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玥并不否认,要不是他拿种种理由来搪塞,可能他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见她沉默,裘西沉冷笑:“果然如此,你才是真的好手段,凭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拿到想要的一切,得到之后,转头就走。”
施玥抿着唇,喉间有些干涩,半晌之后,只是平静地恳求:“裘三爷,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可这样纠缠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裘西沉眼神将她紧紧锁着:“没好处,但也没坏处,就这样纠缠不清,也挺好的。”
但他又清楚,这个女人口中只会说出冰冷无情的话,他干脆直接进了书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客厅陡然安静下来,施玥跌坐在沙发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满意
进入书房之后,裘西沉没有关灯,他刚才已经将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发到了江秘书的邮箱里,让他查清楚这份诊断的真实性。
顾怀安是医生,想要伪造这样的东西,不是难事。
他对这份诊断起疑心的原因是……他怀疑那天晚上的女人,根本不是顾怀安。
如果那晚的事情,是她冒名顶替,不管这个孩子是真还是假,都没了研究的必要。
接下来的时间,施玥都照常去上班,让自己忙一些,或许能转移内心的不安和难受。
深秋已过,京都市的冬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早一些,施玥怕冷,每每都要把自己裹得厚厚的,才能出门。
办公室的玻璃上,氤氲着水雾,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了,施玥找了帕子擦拭一下,视野才开阔起来。
这些日子,潘小雅苦学做旗袍,已经有模有样了,她拿着昨晚通宵做出来的一条旗袍,迫不及待展示给施玥看。
施玥帮她检查了一下,版型倒是有了,只有些细节上的问题,给她一一指了出来。
潘小雅不由懊恼,卷起衣服就要去操作间再改。
见她风风火火的,施玥哭笑不得,把她拉住:“看看你的黑眼圈吧,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我又不是压榨你的周扒皮。”
潘小雅听完,立刻眉飞色舞,鞠躬九十度,无比感恩:“谢谢施总,施总您最漂亮。”
施玥被她逗得一乐,催促人赶紧回家去。
没有小雅帮忙,施玥只能自己确定今天一天的日程,她看着日历上的时间,不由恍惚起来。
今天是十一月三十号……她的生日。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她都要给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吃,后来施景文再娶,带回来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施茜,竟也和她是同一天生日。
当施景文买着漂亮的公主裙和礼物送给小女儿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她。
施玥从抽屉中拿出和母亲的合照,鼻子酸涩,她手抚在妈妈的面庞上,陈旧泛黄的照片已经快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正伤感着,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施玥忙擦了眼角的湿润,将照片收起来。
“请进。”
本以为是同事,在看到周勉的时候,施玥惊讶:“你怎么来了”
周勉进来,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眼神明亮而清澈,他迅速将藏在身后的花束和蛋糕拿了出来:“当然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看到象征美好的向日葵,还有精美的生日蛋糕,施玥觉得刚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周勉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才道:“都是醒醒告诉我的,她虽然在国外,但一直记挂着你,提醒我别忘了给你庆祝。”
与此同时,叶醒醒发了断视频过来,她站在蔚蓝的海边,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着祝福的话。
施玥有些更咽。
周勉掏出帕子给她擦拭,轻拍她的后背,宽慰道:“看得出来她在国外玩得很开心,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施玥又哭又笑:“她去了国外一直没消息,我都以为她要把我忘了……”
周勉温和笑着,直接打开了蛋糕礼盒,切了一块递给她:“既然今天是生日,就别哭了,吃块蛋糕,心里也会甜一些。”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放在了花束旁边:“叶醒醒告诉我的时候太晚了,礼物准备得仓促,你别介意。”
施玥欣喜,将礼盒打开,竟然是一件珍珠流苏的压襟,这是旗袍最常搭的配饰。
“这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
周勉笑应道:“就是怕你不收,所以不值什么钱,不过款式好看而已,我想你经常穿旗袍,应该需要这类的配饰。”
施玥要是要推脱,就是太客气了,她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压襟,想象着什么样的旗袍才与它相配。
蛋糕太大,施玥拿出去给其他同事们分。
大家这才知道是总监的生日,吃着蛋糕的同时也不忘给施玥祝福。
热闹过后,施玥请周勉去了附近吃饭。
施玥点了几个招牌菜后,她眉眼漾着点点笑容,心情不错:“要不是你来,我恐怕今天只能在工作里忙着了。”
周勉笑了笑:“光是给你过生日,就这么高兴了,可还有件好事还没告诉你。”
说着,他从文件袋中拿出那张判决书,还给施玥:“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找专人验证过,上面的指纹是伪造的,其中内容格式都是假的。”
施玥愣愣地看着那张纸,接了过来。
她就知道,妈妈是绝对不会做出抄袭这样的事件,一切都是施景文和林芳的诬陷!
这纸泛黄的陈旧不是假的,可见他们为诬陷母亲的声誉,准备了多久。
施玥果断将它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周勉冒昧问道:“这个闻娉……是你的母亲”
为了弄清楚事情,周勉也查过闻娉这个名字,和施玥有几分相像。
施玥点头道:“她是我的母亲,只是已经去世多年,说起来施氏还是她建立的,现在却冠上别人的姓。”
她觉得太讽刺,母亲辛劳留下来的一切,成了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