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和宋引章姐妹情深,重归于好的情形被孙三娘收入眼底。
之前宋引章因为萧凡莫名其妙的和赵盼儿闹翻,孙三娘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觉得宋引章实在太不懂事了。
她和赵盼儿当了小六年的邻居,赵盼儿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年来,宋引章也经常来茶铺和赵盼儿的家里,孙三娘也算是看着宋引章长大的,对她也还算是了解。
在孙三娘看来赵盼儿对宋引章过于迁就了,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除了琵琶,其它的人情世故什么的全都不懂。
所以这回的经历,对宋引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她知道了谁是真心对她好,还让她明白了不能伤亲近之人的心。
“引章,你能转过弯来,跟盼儿和好实在是太好了,”孙三娘走过来说道:“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盼儿有多担心你。”
“三娘姐,对不起,是我太过任性,害你们担心了。之前你替盼儿姐去找我的时候我还那样对你,对不起。”宋引章向孙三娘表示歉意。
“嗐,没什么。”孙三娘摆了摆手:“我孙三娘就一个粗人,也不懂那些风啊月啊的,只要你俩能和好,我就开心。”
“对了,引章,你现在脱籍了,你有想过以后靠什么营生么?”赵盼儿一脸关切的看着宋引章询问道。
“这......”宋引章一时犯难了,她只顾着脱籍后高兴,却没想过今后怎么办。
“盼儿姐,我从小到大,除了琵琶,什么都不会,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间酒楼是我和三娘一起开的,要不你也参与进来,算你一股?”赵盼儿建议道。
“我,我真的可以么?”宋引章迟疑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赵盼儿鼓励道:“咱们三个,姐妹齐心,一定能把这天然居经营成钱塘,乃至整个杭州都有名的酒楼。”
“那好,”宋引章雀跃道:“那这酒楼也算我一份,我这些年得了不少赏赐,也算是有点积蓄,可以拿出来入股。”
赵盼儿当然不可能收宋引章的入股钱,不然让一分钱没掏,只用技术和管理入股的孙三娘如何自处。
而且那样也违背了她当初开酒楼的本心,毕竟她最初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有了好日子,想拉自己的好姐妹一把,所以才拿出自己的嫁妆要开这么一间酒楼。
再一个就是赵盼儿始终觉得不管萧凡对她多好多信任,她都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这不仅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乐营缺乏安全感,更是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是赵盼儿。
而不是彻底沦为萧凡的附庸,因为一旦沦为附庸,不论萧凡有多喜爱她,那么她在萧凡面前就永远无法和他平等对视。
赵盼儿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她知道萧凡爱她,她也爱萧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对方的附庸,只有这样,这份感情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引章,钱就不必了,我之前帮你打理的铺子和银钱,那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嫁妆,可不能动。”赵盼儿想了想:“要不你和三娘一样,帮我打理酒楼,我也给你两成股份。”
“那以后这酒楼就是咱们三个的了?”
“对,这酒楼以后就是咱们三姐妹的产业了!”
“那我能做什么呢?”宋引章思索了一下:“盼儿姐,那你看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酒楼里弹琵琶,招揽客人?”
赵盼儿看宋引章开始主动给自己揽弹琵琶的活,就知道她彻底走了出来。
于是说道:“引章,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就在二楼设一个雅间,到时候你就在里面弹琵琶,一天只弹三曲。咱们引章可是江南琵琶名手,可不是什么人想听便能听的。”
“好,盼儿姐,我都听你的。”
安排好宋引章的事后,赵盼儿便接过孙三娘之前的活,开始指挥着工匠们按照她的想法开始改造天然居。
赵盼儿曾经在钱塘最大的酒楼和云楼待过三年。
她知道一间酒楼要开好,靠的是什么。
除了最基本的味道好,菜色香外,还得有自己的特色。
而想要把天然居的菜肴和酒水做到最好确实很难,但赵盼儿却准备另辟蹊径。
之前萧凡给他讲的靠噱头吸引文人墨客,再用贵宾卡捆绑住客人,这些都是吸引客人的方法。
但是想真正将客人留下,使得客人变成回头客,那便需要自身的本事和特色。
要让那些来过天然居的客人流连忘返,让他们想上酒楼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想到天然居。
所以赵盼儿将天然居一楼正中间的位置改造成了一个瓦子,专供杂耍娱乐表演,取名千山阁。
一楼其他地方就叫万水阁,专门用于接待散客。
二楼全部设成雅间,客人需要的话可以单独请乐伎过来表演。
赵盼儿希望天然居是一个有美酒,有美食,有轻歌,有雅乐,也有俗乐和人欲的地方。
来这里的歌伎杂耍也不会低人一等,市井平民也可以和达官贵人们一起享乐,她要开的是一间前所未有的酒楼。
“盼儿,厨房里的那群厨子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孙三娘走过来拍着手一脸得意的向赵盼儿炫耀道。
“嗯?”赵盼儿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他们不是不服气女子掌管后厨么?快说说你怎么收服他们的?”
“这还不简单?我就在他们面前漏了一手,他们当场就被震住了。”
这时宋引章也走了过来:“三娘姐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镇住他们的?”
“我啊,当时直接拿了一块豆腐切豆腐丝,我切完的豆腐丝跟头发丝一样细,一个针眼里我穿了3根豆腐丝。”
“然后他们当场就纳头便拜,直接服气了?”宋引章急忙问道。
“那倒没有,”孙三娘道:“我漏了一手后跟他们说,若是服我的,经过我的考验就可以留下,而留下来的人,工钱增加两成。”
“啊?原来是靠增加工钱啊。”宋引章一听顿时就兴趣大减,她还以为那些厨子全都被孙三娘的手艺折服了呢。
“引章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灯笼美人啊?”孙三娘笑道:“他们虽然技艺不如我,就算他们心里服气,嘴上也不服气,这给他们加了工钱,他们才会心服口服,以后才会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
“三娘这招好,”赵盼儿夸道:“先是展现自己的手段,然后再给他们加工钱,给他们点甜头,人家自然心服口服了。”
“那是,你是没看到,我宣布完加工钱后,他们一个个喊着我二掌柜,再也不提什么女子掌管后厨不符合规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