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你还要算什么账?”
“胡说八道!”
王虎脸色变了变,随即重哼道:“明明是你偷奸耍滑,不老实采矿。”
“我点你两句,你倒先恶语相向。”
“否则我的人岂会动手?”
“笑话!”
韩斗呵呵一笑,挑眉道:“我采矿向来卖力暂且不说,你王虎又是什么身份,轮得着你到我们矿井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这话一出,王虎一张黑脸登时憋得通红。
他还真不知如何反驳。
“哎,好了。”
这时候,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的孙良德抬起手,“把关系闹这么僵干什么?”
说着,他看向韩斗,“尤其是你。”
“韩石头。”
“你以后可是要在王虎手底下做事的。”
“哪能这样对待顶头上司?”
听到孙良德这么说,屋里的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明白孙良德这是在告诉他们,王虎当监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话里话外,都是警告韩斗的意思。
“呵呵呵……”
然而韩斗听了,却只是笑。
“你笑什么!?”
王虎脸上原本刚有一些得色,可一见韩斗那毫不掩饰的讥笑,登时更怒了。
“怎么,你王监工还不许人笑了?”
韩斗却依旧笑眯眯的。
他很清楚和王虎之间已经没有调和的可能。
从孙良德把自己当刀,挤走了王虎开始,这个梁子便已经结下了。
上次矿洞的事,又让两人的仇隙变得更深,除非有一人主动服软,不然绝无和解的可能。
所以。
根本没必要再和他虚与委蛇。
“韩石头!”
“你怎么说话呢?”
见韩斗对自己的提点丝毫没有反应,孙良德目光一沉,冷冷道:“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本管事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
“王虎以后就是你三号矿井的监工。”
“你得听他的。”
说着,他眼神严厉道:“现在,你立刻给王监工道歉,听见了没有!?”
“他是三号矿井的监工?”
“我怎么不知道?”
韩斗掏了掏耳朵,“有任命吗?”
“混账!”
孙良德闻言怒目圆睁,脸色阴沉如水,“你这贱种,竟然连本管事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你?”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斗干脆也撕破了脸。
他面露讥诮地盯着孙良德,整个人哪里有对周正谄媚逢迎的半分样子?
这一刻。
屋内一众杂役们都傻了眼。
韩斗他疯了?
居然连孙良德都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