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天琅别苑。
郁星辰给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假,就郁美兰和尹尹,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平淡年。
郁星辰在厨房做饭,郁美兰陪着尹尹在院子里堆雪人。
傍晚的时候,她做好饭,出来叫祖孙俩进屋吃饭,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进了旁边的院子。
这辆轿车她认得,以前跟在她的车后面一起进过小区。
郁星辰听张妈说,她在医院这段时间,隔壁的房子好像没人在家,猫咪倒是跑过去几次,玩一会儿又自己回来了。
郁星辰看着轿车,有些好奇,就探过身去看了看。
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从车里下来,匆匆跑到副驾驶旁打开门,接着从里面下来一位年轻女人。
两人显然是夫妻,动作亲密,郁星辰终于得见真人,愣了半瞬没转眼,胖子感受到别处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回了头。
他看到郁星辰,眼里亮起光,“老板娘”三个字差点脱口。
隔着院子,郁星辰先打了招呼:“过年好,你们住这里?”
胖子抢先妻子回话:“对对,平时不住这里,过来取点儿东西。”
郁星辰心说难怪平日撞不上,原来只是暂住。
胖子见和郁星辰已经打了照面,怕日后出现在她身边他会起疑,先叹道:“这里虽然是南方,冬天也挺冷的,我们准备过了年就去暖和一点的地方,来收拾点东西。”
郁星辰附和道:“的确,冷了好几个月了。”
双方点头一笑,胖子带着老婆进了屋。
他找到楚山海要的东西后出来,看郁星辰在院子和尹尹嬉闹,忍不住掏出手机录了一段影片,转手就发给了楚山海。
“老板,东西拿到了,等下给你寄过去。”
过了很久以后,楚山海给他回了条信息。
“头发短了。”
胖子开车的时候看到这条信息,咧起嘴角笑,旁边的爱人问他笑什么,他说:“笑我老板,可怜呐。”
楚山海坐在亭州住所的沙发上,公寓很宽,外面万家灯火,屋里却只有手机屏幕的一点亮光。
“妈咪,我们还差一个红萝卜,做雪人的鼻子!”
“可是家里没有红萝卜耶。”
“那用妈咪的口红好了!”
“好呀,妈咪去取!”
影片的声音不算清晰,毕竟隔了那么一段距离。
要不是因为郁星辰的院子挂了很多彩色的灯,楚山海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但是那个轮廓,不管是胖了瘦了,他只一眼,就能辨得出。
他给胖子又发了一条信息。
“以后别发。”
他怕自己看到后忍不住跑到她的跟前。
到时候偷偷的看一眼又会觉得不够,想要拉拉手,拉了手也会觉得不够,想要抱一抱,若真的抱在怀里,他又想亲吻她的唇了。
人,就是这么贪心的。
星辰啊,新年快乐。
他还沉浸在黑暗中思念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起来。
是楚星河的视频通话请求。
楚山海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去开灯,点了接听。
“大哥。”
“山海,怎么黑灯瞎火的,停电了?”
“没。”楚山海把灯打开,灯光倾洒下来。
楚星河略带责备:“你也真是的,过年不回来,也不去叔叔那边,一个人多冷清啊。”
楚山海笑笑:“忙嘛,今天还和区里的领导交换了一下建设方案,马上就要动工了。”
楚星河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家等着你团聚呢。”
楚山海:“别等我了,可能得忙到初三初四吧,这几天抓紧时间等材料进场,过了年项目经理回来,我再回去。”
楚星河把手机镜头转了转,楚山海看到楚云天坐在沙发上,手上虽拿着报纸,但目光明显没在上面,而是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楚星河:“过年你值班,你也真会安排。”
楚山海:“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嘛。”
这样的情景像是回到某年寒假,他还是那个专注学业的听话的堂弟。
身上看不到一点儿刺。
楚山海看了楚云天两秒,叫道:“爸,过年好。”
楚云天立马放下报纸,抬头拿过星河递过来的手机:“你小子,不是说票都买了吗,突然又不回来了。”
楚山海:“之前安排值班的岑经理,家里出了点事儿,让他回去了,我晚几天也没事。”
楚云天:“老马说你虽然经验不足,但办事还挺稳妥的,好好干,拿出点成绩来。”
楚山海:“要学的地方还很多。”
楚云天:“就是嘛,男人,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楚山海回头看了一眼门:“爸,我挂了,酒店送吃的来了。”
楚云天还想和儿子聊几句,却又拉不下脸去挽留,只能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现在的楚山海,懂事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老马在工作中是要求严格的人,但这一个月,只要提到楚山海,句句都是夸他的。
沉着、稳重、虚心求教,工作认真,连平日出去应酬,都极有分寸。
这就是他想要的儿子,可是楚山海真的变成这样,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有一天他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小儿子,好像没有喜怒哀乐了。
他像一个设定了不会出错的程序的机器人。
不管他在郁星辰面前如何诋毁自己的儿子,但他知道,楚山海对郁星辰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有自己保护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偏见,举步维艰。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不会去自找麻烦去告诉儿子,以后自己不会再干涉他的私事。
他是一个要求严格的父亲,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是快乐的。
楚宅今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年夜饭的桌子上,只有楚家父子二人和顾彩茜。
顾彩茜回来半个月,国外的业务已经稳定,她回国后,主要工作是辅助楚星河管理星海。
席间的气氛并不活跃,顾彩茜察言观色,看楚云天情绪不高,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吃过饭她帮佣人收拾了厨房,拿起自己的外套给楚云天告别。
“楚董,我先回去了。”
楚云天随口说了一句:“外面下雪,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就住这里吧,让人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
顾彩茜对他向来是唯命是从的,她又把大衣挂了回去。
楚云天在大厅枯坐了一会儿回了房,顾彩茜去了她以前住的房间,在一楼。
她正躬身铺床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大力的环腰抱住,然后被迫翻了个身,抵在了墙上。
她还没叫出声,唇已经被堵住了,淡淡的酒气钻入她的口腔。
顾彩茜挣扎了一瞬,伸手勾住来人的脖子,投入进去。
男人的动作是粗鲁的,顾彩茜几次被咬到唇舌,嘴里已经有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儿,男人却没有半分怜惜,仍旧凶猛得让她喘不了一口气。
在快要缺氧的时候,顾彩茜终于推开了他,她抹了一下唇角,淡声道:“楚星河,别人知道你私下是这种禽兽吗?”