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渔阳城门口,一辆外表极为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出城外,带了一路风尘。
赶车的是个模样普通,毫无特点的年轻男人,一只双颊红肿的狸花猫趴在他肩头小憩,远远看上去平平无奇,十分融洽。
马车内,清点好财富的褚云卿催动一张传音符,开始吩咐陇西府中的管家准备伏魔会的相关事宜。
“伏魔会?”王欢听了一耳朵轻笑着说,“原来褚兄这么厉害啊!”
都这功夫了,两个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褚云卿坦白道“都是听了黎婳姑娘的吩咐罢了,我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
苏念听了褚云卿的回答后,动了动耳朵,开始装聋,逃避回答。
“哦。”王欢点了点头,没有在问下去。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小狸花搞“伏魔会”的真正意图,但是,互相尊重更重要。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王欢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褚兄,你先前不少说陇西主家联系不到了吗,这会儿怎么又联系上了。”
褚云卿又是一脸茫然“此前我耗费了好多盒传音符,都得不到家里的回应。这回也不过就是随便试试,没想到就联系上了。”
“难不成是之前想跟你争权夺势的那些人被整治了?”王欢提出一个猜测。
听了王欢的话。褚云卿想起来之前被风临绑架后,那场没有成功的交易。
如果满霜楼跟褚家族人有所勾结,此刻应该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妥协啊!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思路,索性摇了摇头“其中蹊跷,估计要等咱们到了陇西,才能明了。”
三日后,初夏的暖风吹落了陇西府外的十里石榴花,巳时刚过,陇西府城门口,几个得了闲的褚家家丁正聚在一处聊八卦。
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年轻人神秘兮兮道“听说了吗?少东家这次在渔阳城里不仅协助鉴妖司解决了瘟疫,拯救了百姓,还捉到了上古凶兽犰狳呢!”
“可少东家不是不通灵力的嘛?”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的家丁发出了疑问。
年轻人双手抱胸,若有所思“谁知道呢,不过我看赵管事这几天确实在为了个什么伏魔会忙前忙后的。兴许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挂着汗巾的家丁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老家主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没准儿少东家这一回来,就正式成为褚家家主了。”
听了这话,几个家丁不约而同地感慨“唉,可惜我没有那个命,遇不上一个财大气粗的养母啊!”
年长的赵管事闻声后迅速回头,警告道“瞎嚼什么舌根子呢?少东家的马车就在前头,可别乱说话,当心让旁人听了去。”
顺着众人或嫉妒,或疑惑地眼光望去——
城门入口处,一辆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王欢下车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肩头顶着一双黑圆圈的小猫咪“小狸花,我们到了。”
苏念眯了眯眼睛,也忍不住伸了个拦腰。
因着满霜楼的各种阴谋算计,她本来以为这一路上不会太平,故而在王欢快马加鞭赶路的时候一直绷紧了神经,也没怎么休息,谁知道,这一路上竟然无事发生。
王欢轻笑着喂她吃下一颗王叙特制的消肿丹药,随后掀开车帘,对着马车里的人喊道“褚兄,下车了。”
“嗯。”褚云卿没什么气力地应了一声,掀开车帘,跳了下来,舟车劳顿后,他也逃不过一副哈欠连天的模样。
赵管事带着一众家丁迎了上来“恭迎少东家。”
“赵管事不必多礼。”褚云卿摆了摆手,将马车交给了家丁,随后一把拦住王欢的脖颈,“这是王欢,我在渔阳城结交的好友,这两日,就请你费心照顾了。”
“那是自然。”赵管事低眉顺目地应答。
一路上,路过不少商铺,酒坊,戏院,赌场,都有人跟褚云卿热情地打招呼,就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又柔又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不是褚公子吗?什么时候进来做做啊!”
“改日,改日。”褚云卿随口应下,并未停住脚步。
王欢和苏念瞧着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有看了看背后的烟花之地,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脸促狭的表情。
褚云卿觉得自己的清白被人误解了,连忙解释,一口否认道“只是因为我闻名遐迩罢了。”
你开心就好,王欢和苏念同时忽略掉了褚云卿的解释,并对他嗤之以鼻。
在赵管事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了褚家大宅的门口。
远远望去,在陇西府城中最繁盛的朱雀街中央,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耀武扬威地占尽了城中的好风光。
踩在那玉石砌成的台阶上,跨进宅中,苏念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朱门酒肉臭”。
褚云卿倒是习以为常地迈进正堂,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饮下后,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叫住赵管事“赵管事,我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赵管事如实作答“前阵子老家主去参加了一场商贾聚会,回来后,一觉睡下便没再醒过来,三房那边便趁势封锁了主家对外的各种消息,只不过五日前,老家主突然就醒过来了,精神抖擞的,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原来如此。”褚云卿点了点头,“那你先安排王兄和他的猫住下,我这就去拜见母亲。”
“少东家放心。”
赵管事带着王欢和苏念来到了东院厢房,依着王欢的习惯,进门之后,肯定要先洗个澡,幸好王欢知道她是人之后,就没有再做出过亲自给她洗澡的鲁莽行为了。
就在这时候,王欢从浴室探出头来,苏念回忆起被搓澡的经历,瞬间警惕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王欢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碰了一个小木盆开口问道“小狸花,你是要用这个,还是用里面的浴桶?”
苏念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果断指了指王欢手里的小木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