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并未夸大其词,只是晚辈博闻强记,虽然博览群书,但大多不求甚解。”萧凡恭敬的回答着,内心则窃喜到,想不到吧,我有挂,过目不忘。
邹夫子当然不信:“那好,那老夫就考考你,看你所说是否属实。”
“请夫子出题!”萧凡显得极为自信。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下一句是什么?”
“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邹夫子见萧凡不假思索就答上来也不意外,毕竟如果连《大学》也没读过,那他哪来的脸说出那种话?
邹夫子则从其它经史典籍中选取题目,其中还有不少极其生僻的句子。
但萧凡全都连思索都不需要,全都脱口而出,这才相信萧凡是真的将这些全都背了下来,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但仅凭能将经史典籍倒背如流就想让他收徒还不够,想了想说道:“我听子明说你颇具诗才,你就以此情此景作诗一首,让老夫看看你这才华到底如何!”
以西湖为题作诗一首?萧凡心里直接笑的乐开了花,这流传到后世关于西湖的有名诗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如今已经下起朦胧细雨的湖面。萧凡内心只好对还未出世的苏大胡子又说了声对不起。
不是我想抄你,但谁让你没事就到处贬官旅游,到处写诗呢?再加上此情此景,巧了么不是?
萧凡望着外面,装模作样的思忖一番后大声吟诵。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装完逼后又面无表情的淡然道:“献丑了,不知拙作能否入夫子法眼?”
“好,好一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实乃传世之作啊,今日一见,子明所言不虚啊,仲平之诗才,老夫真是生平仅见啊!”邹老夫子越说越兴奋。
“夫子过奖了。”
紧接着邹夫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不太确定的问道:“仲平名萧凡,那赵娘子是否就是赵氏茶铺的掌柜娘子赵盼儿?”
“正是,不知夫子从何处得知?”萧凡很是好奇。
“还不是两浙路转运判官杨知远那个老匹夫?”邹夫子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与他也算是至交好友,前几天他说自己有幅新得的书法要和我品鉴一二,于是老夫便看到了你售与他的那幅《洛神赋》。”
“老夫当时就惊为天人,这幅字笔圆架方,流动带行,集晋、唐书法于大成,自成一派。当时就想让其借我临摹几日,不曾想这老匹夫却死活不肯,只告诉我实在想要可以去赵氏茶铺找掌柜娘子赵盼儿求字。”
“然则我让人去打探时却被告知赵氏茶铺早已关门多日,旁人也不知掌柜娘子去向,我还引以为憾。没想到如今却在这里碰到仲平,只是我原以为如此书法大家定然有些年岁,没想到却如此年轻。”
“夫子谬赞了,晚辈的字只能称得上偶有所得,算不得什么大家。”萧凡谦虚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又继续道:“不过既然夫子喜欢,晚辈为夫子写上一幅便是,只是不知夫子是要楷书还是行书?”
“哦?我还没见过仲平的行书,那便用行书给老夫写上一幅《将进酒》如何?”听了萧凡的话邹夫子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高兴。原以为萧凡只是在楷书上有所心得,不过既然他将自己的行书和楷书放在一起,那定然差不到哪去。
这文人墨客游湖,船上自然少不了笔墨纸砚。
等下人们将东西都准备好后,赵盼儿立即上前为萧凡磨墨,墨磨好后萧凡便提笔在纸面上挥洒。
两人一副琴瑟和鸣、相得益彰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禁感叹好一对神仙眷侣。
虽然因为船体摇晃增大了难度,但萧凡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正常的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萧凡写字,邹夫子等人便在一旁围观,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叹,但怕打扰他,又瞬间收声。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篇一百多字的诗仙李白的传世佳作便跃然纸上。
“好!好!好!”墨迹干了之后,邹夫子一把将这篇刚出炉的行书拿到手上大喊三生好:“原以为仲平的楷书已是一绝,没想到你的行书也毫不逊色。你这字颇有二王风采,体势紧密,得之右军,姿态朗逸,得之大令,也算是自成一派了。”
萧凡一听内心颇为自得,但面上还是谦虚的说:“夫子太过抬举晚辈了。”
“诶,仲平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邹老夫子是个喜好书法之人,陡然间得到一幅好字自然是喜不自胜,当即欣喜道:“你不是想入我钱塘书院读书么?那好,只要你再给我写上几幅碑帖,我便亲自收你为徒,如何?”
萧凡当即大喜:“学生拜见老师!”
“你可不要误会,我收你当我的学生主要是觉得你博闻强记又才华横溢,为人又不骄不躁、虚心好学。”邹夫子抚须长笑道:“可不是因为你给我写了碑帖,即便你不给我写,我依然会收你为徒。”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萧凡算是看出来了,邹夫子虽然是个大儒,但为人并不古板,甚至有点老顽童的意思,当即开玩笑说:“哦?原来老师您不想要我的字,那我就不写了罢。”
“嗯?”邹夫子徉怒道:“看来我对你的评价还得加上一条。”
萧凡故作正经道:“请老师明示!”
“性子顽劣!”
“哈哈哈!”这评价一出口就惹得其他人大笑,连赵盼儿也在一旁捂嘴偷笑。
萧凡当然不会真的不给邹夫子写碑帖,而是尽心尽力的当场写下足足五幅交给邹夫子当是拜师礼。
邹夫子也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个自己喜欢的学生,便问道:“之前也没见你提起,你父母是谁?家人在何处?”
萧凡很是诧异,毕竟他和赵盼儿成婚当天柴宗亮跟邹慧都是见过萧钦言的,于是说道:“怎么?子明没向老师提起过么?家父乃是当朝参知政事萧公讳钦言,家母钱氏,乃吴越钱氏族人。”
“什么?你父亲竟然是萧钦言?”邹夫子顿时大惊失色,之前的那份淡然再也无法保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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