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带着凶狠看小田氏和赵果儿,看两人都不肯搭理她,就又想冲过去撕扯小田氏。却被小田氏异常冰冷的目光给吓了一跳,这才突然记起来小田氏已是今非昔比。
想到自己昨日才在她手上吃的大亏,今日再去招惹她,估摸着也落不得好。
刘荣这才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恨恨的扭头去问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族长,难不成你就这样看着?”
“换水?”
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比刘荣更气,恼怒道:“我倒是也想帮你把水给换了呢。可你真当这守着的许多人是瞎子不成?”
呃!?
那,那贱人的水是怎么回事?那水,就是井里才打上来的都没那般清。都能够照出人影子来的水,到底是怎么来的?
刘荣怎么都想不明白,于是索性就开口问了。
“换的啊。”
对上刘荣,小田氏眼中带着不屑:“你不是说了我是换的?呵,还真就是换的。不过不是他们给换的,是严家的祖宗显灵了。”
小田氏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昨儿我和果儿半夜实在是累的睁不开眼了,只眯了一小会儿。没怎想你们严家的祖宗入梦来告诉我们,是严家对不住我们母女,愿意替我们证实清白。这不,醒来我们就看见这水就成这样了。”
“我娘亲说的没错,其实她话还没说呢。严家的祖宗在梦里还对我娘亲行大礼了。说是答应让我出族就当是赔罪,还求我娘贵人有贵量,千万别因为不孝子孙就记恨严家。”
赵果儿趁机插嘴补充道。
“你做的什么大头梦?尽是胡说八道。”
赵果儿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简直就是画蛇添足。让在场的,差点就信了小田氏的话的严家族人们个个都是嗤之以鼻。
尤其是本来就心虚的刘荣,正浑身不自在呢。
结果叫赵果儿这么一补充,刘荣立马就来了精神,手指着她骂道:“你不爱待在严家就滚,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当谁稀罕你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拿着祖宗说事?你就不怕祖宗真的降罪你?”
严家族长严经生直接就给气笑了,深深的看了赵果儿一眼,对小田氏满是威胁的说道:“既然你们有法子,能够让这水变清澈,那就如你们所愿都回田家去。只不该说的话,我奉劝你们往后还是别说的好。”
“就是,小心祸从口出。”
严家族长严经生的话,引的严家族里在场的人的纷纷附和。
他们有心冲着小田氏和赵果儿说更狠更重的话,奈何不说田家的族长和族人都还在盯着,就是从小田氏和赵果儿那间厢房里端出来的水还摆在那呢。
那水,打的可不只是他们族人的脸,也是他们祖宗的脸呢。
所以太重太狠的话,他们没好意思说,也到底有些心虚不敢说。
没见着严秀才都跟忽然哑巴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吭了么?那分明就是觉着理亏了不是?
所以,不少人嘴上不好多说什么,都只是心道:幸好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没啥见识,一点也不知道有些话说多,说过了,就不可信了的理。不然有小田氏说的那话,外人还真不知要在背地里怎么诋毁笑话他们严家一族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此时此刻,严家族人的心里,都无一不是,忍不住的对抹黑了他们一族人名声的严成泰和刘氏一家子人,都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严经生也一样。
他嘴上不肯认心里却早就认定了小田氏说的不假,确实就是严家的祖先显灵帮着换了水了,不然这事该如何解释?
对严家的祖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严经生不敢不满。只能悄悄认了这事,想着越快把这事给了结了才是。
“祸从口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们倒是给我说明白了,叫我也怕一怕如何?”
眼看当着面的,严家人就敢威胁才刚给自己一族争气的小田氏和赵果儿。田长兴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出来替两人做主。
严家族长严经生:“……”
严家一众族人:“……”
沉默了半响,还是田长兴自己“呵呵”冷笑了两声打破沉默,问严经生道:“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先前答应我的没忘了吧?那补偿的银子你们预备给多少?”
“……我做主了,这从刘麻子那搜出来的银子,就当是给小田氏和果儿的补偿了如何?”
看看严成泰,看他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就跟没听见田家族长田长兴和自己说的话一样。严经生吸了吸气,稍微缓了缓又要上头的怒火,有些僵硬的对田长兴道。
“不成,至少也得给五十两。除此之外,还有我们这些族人的车马辛苦费。那至少也得随便给个二十两吧?”
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理,田长兴哪可能那样轻易就答应下来?
他想都不想的就是果断摇头。
“成泰,这事族里也没法替你做主,还得你自个同田家族长商量。”
见田长兴这里不肯答应自己的提议,严成泰那头也不省心。严经生也没了兴致在他两人之间周旋,直接就是把这事还给严成泰自己处置。
严成泰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说不出来让严经生把这事情管到底的话,只能自己对上田长兴闷声指控道:“你这是狮子大张口。”
“呵呵,怎么?这事我们族里的姑奶奶受了大委屈,还不兴我们从银子上找补一些回来了?”田长兴脸上带着笑,笑声却很冷。
严成泰:“……”
“那你也不能要这么多。这银子,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拿不出来。”
刘荣很想撒泼,但是看严成泰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生怕再惹了他厌烦,只好使劲憋着。
憋了半天,眼看严成泰迟迟不说话,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冒头小声嘀咕道。
严成泰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了刘荣的话。
一时间场面僵持起来。
“罢了,也算我们倒霉。补偿金就给个三十两,车马费再凑合给十两这事就算了了。”
仿佛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田长兴满脸败兴的哼一声,斜眼看嘴巴仿佛被夹住了,屁都轻易打不出一个的严成泰只觉着心累。
四十两银子虽也不少,却也不算太多,自家如今还是能掏得出来的。
严成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应了,让刘荣回去取银子。
对这样的结果刘荣心里极不满,又不敢反驳严成泰,也知道这银子,自家是不得不出的。
她的脸色,顿时比当初死了爹娘的时候还难看十多倍。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取了十几两银子来,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把包银子的布头往田家族长田长兴面前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