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布鲁斯。
关心则乱,雅克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没有先跟顾夫·德姆维尔联系,而是直接冲进了Seine河畔的Carmer大厦。
恪尽职守的保安拦住了他,礼貌地问他有没有预约。
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布鲁斯警察厅的警官雅克,有紧急事务要见皮埃尔·杜瓦尔。但他没能出示相关证件——带着警官/证前往巴罗斯山区,等同于在身上绑上一颗定时炸弹。
在保安看来,这个风尘仆仆的旅行者脑子出了问题,口口声声要见Carmer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他善意地劝说道:“年轻人,你走错地方了,找个咖啡馆歇一下吧,Carmer大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雅克感到啼笑皆非,这种感觉没由来变成了愤怒。
Carmer集团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就在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利昂那辆黑色的加长座车驶近门口,司机托德降下车窗玻璃,困惑地望着雅克。他认识这个神情焦虑的男子,利昂经常在深夜时分会见他,皮埃尔也对他很感兴趣——他情不自禁拿起车载电话,向新老板报告他的发现。
一分钟后,托德从车窗探出头来,“雅克警官,你是来找皮埃尔先生的吗?上车吧,我带你去见他。”
保安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他很清楚这辆座车在Carmer集团象征着什么。他满腹疑问,默默看着雅克钻进车,坐到副驾的位置上,心中想着,自己会不会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托德开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在董事长的专用车位上。
雅克控制住情绪,直截了当问道:“利昂·杜瓦尔出了什么事?”
托德想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董事长突发心脏病,在送往医院途中停止了呼吸。”
“心脏病?”雅克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三四天前,大约是凌晨1点半左右。”
“三天前还是四天前?具体是凌晨几点?”雅克有些急躁,语气如同盘问嫌疑犯。
“……1点35分,应该是21号,三天前。”托德按下电梯按钮,手指微有些颤抖,好在雅克心事重重,并没有察觉。
“用的是这辆车?”
“是的。”
“当时车里还有谁?”
“……皮埃尔先生。”
“那天晚上皮埃尔是在利昂的别墅过夜,还是接到消息后赶过来的?”
托德愣了一下,笨拙地解释道:“是麦卡林通知皮埃尔先生的,他立刻从ChampsElysees赶来,让我开车送利昂去医院。”
麦卡林·邦达,利昂·杜瓦尔的管家,雅克记起那个高瘦严肃的中年男子,走路悄无声息,就像漂在空中的幽灵,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身后,制止你的一次小冒险。
“麦卡林没有去医院吗?”雅克觉得有些奇怪。
“嗯,我漏了他,麦卡林管家也一起去的……”
电梯直达Carmer大厦的顶层,雅克走出电梯,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悸动。
“托德,你是说,皮埃尔接到麦卡林的电话,从ChampsElysees赶过来,然后你们一起送利昂去医院?”
“是……是的。”
雅克冷冰冰地问道:“你确定?”
托德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为了不受管束寻欢作乐,皮埃尔早就搬到繁华的ChampsElysees居住,凌晨1点35分接到电话,他就算插上翅膀也来不及赶过来,麦卡林不该傻乎乎等下去,他应当第一时间叫私人医生或者直接送董事长去医院。
但是警官雅克怎么会知道这些?
雅克蓦地转过身,双手抓住托德的胸口,把他举过头顶,狠狠抵在墙壁上。托德双脚离地,后脑遭到突如其来的撞击,头昏眼花,惊骇地大叫起来。
Carmer大厦的顶层空无一人,没有谁会来帮助他,托德感到绝望,他完全忘了反抗,只想雅克能够开恩放过他。
“托德,你在撒谎,给我说实话!”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11点,皮埃尔……皮埃尔他……”
雅克突然松开手,托德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皮埃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雅克,托德只是个可怜的小喽啰,别难为他了。是我叫他这么说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