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宵的突然出现,整个东云国气氛都不对了,离渚更是辛苦,身上受着伤,还要往师门传书求助,之后亲自来拜访百里明止。
“弟子灵霄派离渚,请求烛云山各位前辈相助,共除秦宵魔头。毕竟他若做出什么事,也会影响烛剑尊的清誉。”
他这话,虽然没挑明说,显然是在道德绑架。
百里明止冷哼出声:
“秦宵早就被我师兄逐出师门三年之久,那时他还未入魔,逐出师门之后,他是当魔头还是屠戮苍生,可都算不到我烛云山头上。”
“本来我寒月剑都擦亮了,想让你们看看我这把神器帅不帅。可惜,现在不想动了。
走了走了,三师兄,我们快回师门吧,明天就是小师弟生日了,我还没做准备呢。”槐宁同样作势要走。
生日?修真门派的人,谁乐意过生日啊?虽然他们看着年轻,一个个生日几百岁的,有什么好过?
再说修炼之路漫长,一年又一年,早就失去过生日的意义。
也只有刚入门的黄毛小子、黄毛丫头们,还保留着凡俗界过生日的习惯。
好像,槐宁和越峥这两个小天才,都只有二十几岁,还真是年轻啊。
不管过不过生日的,离渚生怕他们真就撂挑子走了,连忙拦着:
“槐宁仙子莫怪,是我不会说话,这件小玩意儿,就当是给仙子赔罪了。也是在下在凡俗界太久,孤陋寡闻了些,竟然不知道秦宵已经被逐出师门。”
“也不知道是真孤陋寡闻,还是故意的。”槐宁嗤笑:
“秦宵在修真界名气也不算小,之前在你们东云国好歹也是太子。你这位国师大人,居然愣是没发现。你说好笑不好笑?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我好像,听他喊你那位离鹤师妹,可喊得是师尊呢,那你岂不是他师伯?”
离渚吓得冷汗都冒出来:“怎么可能!我灵霄派如何能与魔头为伍?至于离鹤师妹那边,我也请了我师尊出山,亲自审问她,若她真的与魔头勾结,我们也不会姑息。”
“你也知道,我们烛云山曾经被万恶的魔尊欺到门上,我本人如今更是被魔尊亲自下了禁咒,让我不得自由。
我们烛云山门,如今最恨得就是魔族,更恨与魔族勾结之人。你们对付不了秦宵我理解,那离鹤总能对付吧?
只要你们将离鹤锁了送过来,我们烛云山一脉,一定尽力出手,关键时刻,我也会动用我身上的保命符。”
槐宁脑子一转,就立了个新人设,然后开口要离鹤。
这一套一套的,还真把离渚整不会了。
三师兄微笑:“你照做就是,我们烛云山门,小师妹完可以做主。而且我师妹身上,可不只是师尊的保命符,还有魔尊的,只要她肯出手,那秦宵算什么东西?”
“不是,你不是跟魔尊挺好的?他连保命符都给你?”离渚有点想不明白。
“那又如何?如果一个十恶不赦女魔头看上你,逼着你脱离宗门,跟她成亲,然后为你好,强行在你身上打上她的烙印。
那么离渚前辈,你觉得如何?你会爱上她吗?”
“当然不会!我离渚岂是那种没有原则的无耻之辈?”离渚气坏了。
“呵,你一个男的都知道名节重要,却要毁我一个小女子的名节?
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我与安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在我们准备结道侣的前夜,那魔头将我抢去,予我爹爹和整个宗门奇耻,更让我槐宁从此成为红颜祸水。
难道就这样,我还要感激他?若不是他,我与安郎结契灵修,早就突破化神了。”
槐宁说着,还流下几滴屈辱的眼泪。
越峥明知道槐宁在演戏,还是忍不住心疼自责,主动上前,用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离渚也愣住了,他只知道人云亦云,只知道槐宁是被魔尊看上的女人,是害得道剑宗分崩离析,让蔺墨安为爱崛起篡位当宗主的祸水。
他从未想过,发生那些事的时候,这个女孩才二十一岁,正是懵懂美好的待嫁年华,如今却被魔尊那可怕的大魔头硬生生断了一切。
尤其是槐宁长得美又会演戏,现在看她突然落泪,虽然不是嚎啕大哭,只是安静地落了几滴伤心泪,很快倔强的忍住。
这故作坚强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尤其是槐宁之前给了离渚一个假设,将两人身份调转,如果是他即将与心上人结为道侣,却被魔族的女魔头强取豪夺,那他肯定也是生不如此却不得不从。
因为他们修真门派的人,都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不止要为自己考虑,更多的要考虑同门。
尤其是槐宁,她是从小受宠爱长大的小公主,她自然也会想保护她爹爹和几位师兄弟们,如果她被魔尊抓走后,想当贞洁烈女一死了之,那魔尊一定会恼羞成怒,灭杀烛云山满门。
以死明志,只有自私和孤独的人会做,因为这条路很简单,就是一剑而已。而屈辱的活着,不断忍受那细细密密的痛苦,才是真正的强者。
离渚虽然跟槐宁差了几百岁,这一刻却能像同道中人一样,被她引起了共鸣。
毕竟,人非草木,他也有心上人要保护,他的心上人虽然没有槐宁这样优秀,但却为了他,忍辱负重。
这么想着,离渚心里堵得慌,却也无奈,只能越过那些私人情绪,直接将话题谈到交易:
“只要诸位前辈肯出手,哪怕不能杀了秦宵那恶贼,只要能将他重创驱逐出东云国,我灵霄派必有重谢。”
“重谢不必,我只要离鹤。见不到离鹤,我不会出手。”
“师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见不到离鹤,我们只会作壁上观。
毕竟,我也要为师弟师妹们负责,也要防止你们灵霄派与那魔头暗中勾结。
只要收到离鹤,我们烛云山一脉,也当召集正道道友,共商除魔大计,此乃我等本分。至于报酬什么的,不必再提。”
说得好听,你们不要报酬,不过就是想咬死离鹤。
离渚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离鹤怪怪的,槐宁也怪怪的,这两人,好像隐隐在较劲?
不管了,反正离鹤相助秦宵,他们灵霄派可不敢再跟她有牵扯,与其如此,不如交给槐宁。
毕竟那天圣宫宫主蔺墨安,也是槐宁的裙下之臣,只要槐宁一句话,甚至都不用她亲自开口,那位就能带人来相助。
若蔺墨安来了,一切就稳了。
为了东云国,离渚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离鹤给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